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轻丹白莲花的其他类型小说《腹黑殿下:王妃别想跑赵轻丹白莲花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沧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不容易处理完了,虞香才答应晚上会加菜。回到夕照阁,红螺不敢让赵轻丹知道,就尽量将手藏在袖子里。赵轻丹并未察觉,只是觉得晚饭送来的荤菜不太新鲜,闻着就有股怪味,所以一口都没吃。“王妃,是菜不合口味吗?”“肉的时间长了,也不知厨房是怎么回事,这都没发现。”红螺一阵心酸,沉默地把菜端了下去。可她手心一阵疼痛,突然失了力气,一盘菜就摔在了地上,盘子也碎了。她连忙跪下:“奴婢手滑,望王妃恕罪。”“起来,让本宫看看你的手。”如果她没看错,刚才红螺的手在发抖,难道是不舒服?红螺却不肯拿出来,有些闪躲。赵轻丹越发觉得不对,命令道:“拿出来!”见到那双手,她深吸了一口气。原本这丫鬟也是细皮肉嫩的,可现在掌心全是血口。这些小伤口都是新鲜的,看起来很是...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虞香才答应晚上会加菜。
回到夕照阁,红螺不敢让赵轻丹知道,就尽量将手藏在袖子里。
赵轻丹并未察觉,只是觉得晚饭送来的荤菜不太新鲜,闻着就有股怪味,所以一口都没吃。
“王妃,是菜不合口味吗?”
“肉的时间长了,也不知厨房是怎么回事,这都没发现。”
红螺一阵心酸,沉默地把菜端了下去。
可她手心一阵疼痛,突然失了力气,一盘菜就摔在了地上,盘子也碎了。
她连忙跪下:“奴婢手滑,望王妃恕罪。”
“起来,让本宫看看你的手。”
如果她没看错,刚才红螺的手在发抖,难道是不舒服?
红螺却不肯拿出来,有些闪躲。
赵轻丹越发觉得不对,命令道:“拿出来!”
见到那双手,她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这丫鬟也是细皮肉嫩的,可现在掌心全是血口。
这些小伤口都是新鲜的,看起来很是吓人。
“说,谁弄的?”
“是奴婢不小心......”
“不准撒谎!你若撒谎,本宫就不要你近身伺候了。”
红螺只得将厨房的事情告知了她,赵轻丹听到后面眼底一片寒凉,忍不住握紧了手指:“真是欺人太甚。”
“王妃,虞管事是府中的老人了,王爷也要给她几分面子了,还是算了吧,王妃千万不要因此跟她起冲突。奴婢想着明日还是塞点银子给她,说不定她就能通融了。”
赵轻丹眸光渐冷:“那个管事故意针对你,你竟要给她塞银子?难道本宫作为四王妃,连吃点东西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红螺低着头落泪:“都是奴婢没用,是奴婢没本事让王妃受委屈了。”
“怎么会是你的错,明明你才是受了最大委屈的人。错的是那个仗势欺人的管事,本宫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教训虞香是一回事,眼下最重要的是红螺的伤。
赵轻丹原先以为这些是普通的伤口,可是她的手比平日肿大了不少,甚至有些发白。
这是溃烂的前兆,说不定那些刺上有毒。
水里的不明毒素很多,鱼生活在水里,未经过烹煮的时候,生冷状态下常有毒性。
万一治疗不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没一会儿,红螺就觉得呼吸不顺,胸闷难耐,险些晕过去。
赵轻丹让她躺在床上,利用灵力调来了外敷的药膏。
这药膏是她过去研制的,在渝北的皇族中颇受欢迎,由姜黄、黄柏、苍术、厚朴、生天南星、白芷等药物调制而成,可清热解毒。
她用湿布将红螺的双手擦拭干净,红螺勉力想挣扎着坐起来:“王妃岂能替奴婢做这种事情?”
“躺好,少说话!”她将药膏挤到两个碗里,分别倒上陈醋搅匀,让红螺将两只手浸泡在醋里。
光外敷还没用,需要内服的四妙勇安汤来缓解溃烂和灼痛感,可她的身体太虚了,逼出了一头的汗也没能把东西传过来,只好出门叫了府中其他的下人来,让人去药铺抓药。
叫来的婆子故作为难:“王妃,奴婢手上的活儿还没做完,耽误了恐怕管事会责怪。”
“本宫还使唤不动你了?”
