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 其他类型 谢景阳纪芸白写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全文阅读

本书作者

闻春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阳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谢景阳纪芸白写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莺语?想来就是那娇纵跋扈的赵三小姐了。这样听着倒是赵三小姐先动的手,责任全在她那边。但看平阳郡主的脸色,纪芸白总觉得这里面另有隐情。赏花宴因着这一遭草草收场,其他贵女早已离开,纪芸白这会儿想找人问也找不到了。若是事情真有隐情,其他人碍于郡主的面子,恐怕也不会告知自己。府医收回手,转身对平阳郡主道,“郡主,纪二小姐后脑有撞击伤,内有淤血,晕倒也是缘此,现在已经发起高热了。”平阳郡主松了口气后,又突然发起脾气,“你不是郎中吗?给她医治啊!告诉我这些是要干什么?等着我教你吗?!”府医吓得手一抖,当即颤颤巍巍道,“郡主息怒,老夫现在就开一剂方子,待纪二小姐服下后不久就会退热。”“那就快去!”平阳郡主没好气地呵斥道。都说平阳郡主性子娇纵,现在...

章节试读


莺语?想来就是那娇纵跋扈的赵三小姐了。

这样听着倒是赵三小姐先动的手,责任全在她那边。但看平阳郡主的脸色,纪芸白总觉得这里面另有隐情。

赏花宴因着这一遭草草收场,其他贵女早已离开,纪芸白这会儿想找人问也找不到了。若是事情真有隐情,其他人碍于郡主的面子,恐怕也不会告知自己。

府医收回手,转身对平阳郡主道,“郡主,纪二小姐后脑有撞击伤,内有淤血,晕倒也是缘此,现在已经发起高热了。”

平阳郡主松了口气后,又突然发起脾气,“你不是郎中吗?给她医治啊!告诉我这些是要干什么?等着我教你吗?!”

府医吓得手一抖,当即颤颤巍巍道,“郡主息怒,老夫现在就开一剂方子,待纪二小姐服下后不久就会退热。”

“那就快去!”平阳郡主没好气地呵斥道。

都说平阳郡主性子娇纵,现在一看果真如此,纪芸白却还从她突然的爆发中品出来了点什么。

她并不担心纪芳菲的身体,那怒气倒像是因为纪芳菲给她添了麻烦。

发泄完一通,平阳郡主扔下一句“我去看看莺语”,便拂袖而去。

赵三小姐就在隔壁,她方才也吓得不轻,平阳郡主请了府医过来一并诊治,这会儿过去看看也无可厚非。

只是……

纪芸白目光落在床榻上仍昏迷不醒的纪芳菲身上,不禁思考她们二人究竟因为什么起的争执,竟让最擅长伪装的纪芳菲都撕破了脸。

就连平阳郡主也是三缄其口闪烁其词,看来这其中的确另有隐情。

看侯府的婢女将方子拿走去煎药,纪芸白走出房门,看着檐下哭哭啼啼的翠环,正色道,“二小姐虽无大碍,但你速速回府,叫小侯爷带上府医过来接人。”

“大小姐!你为什么不给二小姐撑腰?二小姐被人欺负成这幅样子,你连问都不问?”翠环红着眼冲纪芸白质问。

“怎么跟大小姐说话呢?!”盼春骂道,“二小姐惹是生非,现在还怪起大小姐了?”

“都住口!”纪芸白脸色难看,“不想二小姐出事就按我说得办!”

翠环自知纪芳菲昏迷,自己现在又没有靠山,一跺脚立马跑出去。

等她一走,盼春立刻凑近了小声问,“大小姐,奴婢知道她们为什么吵起来的。”

原来之前纪芸白被谢景阳带走后,盼春拿着暖手炉先过去,看到一群贵女聚在溪边嬉笑,怕冲撞了主子就没靠近,又惦记怕纪芸白着凉,便在不远处候着等待时机把暖手炉递过去。

谁知没看到纪芸白,却亲眼目睹了赵三小姐与纪芳菲的冲突。

纪芸白神色一凛,见四下没有侯府的人,立刻道,“细细说与我听。”

