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晔孟锦月的其他类型小说《锁春光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我爱吃甘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之后的一些时日,孟锦月没有出门的机会,也没办法和谢云晔有任何接触机会。但孟锦月却没有太着急,因为她在等府中老夫人寿宴。每年老夫人过生日前夕,她都会被赶到庆云寺中,名义上是为老夫人祈福,实际上就是嫡母和孟锦溶她们想磋磨她罢了。寺中清苦,从前是待半个月左右,这次估计时间要长一些,毕竟孟锦溶最近对她意见很大。前世就是在这一次祈福时,她和谢云晔有了牵扯。————“小姐,谢小姐来了。”门外传来秋宁的声音。“杳杳。”“阿枝。”孟锦月站起身去迎接她。谢青枝望着屋内简陋的装饰,心中又一次不是滋味:“杳杳,你也是孟家的女儿,她们却让你住在这样偏僻的小院里,要不你去和你爹说说。”孟锦月摇头,她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嫡母还要令人恶心。她安慰谢青枝:“阿枝...
但孟锦月却没有太着急,因为她在等府中老夫人寿宴。
每年老夫人过生日前夕,她都会被赶到庆云寺中,名义上是为老夫人祈福,实际上就是嫡母和孟锦溶她们想磋磨她罢了。
寺中清苦,从前是待半个月左右,这次估计时间要长一些,毕竟孟锦溶最近对她意见很大。
前世就是在这一次祈福时,她和谢云晔有了牵扯。
————
“小姐,谢小姐来了。”
门外传来秋宁的声音。
“杳杳。”
“阿枝。”
孟锦月站起身去迎接她。
谢青枝望着屋内简陋的装饰,心中又一次不是滋味:
“杳杳,你也是孟家的女儿,她们却让你住在这样偏僻的小院里,要不你去和你爹说说。”
孟锦月摇头,她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嫡母还要令人恶心。
她安慰谢青枝:“阿枝,我没事的,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我住在这里也习惯了。”
谢青枝心疼望着她。
孟锦月牵着她的手:“其实有这样的小院住我已经很满足了,小时候我还和阿娘还住在破庙里呢。”
说完,孟锦月意识到不该说,便有意想岔开话题,“阿枝我们去床上吧。”
谢青枝却不肯放过,追问道:“怎么会住在破庙里?”
孟锦月低头,神色犹豫。
“我们这样的关系,你还要瞒着我吗?”
孟锦月越是不愿意开口,谢青枝就越担心。
“你若瞒我,我就哭给你看。”
孟锦月咬着唇,最后拗不过她,还是小声将幼时的事情和谢青枝说了。
明明遭遇可怜,可孟锦月却情绪稳定,言语间也只是客观描述事实。
并不诋毁或怨恨其他人,特别是孟父。
可谢青枝听完眼睛却红的厉害,她哽咽开口:
“明明是你爹的错,他自己收了别人送的女子,又有了你,却还要怀疑你娘,怀疑你不是亲生的,还有你嫡母为何要怪罪到你们身上,这满京城哪家没有庶子庶女。”
孟锦月连忙安抚她:“阿枝,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后来我娘带我来京城,祖母见我长得像爹小时候,他们便相信了。”
“这些年爹爹和祖母对我虽然不如弟弟和嫡姐们,但起码叫我在这个家里平安长大,我很满足,所以阿枝,别为我生气了。”
她越是这样说,谢青枝就越是心疼。
孟锦月转移话题:“阿枝,我这次又给你做了点心。”
谢青枝红着眼:“好吧,我尝尝。”
谢青枝来她这里,两人讨论最多的就是吃和作诗。
谢青枝写诗写的很不错,孟锦月也是,两人算是很有话题。
谢青枝待了一下午,临走之前孟锦月将事先准备的绣品和吃食送她。
“我不擅长针线,所以阿枝别嫌弃,吃食也是我亲手做的,你喜欢便带些回去慢慢吃,过几日我可能就要去庆云寺为祖母祈福,下次见面可能要一个多月以后了。”
谢青枝愣住:“他们不要你出门就算了,如今还要让你去庙中。”
“是我自愿的,我也想为祖母做些事情。”
谢青枝却完全不信,可到底是孟家的家事,她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心里却一肚子气,心疼好友。
这种情况下,谢青枝离开孟府时还被孟锦溶的人拦住了。
“谢小姐,我们小姐请您过去。”
谢青枝又听了孟锦溶近半个时辰明里暗里的挑唆。
回到谢府后,谢青枝越想越气。
“去喊哥哥过来!”