婆子赔笑:“当然不是,可药铺离得远,一来一回若是耽误了......”
“好了。”救人要紧,赵轻丹现在无暇跟她啰嗦,她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婆子:“去抓药,速去速回,用剩下的赏你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
赵轻丹折回房间照看红螺,她的情况并不好。
已经开始发烧了,整张脸又烫又红,还在不停地说胡话。
“王妃,您说奴婢是中毒了,那奴婢会死吗?”
她心里一痛:“你不会死,不准胡说八道。”
“可是王妃,奴婢很难受,好像身体里有一把火,烧得奴婢好疼。”
赵轻丹用凉水沾湿布条替她擦拭身体:“药就快来了,本宫不会让你死的。”
“王妃,如果奴婢没了,以后王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与王爷起冲突了。沈侧妃那里,能让就多让让吧,若跟她起了争执,吃苦头的也是您啊。”
“沈月秋!”赵轻丹握住拳头,几乎要将这个名字嚼碎了。
她自问不是什么慈悲的人,一向不会平白受气。
可是红螺是她来到安盛王朝之后唯一给予过她关怀的人。
何况她会中毒,也是因为想讨食材给自己补身体,如今躺在病榻还是替她着想,让她怎能不感动。
“你会好起来,那些害了你的人,本宫绝不放过!”
幸好婆子回来的还算快,她让婆子煎了药亲自喂给红螺服下,红螺迷迷糊糊地睡了,睡醒后症状应当能减轻不少。
赵轻丹不再打扰她休息,径直去了厨房。
厨娘们见赵轻丹来了,都不耐烦地懒懒行礼:“参加王妃,不知王妃怎么到这里来了?”
“今日让红螺处理那条鱼的人是谁,自己站出来。”
“回王妃,是红螺姑娘自己要上手的,可没谁强迫她。”
赵轻丹抄起一把菜刀,在案板上磨了磨,吓得那人咽了几口口水:“王妃这是作甚?”
“再不说实话,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是,是翠花给虞管事的提议。”这人立刻把边上的翠花推了出去。
翠花也紧张了起来:“王妃,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是按照管事的吩咐才把鱼给红螺姑娘的。”
赵轻丹举起刀,冷眼看着她:“在本宫面前自称‘我’,罪加一等,既然这般不会说话,舌头给你也是白费。”
赵轻丹猛地甩开他的钳制,手上已经被捏住了红痕。
她眯起眼睛,恨不得弄死这个男人:“蒲公英清热解毒,外敷可以愈合伤口,灵儿伤的太重了,不用药好的会很慢。这是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
慕容霁有些不满:“王府有大夫,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赵轻丹娴熟地重新包扎好,把灵儿往慕容霁怀里一放。
“你以为我想多管闲事?还不是你的侧妃嘴上说着心疼灵儿,去给它包扎地乱七八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巴不得灵儿感染呢。”
她讥讽地说完,毫不犹豫地离开。
慕容霁盯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护卫很快把夏嬷嬷拉出去鞭刑了,沈月秋不时抹着眼泪。
“虽说嬷嬷犯了这样的错事,可她毕竟伺候妾身久了,妾身真是于心不忍。”
“你身边如今少了一个贴身伺候的,本王会让管事再精心挑选几个人送到这里,不要伤心了。”
沈月秋却想到另一件事,似为难地看着慕容霁:“王爷,月秋不过是侧妃,身边的丫鬟却比王妃还要多了,这于礼不合,不如王爷给王妃也安排几个丫鬟吧。”
慕容霁面露不愿:“你管她做什么?”
