现代言情 女频言情 无边梅花落野桥田素梅许文川全文免费
无边梅花落野桥田素梅许文川全文免费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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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酉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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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回到家时,餐桌上的饭菜早已冷却。

田素梅像个机械人一样,将每一盘菜端去加热,又拿起拖把和抹布,把家里里里外外仔细打扫了一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擦去刚才那一切恍若梦境的记忆。

她觉得刚才在医院听到的、看到的一切,仿佛是做了一个梦。可门铃响起的那一刻,田素梅才猛然意识到,那并非梦境。她打开门,才发现他们都回来了。

两个孩子一进门就扑向餐桌,连手都没洗,嚷嚷着“饿死了!”一个接一个地抓起鸡翅,吃得满嘴流油。

田素梅静静地站在一旁,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开口。

许文川跟着进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递给江清影。

“能不换吗?我不喜欢穿拖鞋。”江清影淡淡地拒绝道。

“清阿姨,没事,鞋不用换!而且您穿旗袍也不方便,是吧,爸妈?”苏敏在后面笑着插话。

许文川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那就直接进屋吧,反正田素梅也要拖地,您的鞋不会弄脏的,进来吧。”

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江清影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气色,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容,她不再推辞,直接坐到了餐桌上最显眼的位置,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着屋内的布置。

田素梅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拖鞋,那是双穿了十多年的旧鞋,早已脱线,但她始终舍不得扔掉。

“还愣着干嘛,赶紧盛饭啊,我们都饿了!还有,吃完饭记得把汤送医院,念江醒了,刚才还喊饿。”许文川一边说,一边坐到江清影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朝还站着的田素梅命令道。

“妈,您辛苦了,我来打饭吧。”苏敏看见田素梅一动不动,连忙笑着接过话。她心里清楚,田素梅知道了真相,心里肯定难受。她当时得知这件事时,也震惊无比。

可当她看着江清影那身时髦且散发金光的气场时,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毕竟,有个华侨婆婆和一个农村婆婆,傻子也知道该选谁。

“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田素梅低着头,面无表情,神情难以琢磨。

“解释什么?不是刚才在医院里已经说过了吗?天大的事,吃完饭再说,他们都饿了。”许文川一边帮江清影舀汤,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许文川,我们离婚!”田素梅猛地抬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田素梅,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坐下吃饭!”男人冷冷地命令道,同时把汤递给江清影。

“呵呵,哈哈哈......”田素梅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还带着一股疯狂,随后她像疯了一样用力将桌上的菜汤掀翻,食物汤水溅得四处都是。

这一刻,田素梅做了她爹最痛恨的事,浪费粮食,但她心里一点不心疼——这些饭,给白眼狼吃,不如喂狗。

“今天不谈好离婚,谁都别想过好日子。”

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苏敏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慌乱地抱住孩子们,安慰道:“别怕,别怕。”

“坏奶奶,老巫婆!”

“我们不要你,我们要清奶奶!”两个孩子气愤地咒骂着,哭声中满是怨恨。

“对,等你们爷爷离婚后,你们就可以一直跟清奶奶在一起了!”褪去伪装,她仿佛又变回了乡下那个泼辣的田素梅。

田素梅说完,转身冲向书房。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剪刀,迅速翻出那张许文川一直珍藏如宝的照片,毫不犹豫地将其一刀刀剪下,直到将那张照片彻底撕成碎片。

接着,她拿着那些纸屑重返客厅。

“啊,文川!”江清影吓得猛地躲到许文川的背后,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然而,田素梅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大声吼道:“早在新婚那会儿,当你把我的布拉吉剪掉时,我就想这么做了!”此处为付费节点




田素梅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迈步走向病房。医生正在与苏敏交代术后注意事项,脸上带着专业的微笑:“苏护士长,术后护理您应该都清楚,不必我多说了。”

“谢谢您,赵医生,我明白。”苏敏点头送走医生,转头拉住江清影的手,满脸感激地说:“清阿姨,今天真是多亏您给念江输了那么多血,您脸色这么苍白,真的没事吧?”

“清影,你还好吗?”许文川这时也注意到江清影的脸色发白,连忙上前扶住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关切。

田素梅推门而入,正好看见这一幕。

苏敏显然有些尴尬,轻声唤了一句:“妈。”

许文川听到动静,像是被触动了什么,迅速收回了手,从江清影肩膀上移开。

“妈妈,奶奶,我饿了!”

