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阿知韩衍的其他类型小说《阿知韩衍写的小说白胖宫女,误惹君心》,由网络作家“银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韩衍从含德殿出来一言不发,赵福在旁边小心跟着,进了太和宫韩衍脸色终于好了些,“她睡了吗?”赵福一直跟在韩衍身边哪里知道,旁边的小禄子赶紧小碎步去阿知屋子,手里的奏折韩衍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宫妃有孕明明是件好事,可他的心里却提不起半点欢心,小禄子回来很快,赵福听完他的话,心里一咯噔,赵福伺候了韩衍这么多年,韩衍立马就看出了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赵福斟酌道:“回皇上,阿知姑娘不在房中。”“啪嗒。”韩衍将手里的奏折丢到一旁,赵福心一紧,“小禄子说,阿知姑娘戌时三刻出去的。”现在亥时都已经过了两刻,“叩、叩、叩。”偌大的殿内只听到韩衍指骨一下又一下轻敲御案的声音,赵福两腿一软急忙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大殿一片寂静,只听到韩衍冷冽刺骨的声...
韩衍从含德殿出来一言不发,赵福在旁边小心跟着,
进了太和宫韩衍脸色终于好了些,“她睡了吗?”
赵福一直跟在韩衍身边哪里知道,旁边的小禄子赶紧小碎步去阿知屋子,
手里的奏折韩衍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宫妃有孕明明是件好事,可他的心里却提不起半点欢心,
小禄子回来很快,赵福听完他的话,心里一咯噔,
赵福伺候了韩衍这么多年,韩衍立马就看出了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赵福斟酌道:“回皇上,阿知姑娘不在房中。”
“啪嗒。”
韩衍将手里的奏折丢到一旁,
赵福心一紧,“小禄子说,阿知姑娘戌时三刻出去的。”
现在亥时都已经过了两刻,
“叩、叩、叩。”
偌大的殿内只听到韩衍指骨一下又一下轻敲御案的声音,
赵福两腿一软急忙跪了下来,“皇上恕罪。”
大殿一片寂静,只听到韩衍冷冽刺骨的声音:
“要是她有个好歹,你的脑袋也就不必留了。”
赵福叩头谢恩,当务之急是找到阿知姑娘,
赵福带着人将太和宫上下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阿知,
大冬天的他一脑门汗,
突然,
赵福想起一个时辰前在御花园看到的两个宫女,他眉心紧皱,找来人一问,果然,芍药也不在宫中,
赵福这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得跑着进殿,太急了,进去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皇上,阿知姑娘恐在御花园。”
韩衍一言未发,大步出了太和宫,赵福踉跄跟上,后面还跟了一群抬着銮杖的太监和宫女。
韩衍走得又快又急,赵福好不容易追上,伞刚撑过去就被他打落,
韩衍穿着玄黑龙袍,风雪吹了他一路,
太和宫动静这么大,自然是惊动了后宫,
有那知情的,如德妃、淑妃和皇后,坐在自己宫里都是一脸复杂,
帝王无情不可怕,就怕帝王动心,
尤其还是对旁人,
也有不知情的,但看太和宫这么大动静,一个个在自己宫里也都睡不着,生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事,稍不注意就牵连到了自己身上。
唯独林昭仪宫中早早就熄了烛火,她如今满心满眼都是诞下皇嗣。
阿知早已晕过去,她倒在芍药身上。
芍药想去求皇上,
可阿知的手一直抓着她,
这里这么黑,她不敢将阿知一个人扔在这里,
在宫里因为“意外”丢失性命的宫女、太监不计其数,
她抱着阿知,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帮她挡一点风雪,
芍药和阿知不同,
她从进宫开始就没有人依靠,什么苦都吃过,
尤其是刚进宫的时候,罚跪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只是,今天太冷了,
连她都受不住了,
芍药抱着怀里的阿知,
阿知已经开始发热了,除了额头,她哪里都冷冰冰,
还有半个时辰才结束,
芍药抱着阿知小声啜泣,
在宫里,他们这样的人命最不值钱,谁都可以肆意践踏,
不说林昭仪,就是随随便便一个总管太监或者嬷嬷都可以要了她们的命,
韩衍远远地就看到了倒在旁边的阿知,
阿知身上落满了雪,旁边还有个宫女抱着她在哭,
韩衍心脏骤停,脚步猛然停下,
后面的赵福跟得紧,差点撞上去,待看清前方的情形时心下大骇,
他下意识去看韩衍脸色,
还不等他看仔细,韩衍疾步过去,最后那几步几乎是跑了起来,
赵福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皇上这样失态了,
印象中皇上这样失态就两次,
一次是皇上生母柳贵妃去世,
一次就是现在,
赵福神色复杂,他本以为皇上只是对阿知姑娘有两分心思,
但如今看来,
他这个伺候了皇上多年的人还是看错了。
芍药抱着阿知一个劲儿地给韩衍磕头,
“求皇上救救阿知姑娘!”