“快去!”
“你跟哥哥说,我要气死了!”
谢云晔得到消息怔了怔。
“小姐今日去了哪里?”
谢全:“去了孟府见孟三小姐。”
谢云晔眉头紧锁,两人一样软和的性子,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矛盾。
“走吧,去看看。”
谢云晔这段时日一直很忙,忙到和谢青枝也极少见面。
“阿枝。”
谢云晔一进来,就看到谢青枝一个人坐在窗边,明显生着闷气。
“你的丫鬟为何没跟在你身边,叫你一人落单?”
因为去救你妹妹了,孟锦月心中暗道。
谢云晔有了怀疑,声音也不自觉冷厉了下来。
他出身镇国公府,老国公一辈子征战沙场,骁勇善战。
谢家便是靠着这军功立足,得封国公。
谢云晔上过战场,更杀过人,在战场上历练厮杀数年,周身散发着一股凛锐冷峻之气,迫得人说不出话来。
冷眼盯着人时,更是不怒自威。
长在深闺中的女子平日里极少见到男子,更何况是谢云晔这样的武夫。
前世孟锦月第一次见到谢云晔时,他也是这样冷脸质问她。
那时她胆子小,第一次见到这样凶神恶煞的人,便以为他也要对自己动手。
经历过前世,孟锦月已经很清楚谢云晔最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谢公子你误会我了。”
谢云晔停下脚步,回过头决定给她机会解释:“那你说。”
只不过回头之后,谢云晔原本冷淡的一张脸,便难看起来。
身后的人紧咬着下唇,水眸的泪珠掉个不停,眼睛红的像兔子眼,像是委屈的厉害。
她伸手抹掉泪,无措开口:“我知道你怎么想我。”
她声音哽咽的厉害,却依然鼓起勇气,大声开口:“可我不是,你和二姐姐要定亲,日后你便是我的姐夫,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她泪珠子蓄满了眼眶里,显得极为可怜。
谢云晔原本该生气,也本该彻底厌恶眼前这人。
可看到她这副傻傻的模样,又觉得好笑。
原本停下来听她解释,是想看看这女子怎么说。
结果她开口却没有一句重点的话,解释和没解释毫无区别。
这愚蠢的样子,又好似不像心机深沉的女子。
谢云晔打量着她,一时间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你敢不敢我如何知道,我只问你,你的丫鬟哪里去了?”
谢云晔声音严厉冷肃,主要是想吓她。
孟锦月支支吾吾:“我有事吩咐她去做......所以她不在我身边。”
谢云晔嗤笑一声:“何事,竟这么凑巧?在我面前你这般胆小,话都不敢大声说,怎么就敢支走丫鬟,一个人待在不熟的谢府中?”
但面上她依然装作紧张怯弱的模样,嗫嚅道:“我......”
谢云晔冷笑一声,转头就走,不再搭理她。
他也是疯了,才愿意浪费时间听这个骗子解释。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
“小姐!”
秋宁小跑跑到孟锦月面前,气喘吁吁:“小姐,终于找到你了,奴婢吓死了。”
秋宁的身旁紧跟着一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她走到了谢云晔面前:
“大哥!”
谢云晔挑眉:“阿枝,你不是该在前厅招待宾客?”