“我也饿了!”两个孩子经历了一番折腾后,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然而,这一次,田素梅没有立刻转身去准备食物。她径直走向许文川,眼神冷静而锐利。

“许文川,”她开口道,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许念江这个名字,不是为了怀念你大哥,而是为了纪念江清影,对吗?”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

田素梅直勾勾地盯着许文川。自从她在田家村第一次见到他,沦陷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二次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她需要一个答案,尽管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真相。

许文川的喉结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沉默了。

“田姐姐,许念江叫什么名字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脱离了危险,他还是你的儿子。”江清影上前一步,替许文川开口解释。可她话音未落,突然扶住胸口,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田素梅却像没听见一样,冷着脸,目光越过江清影,死死盯住许文川,压抑的怒意几乎溢出:“我只想知道,是,还是不是!”说着,她一把推开江清影,毫不犹豫地走到许文川面前。

“清奶奶!”

“清奶奶!”

两声清脆的童音突然响起。许斌斌和许思思从床边跑过来,蹲在倒地的江清影身旁,紧紧拉住她的手,仰着小脸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田素梅回头看到这一幕,胸口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那种熟悉的疏离感猛然涌上心头。曾经从未属于她的亲近,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

“坏奶奶,老巫婆!”

“我不要你做我们的奶奶,要清奶奶做我们的亲奶奶!”孩子们的指责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句都深深割在田素梅的心口。

可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哄着他们,也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盯着许文川,目光不移,等待着他的回答。

许文川猛地转头,眉头紧锁,愤怒地对她吼道:“够了!这里是病房,不是你老家田家村!你闹够了没有?别总是像个乡下泼妇一样丢人现眼!”

田素梅身体微微一震,但没有退缩,眼神冷冽,仿佛一块寒冰。

许文川紧接着说道:“是,我们对不起你,瞒了你这么久,但那是因为你当年刚流产,太伤心。我妈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才把清影的儿子抱给你养。”话音落下,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江清影抱起,语气充满焦急:“苏敏,快去叫医生过来检查!她本来身体就弱,又有贫血,刚才输了那么多血肯定更虚了。”

随后,他转头对田素梅冷冷地说:“如果不想我提离婚,就赶紧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儿子刚做完手术,需要喝营养汤,回去准备好,再熬点红枣粥。清影也需要补身体。”

“田素梅,最后警告你,别再闹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苏敏一会儿就下班,我们到时一起回来,快回去准备饭菜,别耽误时间。”

“不嘛,不嘛!我们要陪清奶奶,等妈妈下班再一起回家!”

两个孩子紧紧抓住江清影的衣袖,脸上写满了不舍。许斌斌还回头朝田素梅做了个鬼脸,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得意。他喜欢大方又温柔的清奶奶,不喜欢邋遢又严厉的亲奶奶,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还是清奶奶好看又洋气,还老说英语。

田素梅站在原地,望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背影,胸口一阵钝痛,仿佛一只孤独的鸟儿站在寒风中,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




田素梅注视着眼前几乎没有皱纹的江清影,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新婚那晚的情景。

许文川醉醺醺地倒在床上,她忙着给他擦脸,取毛巾时不小心撞到了书桌。

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从书夹里滑落出来。相片中的江清影梳着大辫子,穿着她做梦都想穿上的布拉吉,小鸟依人般地倚靠在许文川的肩膀上,而许文川一如既往地穿着白衬衣,只是脸上带着那种她从未见过的阳光灿烂的笑容,紧紧搂着她。

背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江清影。”

田素梅虽然不太理解那句诗的深意,但她清楚,这个女人一定是新婚丈夫的红颜知己。

那一刻,她克制住心中的醋意,一遍遍安慰自己:“没关系,他们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才是许文川的合法妻子。”她知道,许文川是城里来的读书人,拥有红颜知己并不奇怪。

如果不是命运的安排,他到田家村插队,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相遇。

所以,即便看见这张照片,她也只是默默拾起,轻轻拂去灰尘,小心翼翼地把它夹回书本里。

几天后,田素梅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和攒了多年的布票换来了一件和照片上江清影一模一样的布拉吉。她兴奋地穿上,想着拉着许文川一起去照相馆拍一张合影。

许文川像发了疯一样,一把抢过她的布拉吉,用剪刀生生剪成碎片。随即,他指着她的鼻子,怒不可遏地骂道:“田素梅,你爸用威胁我回城的名额逼我娶你!记住,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你拍一张照片!”

那时,刚结婚几天的田素梅愣住了,泪水不自觉地涌上眼眶。

被江清影紧紧握着手的田素梅,忽然想起,许文川确实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结婚这么多年,连孙子都有了,他们却连一张正经的同框照片都没有。

但就是这么一个冷情的男人,每当江清影和她说话时,眼神总是紧紧追随着对方,目光炯炯、一瞬不移。

那种目光,田素梅从未见过。对着自己,许文川永远都是那副教授式的严肃模样,而她也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尊严。

似乎察觉到田素梅的异样,许文川刚想开口解释,急救室的灯突然熄灭了。

“爸爸!”