“求皇上救阿知姑娘一命!”
韩衍脸色黑沉,接过赵福递来的鹤氅俯身紧紧将阿知包裹住,打横抱起,
他狠狠踢一脚还愣着的赵福,“宣太医!”
赵福赶紧连滚带爬往太医院跑去,
韩衍抱着阿知上了后面的銮杖,上去的时候他险些不稳抱着阿知踉跄了一下,吓得周围一圈太监宫女心都提了起来。
銮杖里放着炭盆,韩衍紧紧抱着阿知。
阿知身上一片冰冷,
很冷,
就像当初的母妃一样,
那时母妃也是这样,不管他怎么拼命帮她暖手,她的手也始终没法再暖和起来,
母妃离开的那个时候也是冬天,
也是这样的大雪天,
韩衍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看到阿知躺在雪中,他心里掀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那一刻,阿知与母妃好像重叠了,
十岁的韩衍没能救得了母妃,
二十五岁作为皇上的韩衍从雪中救起了阿知,
到了太和宫韩衍抱着阿知一路直进主殿,
他刚将阿知放到床上,赵福就带着太医院医正赵太医狼狈赶来了。
赵太医一把年纪了,这一路跑过来骨头几乎都要散架,
他片刻不敢耽误,诊过脉之后小心道:“阿知姑娘寒气入体,这段时间需得仔细将养着,不然恐怕......”
韩衍黑眸裹挟着冷意,“不然恐怕什么?”
赵太医跪地,“恐怕子嗣有碍。”
满殿宫人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赵太医想起还有另一件事,犹豫片刻还是道:“阿知姑娘久跪,寒气侵入膝盖,今后一旦受凉就极有可能引起膝盖再度刺痛。”
太医都不会把说死,现下赵太医说极有可能,那基本就是已经确定了。
留下两个宫女照顾阿知,趁着小太监在煎药的功夫韩衍去了前面,
宫里是没有秘密的,端看帝王想不想知道。
小禄子方才已经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赵福当时就忍不住心里啐骂了句“蠢货”。
满宫上下谁看不出来阿知背后的人是谁,何况,阿知姑娘现在明面上还是太和宫的宫女。
就连得宠如淑妃都不敢将手伸到太和宫的人身上,偏偏就林昭仪那个蠢货敢,
也就是蠢人有蠢福,
林昭仪今天被诊出有孕,就算是看在她肚子里那块肉的份上,想必皇上也会网开一面。
韩衍睨一眼旁边的赵福,“还不赶紧搬张凳子过来?”