“赵三小姐席间饮酒,醉了些,许是看二小姐越发不顺眼,便出言讥讽她一个残破不堪的人还敢这么张扬。郡主上前阻拦,却见二小姐恼羞成怒反讽赵三小姐老姑娘没有哪家敢说亲,两人就打起来了。争执中赵三小姐推了二小姐一把,雪地路滑,二小姐摔倒不小心磕在石头上,就昏过去了。”

盼春越说声音越小,事关纪芳菲乃至整个咸宁侯府的名声,她一个小丫鬟不敢妄言。

纪芸白面色凝重,终于从那句“残破不堪”中品出点意思来。

看来这个赵三小姐不简单,她竟然知道纪芳菲和世子的事!


“小姐,夫人这次分明就是迁怒于您!您看您膝盖都成什么样了!”盼春带着哭腔地给纪芸白揉着膝盖,小声替她抱不平。

跪祠堂三日,每日还叫嬷嬷来盯着不许偷懒。纪芸白吃不好睡不好,祠堂地面湿冷,连个地垫都不肯给,摆明是要折磨她。膝盖冰冷刺骨,身子也冻得哆嗦,但没人来打扰,还算清静。

侯府里的鸡飞狗跳仿佛都和她无关了。

刚用过饭,祠堂的门便被人.大力推开,翠环站在门口抬着下巴倨傲地道,“今日便要去广化侯府参加赏花宴,小姐叫奴婢过来提醒大小姐早些梳洗打扮,莫要丢了侯府的脸才是!”

“二小姐多虑了。”纪芸白跪在牌位前,余光都未分给翠环一个。

“那还请大小姐动作快些,莫耽误了时辰。”翠环阴阳怪气道,“若是大小姐不知穿戴什么,二小姐也有一些不要的衣裳首饰,可以施舍给大小姐。”

纪芸白微一抬手,盼春立刻扶她起身。她缓缓转身,目光沉沉地盯着翠环,“替我谢谢二小姐的美意,衣裳首饰就不必了。”

她不觉得纪芳菲有这么好心,反而担心是不是又有什么谋划。纪芳菲定不会乖乖嫁给世子,时间尚且宽裕,他们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这次赏花会就是其中一环。

翠环轻哼一声,“那便静候大小姐亮相了。”纪芸白不想要,她还不想给呢,这么好的物件给了才叫便宜她了。

待翠环离开,盼春立刻担忧道,“小姐你跪了三日祠堂,膝盖正是难受时,如何能去赏花宴?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还能忍,扶我回去更衣。”这在浣衣局时对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纪芸白尚且还能应付。现在她知道纪芳菲要对她下手,更不能在细微处落人口实。

一回落梅院,纪芸白便见正屋桌子上端正放置着几个红木托盘,托盘里正是那日祖母命人裁剪的新衣裳。

盼春比纪芸白还激动,小跑上去拿起衣裳对她笑道,“小姐快换上试试!原本还担心之前的衣服不合身,这下全都解决了!小姐一定会惊艳众人的!”

纪芸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衣裳上,裁剪精细,布料名贵,点点滴滴都是祖母将她放在心尖上的疼惜。

只是现在纪芸白不想惊艳众人,也不能出任何风头,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她只得低调行事,免得又成了纪芳菲等人的靶子。邹氏因着纪芳菲的婚事气还没消,若是此时她敢抢了纪芳菲的风头,回府后必定又要面临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小姐快试试合不合身。”盼春拿起浮光锦制成的那套成衣,兴高采烈地催促。

罢了,就在屋子里试试吧。

纪芸白任由盼春帮她穿戴襦裙,心里也隐隐期待着。

“咦?”盼春帮她系后面的绑带时,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纪芸白侧头问,浮起些许的不安。

“小姐,衣裳后面怎么有道口子啊?”盼春抱怨,“一定是绣娘的失误,白白浪费了这样好的料子!”

纪芸白有些心疼,但也没说什么,“试下其他的吧。”

然而连着换了两件,不同位置都有口子,而且切口整齐,一看就是用利器划破的。

纪芸白就是再迟钝,也看得出是有人故意动的手脚了。专门挑着她的新衣裳划破,到底是谁这般恶毒?