“王爷若是不答应,月秋也不要人伺候了。”
“你呀,总是这样好心,本王真拿你没办法,依你就是了。”
沈月秋乖巧地低垂着眉眼,眼底却闪过一抹冷冽。
赵轻丹回到夕照阁就把红螺打发了出去,独自留在了房间。
她盘腿闭目而坐,暗念心诀,用意念重复着几种药材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长袖中多了些东西。
掏出来一看,果然是她需要的那几样药材。
她心里一喜,却突然一阵胸闷,又吐出一口血来,之后便是断断续续地咳嗽。
赵轻丹眉头一皱,这具身体的主人实在是太柔弱了。
巫医问诊,除了凭借高明的医术,还常需要用灵力来调取药物。
比寻常的大夫更为难得。
有这种资质的人世间少有。
正因如此,先前她在渝北才会受到皇帝那般器重。
如今借用了别人的身子,虽说灵术仍可用,却极耗元气,看来必须要多加调理了。
她将红螺叫进来:“以后的饭菜让厨房多准备一些肉类,不能只吃素的。”
红螺有些诧异:“王妃之前说想要保持纤细的身材才能得到王爷的青睐,从来不喜荤菜,怎么突然改变口味了。”
赵轻丹挑眉,原主这一片痴心真的喂了狗啊。
爱上这种渣男,这么委曲求全。
“本宫现在觉得身材无所谓,体力最重要。”
红螺听到她的话也有些高兴,看来王妃是想通了,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她兴冲冲地去厨房让人准备食材。
谁知道到了厨房正好碰到王府里的管事虞香,红螺此前在她这里吃了不少苦,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但虞香已经发现了她,冷冷地叫住她:“站住,红螺,你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虞管事。”红螺向她行了个礼:“王妃近来胃口较之前好了,想吃多些肉类荤菜,特意嘱咐我来厨房说一声,从今晚开始调整菜品。”
在虞香眼里,赵轻丹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虽有王妃之名可跟侧妃却根本没法比,沈月秋才是王爷的心上人,更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她不屑地白了红螺一眼:“回去告诉王妃一声,最近王府开销吃紧,王爷吩咐过不可铺张浪费,每日供应的肉类都是固定的,不便替她调整。”
红螺急了:“虞管事,王妃才受了鞭刑,身体正虚弱需要补补,您就通融一下吧,哪怕每餐加一道荤菜也是好的。”
“本管事决定的事情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还不快滚!”
边上一个厨娘却突然开口道:“管事,不如这样吧,让红螺姑娘帮着我们将这条鱼给清理干净,晚上就分点肉给她,王妃那里也好交代。”
虞香听到她这么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好,红螺,你觉得呢?”
红螺咬了咬牙:“好,不知是什么鱼?”
厨娘跟虞香对视了一眼,都不安好心地笑了。
这是条多剑鱼,身上长满了尖刺。
这是府里一个打杂的婆娘准备献给沈月秋的。
据说鱼肉肥美,外面买不到,是难得的补品。
可是鱼拿在手里又滑又疼,厨娘们都不想上手清理它,怕伤了皮肉,还特意找了虞管事过来诉苦。
正好红螺在这里,不用白不用。
红螺从未见过这么骇人的鱼,心里有些犯怵。
虞香揉了揉指甲,面上不屑:“怎么?你不是想给王妃加菜吗,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那我凭什么答应你?”
“这,这要怎么处理啊?”
“拿小刀把外面的鱼刺一根根地刮掉,不过不能把鱼给弄死了,送鱼的人可说了,活鱼下锅熬汤最滋补,提前死了会影响效果。”
红螺不傻,知道厨娘没那么好心。
怪不得她出这个主意了。
如果刮掉鱼刺,这条鱼一定会到处乱动,只能用手按着,很容易伤到。
为了赵轻丹,红螺还是含着眼泪上手了。
果然刚碰到鱼身,这条鱼就开始乱跳,在她指尖扎出一个小红点。
她忍着痛强迫自己慢慢地处理,不多时手掌已经红了一片,全是流着血的小口子。
红螺眼睛一片水光模糊,疼得手指都在发抖。
同样是主子,侧妃就能山珍海味,王妃却因为不被王爷喜欢,连下人都敢怠慢她。
好不公平啊!
此时的落香阁一点都不平静。
沈月秋闷闷地喝着羹汤,可越发觉得食不知味。
终是没忍住,把汤碗摔在了地上。
溪洛匆忙地跑了进来收拾:“侧妃息怒!”
“息怒?叫我如何息怒,王爷竟然去了夕照阁用膳,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
那么久以来,慕容霁都是陪着她吃饭,突然打破了这个惯例,让沈月秋充满了危机感。
那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偏偏她现在还做出一副不在乎慕容霁的样子,明明就是欲擒故纵,比之前缠着慕容霁的模样更让人恶心!