赵福身后的小太监动作利索地搬来椅子,赵福稍一犹豫,直接将凳子添在了韩衍身边。
位置只稍微比皇后低几寸。
皇后神色始终未变,甚至看见阿知苍白的脸色还多关心了两句:“你今日也遭了罪,本宫那儿还有一株千年人参,等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阿知微愣,随即轻声道:“谢皇后娘娘。”
淑妃自始至终都未抬头往上瞧一眼,脊背笔直,仿若一点儿都不在乎,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已经出了血。
就连往日一派温和面色不显的德妃都微微变了脸色,尤其是看向阿知的时候,眼神晦暗,情绪不明。
跪坐在地上仪态全无的林昭仪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她哭着喊:“皇上,臣妾的皇儿没了啊!”
“是她!”
她手指着阿知:“是这个贱人害了臣妾的皇儿!!”
这话她已经重复了好几遍。
不少人听她张口闭口都是皇子忍不住腹诽,这未成型的胎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人就一口咬定是皇子。
真是魔障了。
何况,在这宫里,只有生下来的皇嗣才叫皇嗣。
其余的嘛......
不过是块肉罢了。
阿知见这个时候林昭仪还一口咬定是自己害了她。
她冷着小脸,一时竟不知道林昭仪到底是故意想陷害自己,还是当真以为事实就是如此。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谋害皇嗣这个罪名阿知都不可能背。
阿知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道:“皇上,嫔妾当时会摔倒是有人从背后用力推了嫔妾一把。”
事情有了些不一样。
皇后眸色微动,德妃轻转茶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大殿末尾的陶选侍微不可察地抖了下身子。
“淳婕妤,你所言可有证据?”
皇后沉声问。
阿知点头,肯定道:“臣妾记得那宫女右眼眉毛往上大概两寸左右的位置有一颗黑痣。”
至于那宫女脸长什么样子,阿知却是记不得了。
她当时被人猛地一推,情急之中只来得及回头匆匆看了眼。
韩衍朝旁边的赵福点头,赵福立马弯腰快步走了出去。
阿知给的线索明确,赵福带着人搜了所有宫殿最终符合的只有一人。
不过一刻钟赵福就重新回到殿内,他脸色凝重,进来的时候隐晦朝阿知看了眼。
阿知心底倏然不安。
果然,
“回皇上,人找到了,只是,她已经死了。”
韩衍脸色难看,“说清楚。”
赵福抬头看阿知一眼,跪地低声回:“死者是却非阁洒扫宫女水儿,奴才带人过去的时候已经于房中自缢,只留下一张字条。”
赵福弯腰双手举着,将那字条小心翼翼呈上去。
韩衍没有避讳阿知,阿知也看到了。
字条上面就一句话,恳求阿知放过她在宫外的家人。
阿知秀眉轻蹙看向旁边的苒玉,苒玉轻轻点头。
阿知手死死捏紧,忍不住冷哼,这幕后之人可真有本事,环环相扣,看来是铁了心要自己坐实这谋害皇嗣的罪名。
阿知起身,走到大殿中间,不顾疼痛恭恭敬敬跪了下去,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韩衍:“皇上,林昭仪摔倒与嫔妾无关,嫔妾没有碰到她。”
林昭仪手指着阿知,一脸恨恨:“证据确凿你竟然还......!”
“林昭仪!”
阿知猛然提高音量,厉声打断林昭仪:
“嫔妾不知您为何一定要将这罪名扣在我头上,但人在做天在看,小心将来哪日报应落到自己身上!”
阿知心里一咯噔。
都叫自己淳婕妤了,看来皇上的确是生气了。
阿知小心去拉他小手指,“皇上,嫔妾无聊,就是随便看些话本子打发时间而已。”
阿知说的话,韩衍只听到了两个字:无聊。
他俯身冷问:“所以哪天阿知无聊了也要逃出京城?”
阿知眼睛瞪圆,立马否认,“这怎么可能呢?!皇上这么喜欢嫔妾,嫔妾怎么舍得离开皇上呢?!”