“爸爸!”

急救室的门被推开,许念江被推了出来。苏敏也带着两个孩子赶过来,大家围了上去。江清影和许文川也匆忙赶到医生面前。

医生脱下口罩,面带微笑:“你们是苏敏的公公婆婆吧?放心,手术非常成功。幸好病人母亲的血及时送到,已经脱离危险了。”

田素梅的脚步猛然停住,医生的话如同刀子般刺入她的心。她望向许文川、江清影和苏敏,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解释。

他们都围着刚刚睁开眼的许念江,只听见他迷糊地低语:“妈,谢谢你啊,给我输那么多血。”说完,他又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田素梅明白,许念江口中的“妈”不是她,而是江清影。

几人簇拥着推车走向病房,没人回头。

空荡荡的走廊里,田素梅孤零零地被留在原地。她低下头,看着手中捏得皱巴巴的围裙,仿佛什么都握不住了。




“现在还给你!”

“你不是嫌乡下女人撒泼吗?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撒泼是怎么样的!”

“离婚!当年你拖着一直不肯迁我户口,我还得谢谢你。我还能回乡下,总比留在这儿受你们的气强。”

“四十年的辛苦费,养你们儿子的钱,我要五十万不过分吧!”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你学校,让你的学生和同事们都看看,他们口中的两位教授是怎么在几十年前就搞到一起,连孩子都有了。”

“你不喜欢我爹,当年你在乡下插队,为什么不拒绝我一次次送饭?不拒绝帮你干活?因为你知道,没有我,你根本就活不下去!”

“你们骗我许念江是你大哥的儿子,我等着你良心发现,哪怕回来跟我道个歉,我也死心了。可是现在进门你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肯说。”

“够了,我已经受够了!不给钱,不离婚,我就天天闹,闹得你们不得安生!”

田素梅一声声严厉的话语,伴随着泪水夺眶而出。

说完后她又笑了,终于,她又变回成了爹和姑姑希望看到的那个泼辣的田素梅,而不是那个温柔、勤劳、隐忍的田素梅。

做回自己,真好!

接着,她猛地将碎片照片扔向许文川。

“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谁不去谁就是孙子!”

“你疯了,田素梅!”许文川的愤怒也爆发了,他指着田素梅狠狠说道:“好,你说离婚的,别后悔!”

田素梅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我不后悔,这几十年像保姆一样伺候你们吃喝,这笔钱我应得!”她并未仔细计算过账目,但自从退休后,尽管是农村户口,她每月还是有微薄的退休金。

可这笔钱,她几乎都拿来贴补家用,买给孩子们的吃食,自己几乎没剩下什么。如今,她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但也不能一分钱不拿就这样净身出户。

她甚至还感激许文川一直拖着没让自己迁户口,至少她现在还有地方可以回去。虽然她知道在老家自己早已声名狼藉,但她宁愿回去被村里人唾骂也比在这里继续腐烂下去、舔残渣好!

田素梅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离婚,要回家,要守着爹和姑姑的坟,用余生向他们谢罪。

“现在一下子哪能拿出那么多钱,尤其是明天。”

许文川气急败坏地想立刻离婚,但这么一大笔钱,银行是需要预约才能取出,更何况还是定期存款。

“文川,我有钱,不如先转给田姐姐吧。”江清影此时伸出头,温柔地提议道。

一旁抱着儿子女儿的苏敏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果然这位洋婆婆是有家底的。

“田姐姐,您看是直接转账给您,还是......”

“我没有手机可以转账,明天一早银行门口碰头,拿到钱后我们就去离婚!”田素梅说完,转身走进卧房,取出那只老旧的包裹,整理几件薄衣。

就像几十年前刚进城时一样,她又一次提起那块旧布包,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许家。

夜晚的街头微凉,田素梅朝着那家还在亮着“宾馆”招牌的地方走去。她破天荒第一次开了间大床房。等坐到床上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单身了。

与此同时,许家的客厅一片狼藉,两个孩子哭喊不止,江清影不由皱了皱眉,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和苏敏、许文川一起收拾地上的碎片。

“哎呀,清影,别动,小心手。”许文川心疼地阻止道。

“好,那我照顾两个孩子吧。”江清影顺势停下手中的活,转身去哄孩子们,“别哭了,清奶奶今晚带你们去吃麦当劳怎么样?每人一个冰激凌。”她优雅地牵着两个孩子下楼。

“清影,你等一下,苏敏,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我不放心,这里交给你了。”