她转向溪洛:“你家主子那边,可带来什么话没有?”
溪洛附在沈月秋耳边说:“主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王妃最近都去莲香的家里替她爹诊治,已经让那老头康复了大半。”
“什么?”沈月秋吓了一大跳:“她怎么可能会医术,没有搞错吗?”
“主子说消息确切,奴婢担心的是先前收买过莲香的事情万一被捅出来给王妃知道了,她再告诉王爷,会不会影响到侧妃。”
沈月秋握紧手指,如果是寻常人的话,王爷肯定不会相信的,毕竟他对自己百般信任。
可她见识过赵轻丹那张嘴,现在的赵轻丹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保不准就说了些什么来动摇慕容霁对她的看法。
怪不得慕容霁连晚膳都不陪自己了,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溪洛又道:“不过主子让侧妃放心,他已经安排好了,王妃自有人来收拾,等着看吧。”
“他准备怎么收拾?”
溪洛悄悄说了几句,沈月秋这才傲慢地笑了笑。
可她想到那个女人能言善辩的样子,和不知从哪里来的医术,又蹙起眉头:“若是这次陷害不成怎么办?”
“那主子还有后手呢!侧妃您不是希望,王妃能更加被宸王厌弃吗?主子说,他有个主意,能让王妃彻底抬不起头来,更被王爷所不齿。”
沈月秋眼睛亮了:“什么主意?”
“若王妃能有命留到主子大婚当日......定能叫她万劫不复,永远翻不了身!”
那人的大婚当日吗......
......
当晚。
赵轻丹已经洗漱完毕准备睡觉,忽然红螺小跑着进来急急地喊道:“王妃不好了,出大事了。”
赵轻丹眼皮一跳,红螺一向稳重,何事竟让她慌成这样?
她起身披好衣服,阿楚也醒了,两人看起来都变了脸色:“王妃,莲香刚刚去衙门报官,说是她爹死了,是,是您给治死的。”
“这不可能。”赵轻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明明今日她针灸完之后,那老翁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除非是,有人做了手脚。
她眸光一冷:“莲香人在何处?”
王府前院,慕容霁早一步被惊动。
赵轻丹到时,他正立在庭中,玄衣束发,格外冷峻。
莲香在官府前击鼓喊冤,扬声控诉四王妃草菅人命。
连知府都出动了,直接带了官兵来了王府,此时将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之前常有王公贵族随意欺凌百姓的例子,圣上刚在前朝发了一通大火,说即使是皇子涉及命案也要秉公调查。
如今赵轻丹被指控害了一条性命,京都府岂敢通融。
莲香颤抖着跪在地上哭诉:“小人的老父亲本来还残存一条命,可王妃坚持要施针救治,小人以为王妃医术过人便信了她,谁知今日王妃一走,父亲便口吐白沫脸色乌青,再过一会儿人就没了。”
“胡说八道!”赵轻丹大步迈过来,虽然心中有狐疑,面上却很坦然。
莲香亲眼见过疗效,现在却绝口不提起因经过,只一味地抹黑。
这其中必有鬼!
知府上前一步:“下官京都知府宋砚,有几件事情想向王妃请教,还请王妃不要隐瞒。”
赵轻丹淡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莲香:“你问吧。”
“莲香姑娘说她的老父一直有中风之症,本来想请道士做法驱邪,可王妃阻拦了她还坚持出手医治,是否属实。”
“恩。”
知府又问:“王妃给病人开了药方,并多次为其针灸,是否属实。”
“是。”
“经仵作验尸,除了几个寻常的穴位,死者的鸠尾穴也有留下了明显的针孔,此乃人身死穴,轻则肝胆受损,重则心脉阻断,可是王妃所为?”
赵轻丹嗤笑:“当然不是!本宫所针灸的穴位都在手臂和腿上,鸠尾穴在肚脐上七寸,我从未碰过那里。我的贴身丫鬟阿楚可以作证,每次问诊她都陪伴左右,包括莲香自己应该也很清楚。”
莲香随即答道:“王妃给父亲针灸,会将父亲上身的衣物全部除尽,扎的地方也远不止手脚!大人方才说的鸠尾穴,小人虽不知在何处,但根据描述王妃是碰过的!”