阿知张口闭口的喜欢,韩衍神色微愣,沉着脸,“胡说八道。”
“嫔妾才没有胡说八道,皇上就是喜欢嫔妾喜欢得不得了。”
阿知边说大眼睛边偷偷看他,小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得意。
“朕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你也不害臊。”
韩衍手指用力点了下她额头,阿知顺势倒下去。
她手还勾着韩衍的手,韩衍也就顺势而为。
第二日天不亮赵福就在外面叫起了。
韩衍看一眼还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阿知,轻轻将自己手臂抽出来。
阿知心里记着今天是要去西山的日子,韩衍刚一动,她就跟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皇上要起了吗?”
韩衍见她也跟着要坐起来,赶紧将人按了回去,“时辰尚早,你再睡会儿。”
阿知抱着他手,声音黏糊道:“不行的,苒玉说了今日得早起。”
口中说着要早起的人,抱着韩衍手臂不一会儿就又重新睡了过去。
韩衍忍不住笑着亲下她,也跟着躺了回去。
外面的赵福一脸纳闷,里面刚刚明明有动静了,按理来说皇上应该是醒了的,这怎么突然又安静了呢?
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叫一遍,但最终还是没叫。
反正今天不用早朝,这离启程也还有一段时间,皇上晚点起也不碍事。
昨夜胡闹到很晚,阿知这一睡下去再醒来人在马车上了。
韩衍难得清闲,茶刚泡好旁边的人就有了动静。
他索性将人捞到自己腿上,“醒了?”
阿知看见韩衍意识还没有回笼,只以为还是在却非阁。
整个人小小一团窝在他怀里,声音又乖又软,“皇上今日不用上早朝吗?”
韩衍低笑打趣,“看来是还没醒了。”
听到车轱辘声,阿知一个激灵就要去撩帘子,被韩衍拦了下来。
这一点也没有影响阿知雀跃的心情,“皇上,我们这是出宫了吗?”
“已经出京城了,再有半日就能到西山。”
“啊?!”
阿知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可是,可我们不是在却非阁吗?”
“嫔妾怎么会突然到了马车上?”
而且都已经出京城了,那现在至少也到午时了。
韩衍什么都还没说,阿知自己就哭着脸,“嫔妾没脸见人了。”
韩衍就看着她一会儿的功夫脸上转换了好几种表情。
见阿知扯着他衣领假模假样地擦泪他就头疼,“你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嫔妾只要想到是小福子他们抬着嫔妾上的马车,嫔妾脸都没了,还要什么规矩。”
阿知越想越伤心。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后宫妃嫔都在不说,还有那么多的禁卫军,而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抬着上了马车。
早知这样,她还不如干脆不去了。
阿知在韩衍怀里一个劲儿的撒娇,韩衍也不急着哄人。
等阿知真要哭了,他才慢慢悠悠冷哼道:“你倒是想象力丰富。”
阿知闻言皱巴着小圆脸抬头看他,“皇上什么意思?”
韩衍不轻不重拍了下她,“你觉得朕会让别人碰你?”
林昭仪这边含德殿里的动静不小,后宫不少人都知道她去御前不过一刻钟就回来了,回来后气急败坏。
坤宁宫里,
“娘娘,那个阿知一直待在太和宫是否不合规矩?”
遇春小声道。
“规矩?”
皇后转着手里的佛珠,低声道,“这天下的规矩都全凭皇上喜恶。”
“可是娘娘,皇上已经许久未进后宫了。”
遇春为皇后娘娘心疼,
皇后将佛珠递出去接过遇春手里的剪子,“这样不是正好吗?”
如今这宫里,最坐不住的应该是玉宁宫那位,
“咔嚓。”
皇后利落剪掉牡丹花旁边的残枝,
遇春明白皇后的意思,咬咬唇不再说话,
皇上从三年前那件事后就极少进坤宁宫了,就算是初一十五这种日子也不再来,
半年中能来坤宁宫一回就已是难得,
逢夏伺候皇后净手,看着皇后娘娘如今这样她也跟着心疼,
“娘娘,御膳房今日做了烤全羊,送了些过来。”
“太腻,撤了吧。”
逢夏和遇春对视一眼,两人心疼又无奈,
玉宁宫,
方茶给淑妃捶腿,
林昭仪去太和宫的事情玉宁宫里自然也是知道了,
淑妃手里绣着一件快完工的寝衣,上头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淑妃的绣活一向出色,就算是跟司织局的嬷嬷相比也差不了什么。
“娘娘,皇上都许久未来了,您.....”