谢青枝是谢云晔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谢云晔最在乎的亲人。
前世在这场宴会之后,谢青枝便很快同家中借住的表兄定了亲。
后来孟锦月才知道,是因为谢青枝被这位表兄算计落水,又被这表兄自导自演救下。
因为这谢青枝才会下嫁,所托非人,凄惨一生。
“大哥。”
谢青枝压低声音,哽咽开口:“今日表兄故意害我落水,还想跳水轻薄我,是这位姐姐和她的丫鬟打晕表哥,将我救下。”
“姐姐还让她的丫鬟护送我离开换衣,帮我掩护。”
“今日若非孟姐姐,我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谢云晔脸色难看极了。
妹妹说的轻描淡写,但他却能想到其中的危险。
谢家错综复杂,来家中借住那人,是什么恶心货色,谢云晔心中再清楚不过。
只是顾忌着是国公夫人的侄子,不好赶走。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人竟胆大包天,敢算计到他妹妹头上。
从前的疏忽差点酿成今日的祸事。
谢云晔深吸一口气,攥紧双拳:“阿枝,兄长会为你讨回公道。”
谢云晔不敢想,若是谢青枝真被算计,被那人救起,他那位母亲会怎样抓住机会,促成这门婚事。
谢青枝吸了吸鼻子,小声开口:“我相信哥哥的。”
秋宁:“小姐,你怎么会和谢将军在一起。”
许是对上熟悉的丫鬟,孟锦月也敢开口了:“我,那人有醒来的迹象,我心中害怕,不敢留在那里等你,便想按印象中往回走,结果谢府太大......便迷路了。”
她的声音将谢云晔拉回。
谢云晔并不傻,相反他自小聪慧,很快便将一切串联起来。
他明白了,她为何面对他的质问,说不出重点,为何犹犹豫豫。
除了害怕,想必也是不愿意将其他女子的私事在大庭广众下往外说。
谢云晔神色复杂望着她,愣了好一会儿。
今日没有她,自己的亲妹妹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可他不仅因为她姐姐的话对她心存偏见,还误解她。
幼时他便知道被人冤枉有多委屈,多难受。
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喜欢被人冤枉误解。
可他偏偏恩将仇报,冤枉了她。
谢云晔迈步走到她面前。
“三小姐,是谢某错了。”
“何况我也碰了你的脚。”
谢云晔补充开口:“自然要对你负责。”
这句话却叫孟锦月更加羞愤欲死。
她眼眶发红,哽咽问道:
“你......你难道扶一个女子,只稍微有些接触就要负责吗?那......那日后你后院中只怕数不清的女子。”
孟锦月深吸一口气才敢开口。
她性子向来绵软怯弱,今夜只怕也是害怕极了,才敢这般问他。
谢云晔并不生气,只是认真同她解释:“谢某从未碰过其他女子,也不会随意叫其他女子近身。”
“今夜之事只是机缘巧合,既已发生,又是因我所致,我自当妥善处置。”
“我不会与你做妾的。”
孟锦月紧紧咬住唇瓣,眼眶里噙着泪。
“不是做妾。”
谢云晔笑了一声,“我会娶你。”
“是我闯入你房中,既要对你负责,又怎么会让你做妾室,这和羞辱你有何区别。”
孟锦月咬住唇瓣,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打断他的话:
“我......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我只想你能忘记今夜的事情,不管你看到什么。”
她背过身,一边颤抖着手裹上外衣,一边继续开口。
“我也只会记得你是二姐姐的未婚夫,日后是我的姐夫,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二姐姐的事,更不会和自己的姐姐抢东西。”
谢云晔眼眸漆黑神色复杂望着她。
他从未见过这般傻气单纯的女子,孟锦溶恨不得将她踩到尘埃中,诋毁她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
可她却到现在都看不清这个嫡姐的真面目,还傻乎乎将人当做亲姐姐。
“可以吗?”
在她说完这段话后,孟锦月便看着谢云晔的好感值硬生生又提高了不少,其实第一次见面后,谢云晔对她的好感值就有三十了,隔了些时日后,在送暗卫那一天便已经有了三十五,今日到了四十二。
“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当真不在意今夜之事?”