好痛。

脚踝磕破的地方传来钻心的剧痛,纪芸白再走不动的坐在池塘边,撩起裙摆轻轻揉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未等抬头看清楚来者是谁,就听到纪芳菲嗤笑的开口,“瞧她那副模样,多狼狈!翠环,我没记错的话,她穿着的衣裙是我上个月扔掉的?”

“没错,姑娘,就是那件您不喜的。”

侍婢翠环抬着下巴,眼底都是瞧不起的说,“小侯爷瞧见,差人捡回来送到后院的,说是便宜给她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谢谢姑娘心善!”

纪芸白视若罔闻的低头。

阖府上下无人肯为她多花一分心思,纪君吾所谓的为她寻一件合适的衣裳,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到最后送到她手里的,仍旧是纪芳菲的旧衣。

这才是纪芳菲的真面目,自从她回到府里,纪芳菲就会时常跑来对她言语凌辱,命令家仆和侍婢故意苛待她,给她送来馊掉的饭菜,劣质的煤炭,可若有咸宁侯和纪君吾等人在时,纪芳菲又会装作懂事的模样,对她嘘寒问暖。

起初纪芸白想要戳穿她的真面目。

可没有人相信,纪君吾还斥责她是蛇蝎心肠,说她为争宠污蔑纪芳菲。

多么可笑,他们竟然愿意相信纪芳菲,也不愿意相信真正的血亲。

啪——

纪芳菲大步走到纪芸白的面前,对着她的脸狠狠扇了巴掌。

她揉着手,满眼都是阴狠的咧开嘴角,“你是侯府的真千金又怎么样?爹娘和哥哥还不是疼我,你说出来的话,半个字都没有人会相信。你只能捡我的破烂,连我的侍婢穿得都比拟体面,若我是你,早就拿着三尺白绫悬在房梁上自缢算了。”

“你以为那柄玉如意是我不小心打碎的?”

纪芳菲凑到纪芸白的耳边,“我是故意的,你回来时,爹娘对你还残存着几分愧疚。我若是不把你赶走,你恐怕会在侯府站稳脚跟。但我没想到,他们对你那般不在乎,未等我开口求饶,他们就商量着让你替我顶罪。”

“纪芸白,你真可怜。”

纪芸白的下巴被她狠狠捏着,神情却毫无波澜变化。

纪芳菲被她的淡然给刺痛,蹙着眉心说,“你为何不生气!为何不反抗!”

为什么?

纪芸白猛地咳嗽起来,她用手捂着唇瓣,看到指缝里露出的鲜血。

在浣衣局那三年不见天日的苦役,让她染上重疾。与她住在同间屋子的琳琅姐姐会些医术,替她把脉时说,她已经不剩多少时日。

纪芸白回到侯府,唯有两个心愿。

一个是等着祖母从佛堂出来,在她身边尽孝;另一个便是积攒些琐碎的银钱,在外面置办一个好棺材和风景不错的墓穴,她不想住在侯府的祖坟中。

咸宁侯府,不是她的家。

“我在问你话!”纪芳菲的脸庞被气的狰狞扭曲,她抓着纪芸白的肩膀,猛地一推。

纪芸白身体失去重心,仰面向后栽着。

池塘水面的薄冰被打碎,她沉进冰冷刺骨的池底,浑身懂得僵硬麻木,动弹不得。

冰冷的水钻进她的鼻腔。

纪芸白缓缓闭上眼睛,或许就这样死掉也不错。

侯府的人会为她流泪吗?祖母肯定会难过的,那个唯一愿意接纳她,关怀她的老者,还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纪芸白的泪珠顺着眼角流淌,下一秒却感觉腰间有股力道将她拽起,脱离水面的那刻,纪芸白扑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吐着水。

“小将军!”

纪芳菲看到站在纪芸白身侧的那道邤长英俊的身影,晃了晃神,脸颊绯红的垂眸,“您怎么到后院来了!”他应该没有看到什么吧?