方茶不忍心说下去。
“不过是个小宫女,皇上觉得新鲜,也值得你们当回事?”
淑妃手上绣活未停,
她是太傅之女,后宫里的淑妃娘娘,那个叫阿知的只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孤女罢了,
可虽是这样想着,她心里到底是在意的,
“嘶。”
一个不注意,针就扎到指尖,沁出血。
阿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后宫众人的眼中钉,她此时玉臂横陈,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皇上。”
她无力喊着手指作乱的人,
韩衍黑眸深沉,眼底裹挟的欲望恨不得将阿知吞没,
细微的水声传来,
阿知又羞又恼,浑身无力,
隐隐又有一丝让她觉得难以启齿的愉悦,
韩衍将阿知的媚态尽收眼底,手上几下动作就让阿知软成了一滩水,只能无力地依靠着他,
“皇上欺负人。”
阿知脑袋埋在韩衍肩膀小声呜咽控诉,
韩衍将修长的指递到阿知面前,故意打趣,“阿知姑娘可真难伺候。”
阿知不愿看,推着他去净手,
看到韩衍用茶水净手之后脸上的红晕才淡了许多,
韩衍将榻上的人抱进自己怀里,“想要什么位分?”
阿知满脸无措地在他怀里坐直,“皇上。”
韩衍见她发愣,轻笑,“只要不是太贪心,都可。”
阿知咬着唇,她猜不透皇上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口中的贪心,是指什么位分算贪心,
何况,
阿知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就算她跟韩衍做了很多亲密、不可言说的事情,她也从没想过能成为宫妃,
阿知咬唇,老实说,“奴婢不知道,全凭皇上做主。”
韩衍将人重新搂进怀里,忍不住点了下她额头,“你倒是聪明。”
阿知趴在他怀里不接话,
“朕会为你挑个合适的。”
韩衍本想给阿知一个从七品选侍,
但现在,不急,慢慢来。
还有两日就到冬至了,后宫提前好几日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届时,皇上会宴请百官,官员可携带妻子儿女赴宴,
后宫中只有三品以上的妃嫔才有资格召见亲人,就算是这样,一年中能见面的次数也是少得可怜,
得宠如淑妃一年也不过两三次,
那些位分低又不得宠的,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一次,也就只能在这种宴会上遥遥见一面了。
阿知以往每年冬至都是跟元宝和杨公公一起吃饺子,今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韩衍前日让赵福送了方徽墨给阿知,她此时抓在手里玩,阿知心里想着事情,一个字都写不进去。
“姑娘。”
芍药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盒子,
“这是司织局刚刚送过来的。”
是一套衣裙,不似宫女服饰,但也不像是宫妃那般张扬,
芍药见阿知兴致缺缺,忍不住小声说,“司织局的嬷嬷说这是用上好的蜀锦所制。”
蜀锦珍贵,后宫中也就高位的那几个能分得几匹。
阿知手摸上去,面料柔软还闪着光泽,
是粉色,粉色娇嫩,阿知换上刚刚好,
阿知还未及笄,芍药给她梳了个双平髻,
乍一看,仿若高门里的闺阁小姐,
阿知这个打扮在宫里可谓是不伦不类,可韩衍偏就喜欢她这副小女子的模样,
阿知打扮好去前殿,
赵福看到阿知过来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寸,
今日早朝,有官员上奏户部尚书贪墨,证据确凿,户部尚书还在大殿上喊冤,那头就从他府邸搜出白银三百万两,
气得皇上大发雷霆,早朝未结束就下旨抄了户部尚书的家,至于户部尚书本人则是被关进了大牢,听候发落。
皇上盛怒,早膳都还未用,赵福正犯难,就见到了阿知,
“阿知姑娘。”
阿知远远的看到赵福笑得谄媚就心感不妙,
“赵公公,既然皇上在忙,我等会再来。”
阿知转身就想走,
赵福赶紧苦着脸将人拦住,“阿知姑娘,巳时已过,皇上还未用早膳,也就只能您帮着劝劝了。”
赵福是个人精,好几次殿内气氛紧张他都是推阿知出去,
几次下来,阿知每每看到他这个谄媚的笑,就知道韩衍定是心情不佳,
阿知不乐意地将汤婆子丢到赵福身上,自己接过了他手上的食盒,
“多谢阿知姑娘。”
赵福发自内心笑得灿烂,
也不是他故意不厚道,只是这种时候他们谁进去都得挨骂,也就阿知姑娘有那个让韩衍消火的本事。
听到脚步声,韩衍头也未抬,直接砸了本奏折过去,
“滚出去!”