边上的人哪懂医术,听说赵轻丹竟然将老男人的衣服除尽扎针皆露出鄙夷的神情来。
四王妃花痴的臭名扬满京城,竟对一个丑陋老翁都下手,真是不知羞耻。
赵轻丹冷眉一挑:“忘恩负义的东西,本宫好心帮你,你却这般抹黑,说,谁指使你的!”
莲香自然不承认。
她心中思忖,应该不会是赵家。
一旦闹出了人命赵家只会蒙羞绝对占不到半点好处。
难道是慕容霁要给她的教训,他宁愿拿王府的声誉来打击她?
赵轻丹眯起眼睛盯着慕容霁,后者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这么看着本王作甚!”
“该不会是王爷为了摆脱我这个王妃,故意害我吧?”
慕容霁冷笑:“本王才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你竟敢怀疑我,怎么想的?”
赵轻丹懒懒地哼了一声:“谁叫王爷出了名的宠妾灭妻,之前还说要给我教训。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慕容霁被她气得够呛:“你简直不可理喻!”
虽是如此,赵轻丹还是判断出不是他所为。
她对人细微的表情观察仔细,慕容霁该是没说谎。
那么还有谁要她名声扫地?
赵轻丹眼中闪过冷意,是沈月秋吗?
太岁头上动土,她也敢!
两人皆露出惊喜,慕容霁大步走了进去,将丹药塞进了她的嘴里,用力一抬她的下颚,喂了药才开始打量她。
之前人送来的时候,慕容霁为了进宫拿药只跟她匆匆一个照面。
那会儿赵轻丹被人用木板抬着,身下的垫布是白的,囚衣还没换下也是白的。
青天白日里乍看过去亮的刺眼,他硬生生地没再看第二眼。
现在人安静地躺着,这张脸毫无血色,嘴唇也干裂开了,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绛紫色,巴掌大的脸蛋更削尖了一些。
不过一夜而已,就一点活气都没有了。
江慎轻声说:“王爷,除了芊罗散,王妃体内还有另一种陈年毒素,但属下还没弄清楚是什么,那毒在体内恐怕有好些年了,若是总生气,更容易气血攻心。”
“她一个赵府小姐,谁给她下毒?”
慕容霁说完顿了一下,显然想到了赵家复杂的关系,不吭声了。
病榻上的人忽然动了动嘴,竟吐出微弱的气息来。
太医凑近了听,大喜过望地对慕容霁说:“王爷,王妃有意识了,要水喝呢。”
红螺忙端了一碗温水来,可勺子塞不进去,刚放到她嘴边就流出来了。
江慎只好硬着头皮对慕容霁说:“王妃动不了,若是王爷肯屈尊降贵亲口喂她一些水就再好不过了。”
慕容霁扫了眼赵轻丹两片干涩的唇瓣,嗤笑了一声:“做梦,让她继续渴着吧。”
赵轻丹是在夜里才彻底清醒的,胸口一阵郁结。
她感觉自己被一阵强劲的内气推着走,不自觉地重重咳了好几下,终于吐出了一口淤血。
江慎松了一口气:“王妃总算醒了。”
他扶着她坐起来,又连着给她灌下去两大碗药汤。
赵轻丹不多时便逼出了一身的汗,意识也逐渐清明了。
“师父。”她低低地喊了一声:“多谢你。”
江慎着实被赵轻丹的淡定给震撼到了。
从鬼门关走了这么一遭,她丝毫不关心谁给她下的毒,也不关心自己为什么回到王府,竟然能平静地喊他师父。
但他受之有愧,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王妃该谢的人是王爷,属下医术不精解不了芊罗散的毒,是王爷特意进宫面见皇上,从晨妃娘娘那里求了灵药给您。”
赵轻丹淡淡地哦了一声:“是嘛?真没想到。”
“很意外吗?可本王看王妃并无半点惊讶,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之中。”
赵轻丹一时没注意到边上还有人坐着,下一秒慕容霁就起身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王妃就不好奇是谁下的毒吗?”
“王爷想说就说呗,兜什么圈子?”
“现在所有人都怀疑这毒是跟黎华有关,但本王知道,绝不会是黎华公主跟晨妃让人下的。毒杀皇室成员可是大罪,黎华再蠢也不至于用渝北的药杀你。能用这药的人只有一个目的,不是要你死,而是想祸水东引,将矛头转移给黎华,本王说的对吗?”