翠环察觉到纪芳菲的眼神,也慌乱的轻轻摇头。

她们明明是检查过周遭无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

谢景阳背手而立,把大氅脱掉,盖在纪芸白的身上,语气里透着令人生寒的威严,“这里发生什么?为何纪小姐会掉进池塘?”

纪芳菲闻言,急忙装出委屈可怜的模样,“我不知如何惹怒到姐姐,可能是今日侯府为我办生辰宴,爹娘和哥哥都不记得她的生辰,她迁怒与我。我好心安慰,可她却动手推搡,要教训我,我实在是害怕,抬手想要护着自己,姐姐却脚底一滑,摔进去了。”

“幸亏谢小将军路过相救,否则姐姐怕是要有……”

“啊……”

纪芳菲装腔作势的擦拭着眼泪,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没有男子能够抵得住,她自认谢景阳会心疼,可下一秒,她只觉得身体被提起来,顺着池塘裂开的冰洞扔了进去。

不会水性的纪芳菲扑腾着胳膊,大口呛水,呼唤着救命。

谢景阳冷漠地看着她,回头望着已经吓得发呆的翠环,“还不叫人?”

“救命呀!救命!”

翠环回过神来去喊人,纪芸白捂着心口,抬起头,逆着刺眼的冬日阳光,看清楚那张俊朗中带着几分肃杀的面庞,他是将军府的谢景阳,十二岁带兵出征,从无败绩,只身进敌营能够斩杀敌将首级,在半盏茶内归来的少年战神。

他为何会帮自己?

纪芸白撑着雪地站起来,轻声道,“谢谢你。”

谢景阳看着她几乎瘦到变形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心疼的说,“任何时候,都先要保住性命。方才能有回转余地,为着其他毫不相关的人伤心伤情,折磨自己又是何苦?”

他似乎是想开解自己。

纪芸白微微皱眉,眼眸里露出几分不解。

素来听闻谢景阳为人冷言寡语,与人不慎亲近,怎会……

“小时候我路遇匪徒被绑走,差点死掉。这话是当时与我同困在匪窝的姑娘安慰我的,只可惜……她恐怕已经不记得了。”谢景阳看着纪芸白,眸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抬手把大氅拽了拽,让纪芸白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无妨,若有事来将军府寻我。”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凌乱焦急的脚步声。

纪君吾看到池塘里的纪芳菲,二话不说的跳下去,把她捞起来,心疼的质问同样湿漉漉,在原地发抖的纪芸白,“又是你做的,芳菲身体娇弱,一到冬日就会生病。”

“你竟然把她推到池塘里!好歹毒的心肠!”

纪芸白听着他毫无根据就指责自己的话,垂头勾起唇角讥讽的弧度。

亲哥哥还不如外人看的真切。

“小侯爷,我方才迷路,不经意的来到此处,是亲眼看到纪二小姐自己不小心踩到池塘滑落栽进去的,为了救她,纪芸白还不顾危险的跳进去帮忙。”谢景阳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眼眸透过纪君吾落在纪芳菲的身上,“二小姐,对吗?”

纪芳菲浑身瑟缩,吓得躲开视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

纪芳菲紧紧拽着纪君吾的衣摆,心里却阵阵发寒,谢景阳和纪芸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为何会替纪芸白出头!

“这是我将军府的令牌,送给你,留着防身。”

谢景阳自腰间解开玉佩,塞到纪芸白的手心,“我不易在这儿多停留,先行告辞。”


生辰宴不欢而散。

邹氏听闻俩女儿双双落水,半步不离的守在纪芳菲的屋内,临近晚膳时,才抽空到后院角房看了眼纪芸白。

她看着屋顶漏雨、地面泥泞冰冷如地窖般的屋子,眼眶泛红,疾步走到床边拉着纪芸白的手,“好女儿,你受苦了。”