换做别的女子,被人看了身子只怕要伤心欲绝。
“嗯,我不能对不起二姐姐。”
孟锦月很清楚,谢云晔此刻说要负责是真的。
他自诩为人清正,今夜的事情叫他心中有愧,自然会想弥补。
可若是她真的同意,事情就又会变得不一样。
前世便是这样,谢云晔提出要娶她后,谢家闹的不可开交,谢家人不同意,孟锦溶的外家陈国公府不同意。
孟锦溶也上吊寻死,甚至这件事也闹到了皇后面前。
谢云晔要娶她的事情,便不了了之。
是人便都会衡量利弊,谢云晔提出负责,只是出于自小的教导,并非是多喜欢她,非她不可。
其实若是真的喜欢,所有的阻碍在有情人眼里便都是考验,越是阻拦便越会爱的义无反顾。
可谢云晔不是,所以前世最后当事情越闹越大,她便只能被舍弃。
谢云晔不可能为了一个不太喜欢的女子,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不顾皇权。
可惜前世的她却看不透这些,那时她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听从孟父安排,逃不过被送出去以色事人的下场。
但偏偏谢云晔给了她希望。
他如今夜这般信誓旦旦,说要对她负责,那时她无路可走,又被谢云晔看光了身子,便信了。
她将谢云晔当成了自己的救世主,将所发生的事情当成天意。
以为她能通过谢云晔离开孟府,离开这个不将她当人看的魔窟。
可当她满心怀揣着希望时,现实又叫她绝望。
谢云晔同她道歉,给了她丰厚的补偿,可这些补偿却更叫孟锦溶恨毒了她。
前世她的死,谢云晔可以说,算是导火索之一。
所以这辈子她利用他来接近太子,也算理所应当。
“好。”
谢云晔有自己的骄傲,被孟锦月这般拒绝后,便没再提。
“事关女子清誉,今夜之事,谢某会守口如瓶,不叫第三人知晓。”
“加上阿枝的事情,算起来我又欠了你一次,如今欠你两个人情,日后你若有需要的,只管让秋芷传话,我若能帮一定帮你。”
孟锦月摇头。
愧疚确实能快速与人建立联系,比如她救下谢青枝后,两人便成了手帕交。
但孟锦月同样清楚,过犹不及,歉疚多了,反倒对被受助的人便成了负担。
如今便已够了,以退为进反而是上策。
她垂眸,语气极为真挚,摇摇头小声道:“之前我虽救下阿枝,可你也送给我秋芷,阿枝也待我很好,早就两清了。”
“至于今夜之事,你若过意不去......”
她低头思索片刻,才小心翼翼开口:“你可以给我点银钱。”
谢云晔:“多少?”
孟锦月:“二十两便好。”
“二十两黄金?”
孟锦月急忙慌张摇头,“不不是,银子。”
谢云晔嗤笑一声,她是蠢货,还是傻子,竟然只提出这样小的要求。
看来她确实不想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谢云晔:“我的一个人情就只值二十两?”
他再次意识到她的呆。
“那五十两?”
孟锦月小声试探问。
见谢云晔不说话,孟锦月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是多了吗?其实可以只要......”
她还未说完,谢云晔便摆手打断她:“换一个!不要提银子!”
“啊?”孟锦月愣住,有些委屈:“你不想给钱也没事,随便给个什么不要银子的东西,只要我们两不相欠便好。”
谢云晔睨着她,轻飘飘的落下一句:“我谢云晔的人情,还不至于不值钱到这种地步。”
“啊?......哦。”孟锦月反应过来,愣愣望着他。
眼前绝色的女子睁着圆圆的眼睛,眼神极为清澈,怎么看都有些蠢。
“你再好好想想!”
孟锦月果真低头思考,她停顿思索了好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巴巴望向他,眼睛亮晶晶的。
谢云晔等着她开口,可她却咬着唇瓣,半天又不说话。
“有话便说,谢某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
“能......能否暗中帮我看顾娘亲,娘亲一个人在庄子上,我很担心她。”
“只要护她安全便好,可以吗?”
她声音含着祈求。
谢云晔望着孟锦月,他还是高估了孟锦月,她半天不开口,叫他以为,她要提什么难以达到的要求。
“我会让人暗中照顾你娘亲,不会叫人有事。”
“谢谢你。”
他提出要娶她时,她并未多高兴,如今他答应帮她照看娘亲,她的喜悦却显而易见。
孟锦月开口询问:“你身上有伤,可要包扎一下?”
谢云晔嘴角上扬:“好。”
谢云晔知道她想投桃报李,加上他身上确实有伤,因此并未拒绝。
只是正准备包扎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响起。
“谁?”孟锦月声音有些紧张。
“我确实是幼时学会的。”
孟锦月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当年母亲带我来京城认亲,路上并不太平,所以那时母亲总是会受许多伤。”
他们发生意外没钱去医馆,便只能她来帮着母亲处理伤口。
“处理的次数多了便熟练了。”
“只是幼时?”