赵轻丹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王爷分析地十分有道理。”
“下毒的人也不会是当初陷害你杀人的人,他们的矛头在你或在本王,这一手等于替你开脱了所有的罪行,现在谁还会在乎一个平民的死呢,堂堂四王妃刚入狱就被毒害,这分明是栽赃嫁祸之后有意灭口。”
在慕容霁灼灼目光的逼视下,赵轻丹缓缓一笑。
她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长发也被下人清理干净了,此时轻垂在腰际。
那双晶亮的眼睛有些漫不经心地挑着,让憔悴的病容都变得慵懒了起来。
“那王爷觉得,下毒之人是谁呢?”
慕容霁上前一步,用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赵轻丹无法,只好被迫仰着脸看他。
他捏得很用力,丝毫没有怜惜病人的自觉:“王妃给自己下这么狠的毒,就不怕宫中没有解药,一不小心丢了小命吗?”
赵轻丹眨了眨眼睛。
他果然聪明,连这么荒谬的真相都能想到,绝非常人能比。
可宫中怎么会没有解药呢,要知道当初渝北的使臣送给晨妃的丹丸还是她亲手炼制的。
那么有用的东西,晨妃一定会格外珍惜。
她的脸上带着对慕容霁隐约的赞许,笑容也更加放肆了:“这还得感谢王爷特意去找晨妃娘娘。”
“哼。”他嫌弃地放开她;“本王并不是为了救你,想让你醒只是为了确认本王的猜想。赵轻丹,你好大的胆子,为了洗脱罪名竟然嫁祸给公主,若是皇上知道了,你脑袋就保不住了。”
“黎华公主曾经也诬蔑过臣妾,她半点都不无辜,何况......”
她特意停了停,意有所指地开口:“何况我以为王爷会很赞成这种做法的,毕竟此举救下的可不是我一个人,我如果在狱中将莲香的情况细说,牵连的恐怕还有旁人了。”
慕容霁眯起眼睛,目光如刀锋般凌厉:“闭嘴!”
看他反应,多半是知道沈月秋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了。
赵轻丹啧了一声:“王爷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旁人是五王爷,可不是什么女人。”
她竟然能猜到老五?
慕容霁神色微变:“你怎么会想到他?”
“赵家知道我给人看病的事情,赵安兰身边不会少了五王爷的眼线,将那人弄死了,五王爷就成了最大的赢家。一来可以废掉我这个不受宠的赵家长女,逼着我爹在两个女婿中间彻底做出选择,二来嘛,还能给四王府抹黑,毕竟出了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王妃,王爷作为臣妾的夫君难辞其咎。”
慕容霁定神看了她许久,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你不是赵轻丹。”
很快,五王爷跟赵府二千金成亲的日子就来了。
赵家连着出了两位王妃,可谓风头正盛,格外有面子。
按照礼数,慕容霁也携了赵轻丹跟沈月秋一同前往。
因着是五王爷迎娶正妃,这次喜宴相当有排场。
行礼的时候连皇上、皇后跟贵妃都亲临王府。
赵轻丹虽然早就知道珞贵妃在宫中最受盛宠,可真的亲眼见到她,也不由微微心惊。
皇子大喜时,皇上跟皇后都穿着较为正式的明黄色、在五彩云中凌空跃动的金龙、金凤吉服,自是端庄。
可是此刻的珞贵妃却一身玛瑙红礼服。
她的衣面上绣满了百鸟与花簇,好不耀眼!
更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是她所佩戴的那串颈珠。
赵轻丹早有耳闻安盛王朝对颈珠的佩戴很有讲究,众多颈珠之中,以璃珠最为尊贵。
璃珠在日光与月光之下会呈现出全然不同的色彩,是有民间有传言道,这种珠子吸天地灵气润养,代表着日月。
除了帝后与太上皇,太后之外,本是不该有人敢佩戴的。
这珞贵妃也真是嚣张!
礼官按照规矩让新人拜堂之后,赵安兰被送进了洞房里候着,宾客则聚在礼堂中吃酒席。
......
王府的厨房里,也忙的不可开交。
在单独准备酒水的小厨房中。
一个微胖的丫鬟,贼头贼头地溜了进去。
看到摆放在托盘上的杯子,她小心地将藏在袖子里的药放进其中的两个杯子里。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精神一怂,看到来人才松了口气:“瑶瑶,你吓死我了!”