可她却并不在意纪芸白溃烂的手,只顾着演出自己心中的慈母形象,不偏不倚抓在了纪芸白的伤疤上。

纪芸白痛得脸色苍白,收回了手。

邹氏却对她的异常视若无睹。

与其说邹氏此番前来是为了演一出慈母戏,倒不如说她怕落了旁人口舌,说她厚此薄彼,只顾着纪芳菲。因此,她并不在意纪芸白是不是真的冷了,痛了,她只想着完成她的任务。

可人性是掩饰不住的,不消多时,邹氏便自顾自道:“你身子低贱,落水于你来说不过是小事,可我那可怜的芳菲却浑身湿透,怕是要染上风寒!你说你,自己落下也就罢了,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芳菲落下去啊。”

纪芸白躺在床榻上,眼眸淡淡地望着床幔。

她已经麻木了。

她只道:“夫人说的对,浣衣局冬日严寒,照样要替各宫娘娘们洗宫袍,扫恭桶。我时常高烧,却还是要照常出工,我身子低贱,确实早就习惯了,区区落水,不过尔尔。”

跟着邹氏前来探望的纪君吾站在外面,听见这句忍不住掀起帘幔闯进来,“你那般阴阳怪气的说给谁听?芳菲自幼就长在侯府,是爹娘放在手心疼爱着长大的,她手指都没有碰过凉水,夏日还要用牛奶敷手养护,若是到了浣衣局,哪里还有命活着出?我先前只当你是受了苦性子古怪了些,没想到你现在连娘也不放在眼里,在这里阴阳怪气地放肆!”

“你在乡下日日砍柴挑水,在浣衣局替她受罚怎么了?”

“她也是你妹妹,你替她多承受些,如何?算是天大的委屈了!娘都已经舍下脸面来哄你,你别摆出那副谁亏欠你的模样!”纪君吾想起那日,嘴里不留情面的说,“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满身狐媚手段,竟然搭上了将.军府的谢景阳,别以为仗着他给你撑腰,就敢在侯府摆脸色!他那浑身战功,往后是要许配给公主的,轮得到你?”

纪君吾彻底怒了,他卸下伪装,言辞难听至极。

邹氏不知那日后院发生的事情,听到谢景阳,提起几分精神。

“怎么回事?”

她探究打量着的看向纪芸白。

纪芸白的面色血色全无,她不敢相信纪君吾会说出这般难听的话来羞辱她。

“我自幼吃苦,就该替她受罪吗?”

“我的这双手,也并非是降生时就砍柴挑水的,原本……我也……”纪芸白嗓音哽咽,说不出话,只静静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我身体有些不妥,就不劳夫人和小侯爷在此处与我说话了。恕奴婢无法起身相送。”

纪君吾看她那副模样,气得拉着邹氏往外走,“娘,咱们走!”

“她就算是病死,我也不会再来看一眼了!”

他临走时,把带来的药瓶扔到外面砸碎,满心愤怒。

亏他还担心纪芸白的身体,想着来看看,谁曾想,纪芸白的心里竟然这么多怨毒!果真如芳菲所说,她对侯府是有着恨意的!纪君吾心里恨恨地想着,头也不回的走远。

纪芸白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看到放在床畔的大氅。

她从枕边取出手札,缓慢的记下,“谢景阳、大氅一件,承恩,需还。”

佛堂,咸宁侯府的老夫人礼佛完毕,在嬷嬷的搀扶下出来,看着屋堂内站满的人,如何都没有瞧见那张心心念念的面孔,“白丫头呢?怎么没来?”

邹氏推着芳菲向前,解释道,“娘,她回府受了风寒,在屋里歇着呢。”

“芳菲也在病中,知晓您出关,特意来请安的。”

纪老夫人眯起眼眸,语气有些慢怠的回道,“我在佛堂吃斋念佛,身体难免有些虚。你若是病了就回去歇着,若是染了病给我,我这把老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

“祖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要长命百岁的!”

纪芳菲露出怯生生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咸宁侯府的所有人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只需要两三句话就能够哄得团团转,唯独这位曾经披挂上阵、获得陛下亲封诰命的老夫人,实在是难对付。不管她如何讨好,纪老夫人都是不冷不热的,却对纪芸白格外的上心。

“白丫头住在哪儿?带我去瞧瞧!”

