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娘,你快看,我姐哭了,她没死!”
是三石那个小可爱的声音!
“娘,真的,你快看,我姐她哭了,肯定是摔疼了!”
这是...原身亲妹妹周桐的声音。
周樱听声辨人,感觉自己很厉害!
看看,人都没见过,她就能听出是谁来,牛的一批!
原身灵魂:明明是我听出来的,跟你有屁的关系!
周樱:好吧,确实跟我没关系!
“樱子,樱子,你能听见娘说话的声音不?”
这是原身她娘刘兰的声音。
原身灵魂:别一口一个原身,一口一个原身,现在咱俩合二为一了,知道不?!
周樱:得咧!死者为大,听您的!
原身灵魂:哼!这还差不多!
周樱现在觉得眼皮子不沉了,她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好家伙!
这么多人围观啊,从古至今,果然还是热闹最好看啊!
周樱吐了口气,扯着难看的笑安慰刘兰:“娘,您能背我回去吗?我可能走不了!”
这真不是周樱矫情,毕竟从三米多高的树上掉下来的!
毕竟也没有那种男主在下面接着的戏码...
男主:对不住了,在下正快马加鞭的往这赶,期待您下次从树上掉下来!
周樱:......感情为了迎接您,我还得掉一回呗!
所以,后背和腿是真的疼到她忍不住哆嗦!
“哟!有能耐爬树,还去掏鸟蛋,怎么还有脸叫你娘背你回去!你瞅瞅谁家闺女像你这样,真是丢我老周家的人!”
刻薄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大家纷纷扭头去看。
这是谁?!
周樱她远近闻名的大伯母冯淑娥是也!
“就是,樱子你好的不学,天天不下地干活,就知道带着三石招猫逗狗掏鸟窝!”
周柳恶人先告状啊,不是她来,能吓的周樱踩空掉下树?
天天不下地干活的到底是谁?!
周柳十六岁,周榕十四岁是十月生的,周樱也是十四岁是腊月生的,周桐才九岁。
因为周柳和周榕是大伯母的女儿,整日里就是绣个花,晨起捡鸡蛋,连锅都没烧过!
她周樱和周桐明明是妹妹,却因为是三房老幺的女儿,就要每天天不亮起来烧火煮饭,农忙的时候还要下地割麦子。
现在这个周柳还来说这些不实的话,气的周樱就要骂回去。
她是背疼,又不是嘴疼!
“你当大家都眼瞎啊,你跟周榕一天一个鸡蛋,我家三石才六岁,你们就不给他鸡蛋吃,我为啥来掏鸟蛋,当然是因为你娘每天只给你们俩人吃鸡蛋呗!”
想到这个周樱就来气,家里穷没办法,鸡蛋留着换盐她可以理解,可是凭啥那俩大的一天一个鸡蛋,她弟弟三石这么小就一个蛋都不给!
以前阿奶还在世的时候,这个冯淑娥还不敢那么放肆,一个月还交五百文钱充公,而且三石每天都有一个鸡蛋,偶尔阿奶还偷偷给自己和妹妹周桐鸡蛋。
可自从阿奶去世后,阿爷接了管家权,冯淑娥卡着钱直接不上交,还霸道的管着家里米粮油盐,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
二伯周光全和二伯母宋秀春一家老实本分,替一大家子种田种地,就是想换来周明华上学堂的机会,好不容易熬到快童试了,阿奶却没了。
从此以后,没人替二伯家主持公道,阿爷说话不管用而且手里没钱,硬是叫周明华断了读书的路子。
好好的读书苗子,跟着二伯干了三年的农活,才十五岁的年纪硬生生给整成了粗糙的庄稼汉。
当初可把老爷子周仕则给气的病了好多天!
周樱她爹周光友是个泥瓦匠,也不是月月都有活计,而且前段时间摔了腿,这才刚好,又去城里谋营生了,现在只剩三石,是周家的希望。
周老爷子说,无论如何都要上学堂!
再说说这大伯周光新,活的最窝囊,他在冯淑娥娘家的豆腐铺子里打工,每个月累的要死要活,银钱跟他不沾边,全由冯淑娥的哥哥直接给了冯淑娥。
干了十几年的豆腐工,竟不知道自己一年能得多少钱!
这就是周樱梳理后得到的家庭关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冯淑娥把着家里的经济命脉,她是家里的大哥大!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家大房媳妇刻薄霸道,二房三房日子过得艰难,但是没成想,竟这样不公!
有那看不过眼的就说:“樱子都摔成这样了,你们娘俩还在这幸灾乐祸,嘴下不留德,还是一家人吗?”
“就是,就是,三石那么小还是男娃,就不给鸡蛋吃了,自己的女娃都长成人了还吃鸡蛋,怎么吃的下去!”
冯淑娥一听这话就不干了:“鸡是我家的,蛋也是我家的,我爱给谁吃给谁吃,你们管的着吗?”
鸡:捡鸡蛋的时候才是你家的,平时喂我的人可都是周桐小可爱!你这个老骗子女人!
“是管不着,从来也没见你下过地,老大卖豆腐回不来,你在家嗑瓜子闲着,把老二老三家当牲口使,到头来娃连个蛋都吃不上!”
“谁稀罕管你家的事,来,搭把手,咱们把樱子送回去,她这伤的不轻啊,樱子娘,你要去请个大夫回来看看才行。”
“知道了,三婶!”刘兰在几个婶娘的搀扶下把周樱驼在背上。
脚步沉重的向家里走去。
请大夫,她也想啊,可是没有一两银子,大夫哪里就请的来!
今日她忍着没有开口去跟冯淑娥吵,就是想等会回去看看能不能借点银子,给周樱看看伤。
家里日子艰难,只有大房有个正经营生,本来这两年周光友也给家里存了几两银子,可是他摔了腿,钱都给了大夫。
现在别说一两银子,就是一百个铜板她也拿不出来。
这已经八月底了,开了春,还要想着三石上学堂的事,束脩和笔墨纸砚都是问题。
没钱万事难,刘兰长长的叹了口气。
周桐和三石跟在后面,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叹了口气。
周樱趴在刘兰的后背上,看着面前这几间土瓦房,心里愁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