看着许文川带着江清影和孩子们离开,苏敏愣了一下,随即嫌弃地踢了踢地上的食物残渣,顿时溅得一身。她心头的怒火愈加燃烧,却不得不蹲下清理。

不一会儿,她不小心弄伤了手,气得将摔碎的碗片狠狠地砸回地上。原本以为赶走了佣人婆婆,日子会轻松些,结果却迎来了一个更会耍心机的“白莲花”婆婆,简直是一个比一个能折腾人。

她忍不住心里咒骂,这教授公公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人!他看中的女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一边,许文川带着梦中情人和孩子们在麦当劳享受晚餐;而家中,苏敏怀着满腹怨气和愤恨,在收拾这场残局;另一边,独自一人入住宾馆的田素梅洗了个痛快的澡,躺在干净的大床上睡得香甜。

可他们都忘了,医院的病房里,还有一个正等着家里送饭菜、几乎快饿昏过去的许念江。




恍恍惚惚地走出医院大门,田素梅随手将围裙扔进路旁的垃圾桶。她不再像以往那样匆忙,脑海中盘算着还没准备的菜肴,而是面无表情地朝公交车站走去。

上了车后,她猛然意识到,自从来到这个城市,除了最初的几天,带着新奇的心情打量街头人来人往和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厦,她的几十年几乎如出一辙——忙于家务、带儿子、照看孙子,鲜少有真正的闲暇去逛这座城市。

她记得三十年前,在田家村接到许文川恢复职位的消息时,爹和姑姑送她到车站。

那时,破旧的公交车启动,他们俩站在站台上,眼中含着泪水,挥手叮嘱:“素梅,在城里好好过日子,要是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可是,那一别竟成永诀。爹和姑姑相继去世,她甚至没能赶回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反倒是村里人指着她的背影骂:“有了男人忘了根,连祖宗都不记得。”

他们哪里知道,那晚她也曾想连夜回去,可许文川冷冷的一句话挡住了她的去路:“田素梅,别像泼妇一样闹。如果你回去,我们就离婚,你永远也别想再踏进这个家!”

她的脚步停在了原地,刚迈出去的步伐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她清楚,为了让她顺利嫁给许文川,她爹曾经动过手段。但那时,爹已经身患癌症,他担心她像姑姑一样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孤独一生,这才强行逼迫许文川娶了她。

然而,爹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为了自己不被后娘欺负,自从娘死了之后,一辈子没娶。他也没想着要逼许文川,而是劝了骂了没有用,看着她继续整天围着许文川转,为他做农活、送饭菜,心里疼得不行。

许文川最初对她冷漠无情,怎么都不肯接受她。直到有一次他在田地里因饥饿晕倒,她端着蒸鸡蛋去喂他,他才开始渐渐松口。

那时,鸡蛋是最珍贵的东西,家里养的鸡下的蛋,几乎全被许文川吃了。她爹看在眼里,嘴上骂着“败家丫头”,转身却还是把鸡蛋拿去蒸笼里蒸,还嘟囔着:“城里人就是金贵,嘴这么刁!”

骂归骂,蒸好之后,爹还是叮嘱她,送过去前记得滴几滴只有过年才舍得用的香麻油。

田素梅知道,爹是怕她像姑姑一样。姑姑年轻时曾爱上一个男人,结果那男人一去不回,再也没有音讯。姑姑此生未婚,只收养了一个男孩,后来那个孩子参军,后来也没有了消息。

她爹下葬的那天,姑姑打来了电话,声音带着哭腔:“素梅啊,你真没良心!乡下人,死人是天大的事,你竟然不回来!你爹临死前,一直唤着你的名字啊!”

电话那头的哭声越来越哽咽,接着又愤怒地骂道:“我们村里那个泼辣的素梅去哪儿了?怎么一进了城,就再也不回来了?”

田素梅只记得,那天她握着手机,泪如雨下,哭得无法自已,一遍又一遍地说:“姑姑,爹,对不起,对不起......”她红肿着眼睛在厨房忙碌,抬头正好看到许文川进了屋。他明明知道妻子为何伤心,却装作若无其事,转身便进了书房,一句话也没留下。

但田素梅心里清楚,许文川并非不在意。他曾无数个夜晚,在书房里轻轻摩挲着那本藏在书柜第三排最右边的书,书里夹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是他心底挥之不去的旧情人。

她也明白,许文川心里恨她爹,但他更该恨的,也许是自己的无能和对现实的妥协,不是吗?如果没有她和她爹一次次带着食物送到知青住所,以许文川那副文弱的身板,怕是早就撑不住,像他大哥一样,早早地倒下了。

所以,他最终才妥协,低头娶了自己。可那时刚结婚的日子里,他连碰都不愿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