纪老夫人拄着拐杖,纪君吾闻言反驳道,“您不是怕过了病气,纪芸白病得厉害……”

“闭嘴!”

咸宁侯看老夫人的脸色搵怒,厉声开口打断,偷偷给管事使着眼色,让他去请大夫先行一步到角房。“别让娘瞧出破绽,快点!”

纪老夫人未给他们半点准备的时间,差嬷嬷拿着披风便出了门。

闻到屋内那股呛鼻的煤炭味道,纪老夫人掀开帘幔进去,望着烟气滚滚中阖眼歇息的纪芸白,老泪纵横的坐在卧榻旁,轻轻握着她瘦到只剩骨头的手,“白丫头,这屋内的仆从侍婢都是死的?都不会伺候主子吗?”

“姐姐……姐姐说不要侍婢。”

纪芳菲在后面低声开口,见到纪老夫人凌厉的视线,忍不住垂头,“她说在浣衣局时做奴婢的,不习惯有人伺候,把娘亲送来的几个婢女都给赶跑的。”

“祖母?”

高烧昏睡到脑袋沉沉的纪芸白睁开眼,看到慈祥和蔼的老者,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直到她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始终压抑在心头的那块石头猛地被掀开,所有委屈都在此刻流露出来,她猛地坐起,紧紧抱着纪老夫人,“祖母!”

“好孩子,既然回来,便不怕了。”

“有祖母替你撑腰!”

纪老夫人心疼的拍打着她的后背,“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快让人去我的院儿里,把参汤拿来给白丫头喝,咱们夜里就搬到我的院子去,跟祖母一起住,好不好?”


当天纪芸白院子就多了个丫鬟,是纪老夫人让秋菊去寻摸的。

纪芸白看着面前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双杏眼水灵灵的丫鬟,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在侯府日子艰难,又何苦连累旁人跟着一并受罪。

知道祖母是看她太过消沉,才特意安排了人手来伺候,纪芸白也不能拂了祖母的好意,只得留下她。

“你就住旁边那间吧。”纪芸白松口道。

丫鬟立刻放松下来,一脸欢喜道,“谢谢大小姐!奴婢一定仔细侍候大小姐的!”

纪芸白被她的雀跃吵得头疼,却也不禁心生羡慕她这般性情,“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又蔫了,看了一眼旁边的秋菊没敢作声。

秋菊替她解释道,“这丫鬟的老子娘取名粗鄙不堪,难以入耳,大小姐看着给取一个吧。”

“那就叫盼春吧。”

冬天太难熬了。

秋菊把人送到,又敲打盼春一番这才放心离去。

她一走,院子里就剩一主一仆,纪芸白习惯了独处,面前.突然多了个人还有些不适应。

“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你先去看看自己的房间吧。”纪芸白捧着账本道。

盼春立刻蹦跳着去收拾自己的房间,晚饭时,纪芸白第一次吃到热乎的饭菜,是盼春提早就去厨房候着才拿来的。

“赵厨子还想让奴婢再等等,绕过去给二小姐先拿,奴婢将他训了一通,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嘛。”盼春邀功似的对纪芸白道。

看她眼底闪烁的光,纪芸白说不出责备的话,却也忍不住叮嘱,“日后还是低调行事,尽量避开二小姐院子里的人。”

她是祖母挑选的人,纪芸白知道她不是故意挑衅纪芳菲的人给自己找麻烦,故而才多提点。只是纪芳菲性子向来骄纵,她担心盼春会吃亏,自己保不住她。

盼春虽不满别人怠慢纪芸白,但也乖乖听训,对她言听必从,“知道了小姐。”

隔日,纪芳菲就差了翠环来传话。

“广化侯府的平阳郡主设了赏花宴,五日后邀侯府小姐去,大小姐可要好生打扮,莫要丢了侯府的脸面。”翠环语气里难掩轻蔑。

纪芸白就坐在桌前练习女红,闻言也并无波澜,“回去告诉小姐,我知晓了。”

“哼。”翠环又看了纪芸白一眼,转身趾高气昂地离开。

她一走,盼春就凑到纪芸白身边义愤填膺道,“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婢女都敢对小姐不敬!就该禀告侯爷夫人,让人好好地罚她一罚!”