阿知吓了一跳,奏折砸在她脚边,
听到独属于小女子的惊呼,韩衍手指轻按眉心,语气无奈,
“赵福那个老东西。”
韩衍奏折一连看了好几本,见阿知还在门口犹犹豫豫,他放下奏折,“还不进来?”
阿知吓得手一哆嗦,勉强稳住后赶紧进去。
赵福瞧见韩衍眉梢微挑,心里也是啧啧称奇。
阿知紧张,进去后看到坐在龙椅上的韩衍更是浑身发抖,
她不敢过去,
韩衍见她害怕得眼泪要落不落,顿觉无奈,“抬头。”
阿知慢吞吞抬头,
她以前在殿中省的时候听其他宫女说起过皇上,她们说皇上长得很好看,昨天阿知太害怕了,压根没记住韩衍长什么样。
现在看清楚了,
皇上长得可真好看。
阿知自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外面伺候的赵福见阿知竟真的直愣愣盯着皇上看,心里头都跟着紧了起来,直视天颜乃是大逆不道。
韩衍自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敢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瞧的,倒是有几分新鲜,
阿知颜色好,但宫里不是没有比她更美的人,
可像她这般白胖又显憨态的韩衍倒是第一次见,于是难免就上了两分心。
“好看吗?”
阿知脸红扑扑本能地说:“好看。”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立马跪下,“请皇上恕罪。”
阿知跪得瓷实,光是听声音韩衍就皱了眉,“起来。”
阿知为难地抬头看他,皱巴着小脸,“疼,起不来。”
阿知虽然是宫女,但她在殿中省小日子过得无比舒坦,这种下跪的事情她一年到头也做不了几次。
韩衍难得愣了下,
“赵福!”
赵福赶紧扶着阿知起来,
他在心里将阿知的地位不由得又提高了一寸,
像这种事情以前后宫里的娘娘不是没做过,
前两年有个宝林不过在跟韩衍用膳的时候说了句最近胃口不好食不下噎的话,她本意是想惹得帝王怜惜,
可韩衍当下就让人将膳食撤了下去,拂袖离去后就让人断了那位宝林宫里的膳食,
不过几日,那位宝林就活活饿死了。
从那以后,后宫中人再不敢说这些,
也就是颇得盛宠的淑妃娘娘偶尔能说上两句。
韩衍见人起来之后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不由得沉声,“还愣着干什么?”