叫瑶瑶的丫鬟压低了声音:“主子不放心,又让我来问问你可准备妥当了?”
“妥当了,放心吧。”胖丫鬟信心满满的道,“这两杯酒里,我都加了特别的东西。只要到时候被人喝下去,保证能让他们情不自禁!等会儿,我会将其中一杯送给宸王妃,你则把另一杯送给宸王殿下,嘿嘿,之后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瑶瑶想到慕容霁英俊得让人脸红的模样,咬了咬嘴唇。
“宸王殿下那么好看,倒是便宜那宸王妃了。”
“你傻呀!没看到我给宸王殿下这杯酒中加的药量很少吗,但凡是武艺高强的人,肯定能察觉出问题来,不会那么让人占便宜的!”
瑶瑶被说懵了。
“啊?既然宸王殿下会发现,那干嘛还要加这药,岂不是多此一举,说不定还惹祸上身。”
胖丫鬟戳了戳瑶瑶:“要不我说你这脑袋不够聪明呢!宸王殿下那种人,会是任人摆布的性子吗?你说他要是发现了,肯定会暗中去查谁在背后搞鬼......只要到时候,把他给引到宸王妃那处,看宸王妃怎么说的清!何况......”
“宸王妃这杯酒,那药量可不是一星半点!”
她微胖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两腮的肥肉都兴奋地颤抖了起来。
“只要她喝下去,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保准她受不了。”
“妙哉!”瑶瑶兴奋的一拍手掌。
“如此一来,宸王殿下定然会气的半死,这样重要的场合被自家王妃给‘算计’了,说不定还不顾廉耻地拉着他嘿嘿,要是这么大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了,宸王府的名声可就别要了。主子这招,可真是高啊!”
两人说完,就敛住表情各自端着酒盘出去了。
圣上宣布赐酒的时候,胖丫鬟特意把那个酒杯放在最外面。
走到赵轻丹身边时,她不动声色地放下那杯酒:“宸王妃请用。”
赵轻丹本来没有在意,可是将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她就心中一凛。
不对。
这酒肯定有问题!
竟然敢在这种场合动手,来人背景不小啊!
略一思忖,赵轻丹决定将计就计。
面不改色的抬起衣袖遮挡住唇齿,却悄悄地将这杯酒倒了一大半至袖子里,做出一副已经饮下的模样。
没多久,就扶着额头叹气:“哎呦,这酒的后劲儿可真不小啊,本宫可能醉了,头好晕。”
沈月秋忙扶住她:“不如妾身伺候王妃去客房小憩一会儿吧。”
赵轻丹嫌弃地推开沈月秋:“本宫就不劳你操心了,随便找个丫鬟带路即可。”
她这话刚说完,站在她身后的胖丫鬟就自告奋勇地上前一步:“王妃,让奴婢带您去休息吧。”
她幽幽地望了这丫鬟一眼,“好,有劳你了。”
很快。
这丫鬟就将她给引到了后院,“王妃,这客房不会有人打扰您的,您只管放心睡会儿。奴婢过段时间再来门外候着。”
赵轻丹慵懒地挥挥手,“好,你去忙吧。”
等门一关上,她的双眸瞬时清亮了起来。
哪里还能方才的半分疲态。
......
同一时刻。
慕容霁也接过了瑶瑶的递来的酒杯,一饮而下。
几乎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心里一片暴怒。
这样的场合,还有人狼子野心想害他,慕容霁都不知道该夸那人胆大包天,还是该说自己这段时间太过仁慈了,才会让人这般欺到头上。
心里越气,慕容霁面上越是不显。佯装醉酒,让人把自己扶了下去。
一路兜兜转转半响,最后被带到了王府客房。
“王爷,前头还有事要忙,奴婢就不陪您进去了,您在这里休息即可。”
看着这扇关着的门,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住了手指。
如此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等着他,对方也真是费心了。
可惜,想算计他,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只怕不着不慎,小命就玩完了!
他的眼中渐渐涌上一层杀意。
是时候立立威了!
不然什么土鸡瓦狗都敢在他面前蹦跶!
想着,他伸手推开了门。
轻薄的床幔之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