孟锦月垂眸,停顿半晌后才开口:“不全是,之后回到孟府,父亲请夫子教我练舞,那时会受些伤,我便也自己包扎。”
“夫子那时总是嫌我蠢笨,动手打我。”
谢云晔脸色沉了下来:“她怎么敢?”
孟锦月低下头语气也低落下来:“夫子只会听父亲嫡母的话,我那时年幼,她并不会放在眼中。”
谢云晔半晌没说话,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幼时的模样。
如今都这般怯弱胆小,小时候只怕更是,或许被人打骂,连哭都不敢哭。
就如幼时的他,也总是畏首畏尾。
“如今呢?”
孟锦月愣了一下:“现在没人再打我。”
谢云晔却并不满意她的回答。
“可你二姐姐他们依然会欺负你。”
孟锦月沉默低着头:“我......忍忍就过去了。”
谢云晔脸色沉了下来,明显因为这句话生气。
“你喜欢跳舞吗?”谢云晔话题突转。
孟锦月摇头:“不喜欢。”
谢云晔:“那就别跳了。”
“从前谢家靠军功起家,但是天下日后总归会太平,武将再过些年并无太多用武之地,从文于世家子弟最好。”
“我也曾被逼着读书,他们怕我从武,日后也像我那些叔伯一样死在战场上,因为我是谢家独苗。”
“但十二岁那年,我撕毁了所有的书,瞒着他们孤身一人去了边关,在那里我结识了太子,亦打了胜仗。”
“因为闯出了成就,之后我回京,家中便不再逼我读书。”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人不能愚孝,更不能事事顺从父母,忍着让着,特别像我们这种被他们苛待过的人。”
谢云晔这话是说给她听,可或许也是说给他自己。
看来他骨子里其实极有反叛精神,这很好。
孟锦月心中笑了声。
但她面上只是摇头:“我不敢。”
谢云晔问:“为何不敢,踏出那一步后,你只会觉得天地广阔。”
谢云晔果然还是读书少,也或许是他忘了,她是女子,自是与他不同。
谢家就算最开始因为他身份存疑,叫他吃了几年苦,可确认他是谢家子嗣无疑后,谢云晔便成了谢家第三代的独苗。
饶是他的嫡母不喜他,也不敢再明面上针对谢云晔。
而谢家逼他读书,也是为他好。
可她那个“好父亲”却从未将她视作女儿看待。
逼她练舞也只是日后卖个好价钱。
谢云晔的反抗或许只是挨一顿打,她的反抗有可能会要了她和她娘的命。
“我......我娘亲还被关在庄子上,我若是不听话,我娘亲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而且......我爹他不止我这一个女儿。”
谢云晔愣了许久。
他不是蠢笨之人,想清楚后,自然也能意识到。
她同他,有些处境相似,但又大不相同。
她过得比他还要更艰难,甚至她至今都在过这样的日子。
“你娘亲日后我会暗中看顾,日后别担心这件事了。”
这夜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许久,最开始是谢云晔问,她装作勉强去答。
到后面便是谢云晔一个人在说。
她甚至比前世知道他的事情还要多的多。
甚至说着说着,谢云晔一个男子竟也有几分惆怅。
“我做不到如你这般心善,所有对我不好的人,我没有办法原谅,纵使过了这么多年。”
“只要回想幼时父亲祖父怀疑我的身世,对我冷眼相待,看野种一样看我,我至今仍心怀芥蒂。”
“父亲也总说我养不熟,与谢家隔着一层,他说的没错。”
对于他的倾诉,孟锦月并不意外。
前面她已经说了她自己,在谢云晔眼里他们同病相怜。
一些不会对旁人倾诉的事情,在与同样遭遇的人面前,反而便能说出来了。
孟锦月垂眸失落开口:“其实我父亲和祖母也这样说过我。”
谢云晔望着她:“你如今能释怀吗?”