纪芸白不禁在心里苦笑,奴仆效主,翠环敢这样怠慢,还不都是纪芳菲授意的。

她在心里长叹口气道,“她既无礼,便不用与她争辩。闹得人尽皆知,对彼此也都无所助益。”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小姐?”盼春不服,“您才是咸宁侯府唯一的嫡小姐,她不过是个抱养来的,如何能越过小姐去呢?”

“这样的话以后休再提起!”纪芸白难得加重语气。

盼春立刻噤声。

看她瑟缩着肩膀,顺从的模样,纪芸白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她如何不知自己才是嫡亲的闺女?若是嫡庶有别、血浓于水这一套在侯府行得通,她也不必沦落至此。

“你初来乍到,不知晓这些不要紧,以后莫要再犯就是。我倦了,你先下去吧。”纪芸白挥挥手,将绣棚放在桌子上,回到软榻上疲惫的卧着。

天越发冷了,纪芸白半夜时常咳醒,寝衣被咳出的血都沾染了两件。

纪芸白看着窗外阳光洒在雪面上泛出金色的细闪,不禁有些悲观地想,她是否还能熬过这个冬?

纵使侯府上下对这门亲事万般不愿,谢家派人来议亲那日,也全都笑脸相迎,还提前将纪芸白换到了落梅院去住。

落梅院就在湖畔,废弃多年,却也比后院角房舒适许多。

纪芸白亲自和盼春一起动手,把主屋里里外外打扫一番,总算是有点能住人的样子了。

邹氏不想落人口实,竟也格外开恩,将纪芸白屋内布置一番。只是细看那些摆件也都粗制滥造,和纪芸白院子的更是没法比,不过都是些表面功夫罢了。

谢家请来的媒人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夫人,有诰命在身,据说是谢景阳娘亲的手帕交。

因着两家早有婚约,便省去了纳彩那一步,直接将纪芸白的生辰八字拿走送去徳昭寺占卜,待占卜结果出来再由谢家告知咸宁侯府。

若是八字合适,之后便要过礼。

一直到搬进落梅院,纪芸白对自己即将成亲也没有任何实感。

她小几上撑着脸望向窗外,院子破败一片,却难得清静,只消将院门一锁,便无人能进来打扰找茬。

纪君吾这几日许是转性了,并未再露面吵嚷,让纪芸白难得过两天消停日子。

听盼春说纪君吾几次在外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府,还被侯爷撞见训斥过,而纪芳菲除了第一日过来撒气外,也并未再出现,纪芸白便左耳进右耳出,未放在心上。

搬进落梅院的第一.夜,纪芸白睡得并不安稳,许是认床,她翻来覆去几次都蹙着眉。

忽然她听到屋内有响动,猛地睁开眼,却见窗户不知何时开了,寒风呼啸着灌进来,她以为是盼春睡前没有关严,刚要去关便看见屏风后站着一人!

纪芸白张嘴便要叫盼春,还没等出声便被那人极快地捂住嘴。

“嘘。”

声音熟悉,纪芸白瞪大双眼看过去,谢景阳锐利的眉眼便这样进入视线。

“外面有人,不要出声。”谢景阳锁着眉对她叮嘱。

纪芸白下意识颔首,谢景阳方才小心松开她。

她想问谢景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外面的又是什么人,却见谢景阳眸光凝重地偏头倾听外头的动静。

这是两家议亲后她第一次见谢景阳,但生辰八字结果未出,他这样贸然出现在她房中还是不妥,纪芸白想要劝阻,“你……”

刚出声,便被谢景阳一把搂住腰身,跳上窗沿又借力一跃.上了屋檐。

骤然失重,纪芸白一颗心都高高提起,下意识抓住谢景阳的衣裳,被他放下时还惊魂未定。

寒风顺着寝衣钻进去,纪芸白打了个寒颤,谢景阳又将大麾脱下披在她身上,“可还冷了?”

“小将.军这是作甚?”纪芸白哆嗦着抬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