阿知双眸慌张懵懂,还是赵福轻轻推了她一把,她才捧着茶战战兢兢送到韩衍手边。
阿知低头安静站在旁边,十分乖巧。
韩衍目光落在她膝盖上,心里轻啧真娇气。
“去叫医女。”
阿知抬眸撞进韩衍的黑眸中顿时明白,脸红扑扑的立马低头不敢多看。
赵福将阿知送回住处,
已经换了间屋子,阿知也没有多问。
医女来得很快,赵福在旁边看着,等阿知涂好药他才离开。
听到脚步声韩衍抬眸,下一瞬目光又回到奏折上,赵福摸不准韩衍是什么心思,但想了想还是小声道:
“皇上,阿知姑娘膝盖破了皮,医女说需静养两日。”
殿内无声,过了半晌才听韩衍道,“朕记得私库里还有两瓶生肌露,等会让人给她送过去。”
赵福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大惊。
生肌露珍贵,今年拢共就只上贡了十瓶,一入库就给太后送了三瓶过去,就连皇后和最得宠的淑妃娘娘也只得了两瓶。
还有一瓶给了这半年来圣宠正盛的林昭仪。
其余宫妃更是见所未见,
要是叫后宫那些娘娘们知道阿知姑娘仅是膝盖破皮就得了两瓶,还指不定如何。
赵福交代小禄子亲自将生肌露送了过去,一起跟着过来的还有一个宫女。
“阿知姑娘,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这两日就由芍药伺候你。”
阿知自己就是宫女,哪有再让别人伺候的道理,“这不合规矩,还请公公将人带回去。”
小禄子轻声道:“阿知姑娘大可安心。”
见阿知还是一脸不安,他小声说:“姑娘不必多想,这是赵公公特意叮嘱的。”
赵福是皇帝近侍,换而言之,这是皇帝的意思。
阿知没再推辞,将人送了出去。
芍药是太和宫的一等宫女,从入宫就在太和宫伺候,最是知道在这宫里只有皇上的恩宠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对于赵福公公让她伺候一个宫女,她也没有丝毫怨言。
芍药走到阿知面前蹲下,“姑娘,奴婢给您上药。”
阿知从没被人这样伺候过,她别扭得很,“你我一样,你叫我阿知就好了。”
芍药低头认真给阿知擦药并未应答。
阿知不清楚生肌露珍贵,只觉得这药一涂上去膝盖火辣辣的地方立马就冰冰凉凉,她向来知道怎样让自己最舒服。
“多涂点。”
“对,旁边也擦点。”
芍药不是阿知,她知道这药的珍贵,据说可起死人、肉白骨。
芍药晚上要守夜,阿知没让,她也是宫女,知道天这么冷在外面守夜有多冷。
芍药一走阿知立马就上了床,
屋里烧了几盆银丝炭,阿知躺床上的时候只觉得比殿中省还暖和。
阿知趁着养伤的借口在屋里躲了几日,这几日没人打扰,她都是睡到巳时才醒。
阿知在里头睡得香,殊不知前殿里的赵福急得都要火烧眉毛了。
这几日皇上都未曾提起过阿知姑娘,谁知刚刚皇上忽然提了一嘴,
皇上问,他自是不敢隐瞒。
韩衍知道人已经无碍,当下就冷了脸,直接将手里的折子扔到地上,
赵福也跟着苦笑,
这位阿知姑娘也真是个妙人,
往日后宫里哪个妃嫔得了赏赐不是立马就来太和宫谢恩,
阿知姑娘倒好,人就在太和宫,不来谢恩也就罢了,伤势明明好了却也不来伺候,
他刚派小禄子去请人过来,小禄子回来得倒是快,只是身后没人,待听到小禄子报上来的事,他更是额角直抽。
“滚进来。”
赵福苦着脸进来,不敢抬头。
韩衍没见到那个小没良心的人,脸色更是难看,
“混账东西。”
又一本奏折被直接丢到赵福脚边。
这话也不知是在说谁,赵福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奏折放到旁边的小案上,
“皇上息怒。”
“人呢?”
赵福一脸难色,斟酌道,“阿知姑娘尚未醒。”
韩衍脸色顿时难看又神色复杂,后宫妃嫔卯时刚过就得起来收拾去坤宁宫请安,
他自己更是寅时刚过两刻就起来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竟是睡到巳时还未起,
韩衍素来是个小气爱计较的,冷脸起身带着赵福去了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