前世她释怀不了,那时她还并未看清楚,只以为嫡母是府中最坏的人,后来她才明白,孟父才是最恶的。
嫡母和嫡姐她们和她天然立场对立,可她和孟父却是亲生父女。
她所有的遭遇都有孟父的默许,甚至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这辈子她自然也不会放过她的亲生父亲。
“其实......我也不能。”
谁愿意对自己的仇人释怀了,只有他们死的那一天,她才能释怀。
谢云晔愣了下:“你这样面团一样的性子,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又会自己心中忍着,默默原谅。”
孟锦月:“我才不是圣人,只有圣人才会毫无芥蒂。”
谢云晔笑了声:“我也不是。”
孟锦月问:“你父亲喜欢你吗?”
谢云晔:“他这人最看重身份高低贵贱,因为嫡母身份高贵,他便喜爱幼子,我母亲身份低微,从我幼时起便嫌弃我,但很可笑,从前那么多年,我都是他唯一的儿子。”
“而且在他眼中,我并不服管教,所以去年嫡母生的幼子出生后,他欣喜若狂,告诫我,我不再是世子的唯一人选,他或许是想培养嫡子。”
孟锦月:“他......他不喜欢你,也待你不好,养不熟也是因为他们,总......总之你不必待他们真心,你父亲给你几分,你便还回去几分。”
黑暗中谢云晔足足愣了好几瞬,若非她的声音和平常一样软糯,他都要怀疑眼前之人被夺舍了。
“你是我认识的孟锦月?我原以为你会劝我原谅他们,孝顺他们,劝我忍一忍。”
孟锦月轻轻冷哼一声:“我才不会,其实我与你一样,也不喜欢我父亲、嫡母二姐姐他们,谁会喜欢一直欺负自己的人。”
“忍着让着,只是想平安活着而已,若是不劝自己不在乎,日子又怎么能过下去。”
“但你与我又不同,我若是你,我才不会像我这样胆小懦弱。”
谢云晔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他从未想过这些话会从孟锦月口中说出来。
他以为她是傻子,被人欺负还傻乎乎觉得别人是好人。
如今才发现,她或许没那么傻。
“所以之前说的有些话,其实是你骗我的,你不是傻子,也不是胆子小,只是没办法。”
孟锦月声音大了点:“我当然不傻,我生来脑子就不傻,也没烧坏,怎么可能是傻子,不过我胆子确实不大。”
“好,你不是傻子。”
谢云晔笑出声,还是有点傻的。
她只是心善,只是有些怯弱。
“你今夜怎么会对我说这些话,不怕我告诉你二姐?”
孟锦月瞪大眼睛,她猛地坐起:“你会说吗?别告诉二姐姐!圣人都言,论迹不论心的,我只是有点点坏心思,但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谢云晔嘴角上扬的更厉害:“别怕,我不会,在我看来,你的那些想法根本不是什么坏心思,正常人都会有。”
比起一味懦弱单蠢的她,这样心中有些不满的孟锦月,他反而觉得更鲜活。
他们知道了对方的另一面,知道了更为真实的彼此,好似距离都拉近了许多。
“若真要按你说的这样论,我的心思比你坏百倍千倍。”
孟锦月有些好奇:“什么?”
“我想过叫我爹死 。”
在他怀疑他是野种时,在他怒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时。
孟锦月小声惊呼一声,随即捂住嘴巴。
“你会怕我吗?”
谢云晔期待她的回复,她或许会觉得他大逆不道?
孟锦月捂住胸口:“不会,日......日后,你你千万别再对人说这种话了,那些人肯定会觉得你是疯子,讨伐你,你只在心里想想就好。”
谢云晔顿了顿,随之弯唇,嘴角抑制不住笑着,
“我只会对你说这些,我知道你能懂我。”
只是他暂时压下没问,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我看看你的伤。”
孟锦月试了好几次想抽出手腕,却都抽不出来。
好似只有给他看看才能罢休。
他们说好了,今夜之事他们都会忘记,只是看伤,应该不会有什么纠缠吧?
她如一张白纸,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谢云晔自然看出了她的想法。
“三小姐你也摸了我,我们之间不差为你涂药这一点了,谢某说好会忘记今夜之事,便不会食言。”
孟锦月咬住樱唇,明白难以改变眼前这人的想法,只能妥协:“好吧。”
谢云晔挽起她的衣袖,怔在原地。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或许一些擦伤就显得极为显眼,何况是这么一大片红色,更显得触目惊心。
她说伤的不重,加上她面色如常,他便信了。
“这便是你说的无事?”
谢云晔生气时,会下意识冷下脸,模样十分唬人。
孟锦月害怕往后缩了缩,“与你的伤相比,确实不算太重。”
谢云晔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她。
“抱歉。”
“谢某知道,你不愿同我扯上关系,不愿对不起你二姐,可就算这般,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谢云晔说着便强硬抓住她的手腕,作势要给她涂药。
孟锦月下意识闭上眼。
原以为他下手会很重,结果却很轻柔,莫名能叫人感受到几分温柔。
“谢某做事有分寸。”
见她睁开眼,谢云晔望着她开口道。
孟锦月直直撞上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连忙又闭上眼。
从前除了妹妹,谢云晔对胆小怯弱的女子毫无好感,对这样的男子更是极为厌恶,嫌弃他们难当大任。
可如今看着胆小如鼠的孟锦月,他却在心中觉得她有几分可爱。
“好了吗?”
孟锦月颤声问。
谢云晔摇头:“没好。”
其实已经包扎的差不多了,但是谢云晔心中却有几分不让放手。
“好了吗?”
在孟锦月又一次询问后,谢云晔才终于松开。
他开口叮嘱:“这几日手臂不要粘上水。”
孟锦月点头,随即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能走?”
谢云晔:“明日便能走。”
“白天吗?白天会不会太显眼。”
谢云晔笑着:“你唤阿枝过来看你,我装作她身边的护卫便能离开。”
见她依然皱着雪白的脸,谢云晔便知她心中还是担心。
“放心,他们并不知要抓的人是我,偷盗时我蒙着脸。”
孟锦月闻言才松了口气:“那便好。”
说完这句话后,孟锦月很快便后悔了,她开口补充:“我,我并非是担心你,只是你是阿枝的哥哥,我不想阿枝的亲人出事。”
谢云晔笑声在黑暗中响起,他长得高大,但声音却很好听:“我知晓。”
“你睡床,你身上有伤。”
谢云晔望向她:“那你呢?”
孟锦月愣住。
谢云晔便知道,她根本没考虑她自己。
谢云晔:“你睡床上,我睡在地上。”
见她张开唇瓣,好似想说什么,谢云晔直接打断,一锤定音:“就这样。”
黑暗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孟锦月将头全缩进被子里,有些后悔,为何会让谢云晔留在她房间里。
刚才可以赶到秋芷秋宁的那间房,只是现在再提起便有些晚了。
“你要把自己憋死吗?”
谢云晔坐了起来,他是习武之人,视力听力都很好,哪怕是在黑暗中。
所以自然能看见她蒙头在被子里许久,也能听到她极小声后悔般的叹气。
谢云晔猜到,她应该是后知后觉,又觉得不该将他留在房内。
“你既然睡不着,那我们便说话。”谢云晔开口。
“啊?”孟锦月愣住。
她好似不懂,为何他突然要和她聊天,但还是下意识拒绝。
“我,我马上就睡。”
可屋内多出一个人,她怎么能睡得着。
孟锦月只能装睡。
谢云晔自然也察觉到了,在她第八次翻身时,谢云晔再次开口。
“别装了!”
被人揭穿,孟锦月说话都透着心虚:“你你怎么知道的?”
谢云晔笑了一声:“很明显。”
“而且谢某也睡不着,正好我有事情想问你。”
孟锦月看了一下好感值,这一晚上相处时间,谢云晔的好感度又涨了些,如今有五十了。
比她预想的要快一些。
“你,你想问些什么?阿枝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的。”
谢云晔摇头:“不是阿枝。”
自家妹妹的事情他都知道。
“刚才问你为何包扎伤口这般熟练,你还没说?”
谢云晔刚才便想问,当时她躲避了这个问题,神色也有些不正常。
“幼时学会的。”
“应该不只是幼时。”
“你若是不说......”谢云晔故意板着脸吓唬她。
他第一次吓唬女子,效果却很好。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