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笙沈卿玦的其他类型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明前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就是喜欢她嘛皇兄!”沈沁雪固执道。玉笔搭在笔搁上,一直不理会她的人抬了头。“你喜欢她哪?”沈卿玦眉梢微抬,凉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要审视她说出来的话。沈沁雪满脑子姜晚笙的好,但嘴边一句说不出来。她憋了半天:“…她长得好看。”沈卿玦感到荒唐似的,可笑地看着自家妹妹,半晌发出一声轻嗤。沈沁雪也觉得离谱没敢抬头。“选伴读事关重大,是陪你念书,不是陪你玩。”“只会哄你开心有什么用。”沈沁雪脑子不太灵光,挑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时打扰,时机也不对。这会儿任性劲上头。“皇兄!我都答应人家了!”沈卿玦冷脸无情。案上奏折堆积如山,他翻开一册,面无表情叫侍卫。侍卫闭着眼一声“得罪”,沈沁雪被提了出去。御书房终于安静下来。沈卿玦看了两份奏折,心情...
“我就是喜欢她嘛皇兄!”沈沁雪固执道。
玉笔搭在笔搁上,一直不理会她的人抬了头。
“你喜欢她哪?”
沈卿玦眉梢微抬,凉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
要审视她说出来的话。
沈沁雪满脑子姜晚笙的好,但嘴边一句说不出来。
她憋了半天:“…她长得好看。”
沈卿玦感到荒唐似的,可笑地看着自家妹妹,半晌发出一声轻嗤。
沈沁雪也觉得离谱没敢抬头。
“选伴读事关重大,是陪你念书,不是陪你玩。”
“只会哄你开心有什么用。”
沈沁雪脑子不太灵光,挑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时打扰,时机也不对。
这会儿任性劲上头。
“皇兄!我都答应人家了!”
沈卿玦冷脸无情。
案上奏折堆积如山,他翻开一册,面无表情叫侍卫。
侍卫闭着眼一声“得罪”,沈沁雪被提了出去。
御书房终于安静下来。
沈卿玦看了两份奏折,心情无法平静。
锦缎长袖拂过桌案,沈卿玦提起搁置的玉笔,蘸饱墨,“姜晚笙”三个字在沾碎金的纸上生动起来。
这个沈沁雪非要塞进来的人。
似乎从听到她的名字,他的心绪就不宁。
连着两日做梦,连着三日不梦。
现下平白无故的,胸腔里又升起了梦境般的异样。
真是稀奇古怪的很。
案桌最右册一页薄纸未装封,整整齐齐二十多个名字。
沈卿玦一眼看见姜晚笙,提起朱砂笔,斜斜划去。
二月廿一,各位贵族小姐进宫考核。
将军府里格外安静,照理说,以秦家的恩宠和地位,就算不选,也该给个考核的机会。
不至于连名额都没有,朝中上下在猜是否得罪皇后。
宴宾堂。
晚膳摆上桌,荤素搭配六菜两汤。
秦家长子驻守边关,一家子都在邺城,秦蓁蓁又是独女,加上姜晚笙,拢共才五个人。
秦夫人挑起有关伴读的话题,言语间抱不平。
“蓁蓁舞刀弄枪选不上就罢了,笙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试都不让试?”
秦蓁蓁呛说舞刀弄枪怎么了,忿忿地盛一大碗白米饭。
姜晚笙:“舅母,笙笙不想选。”
秦渊应和想绕过话题。
秦夫人说他不懂,“公主伴读有机会结识皇子王爷,笙笙秀外慧中,日后当个王妃也说不准。”
“王妃有什么好的。”
秦渊惯常古板着一张脸,难得露出点不快。
很看不上这名头的样子。
秦夫人掰扯两句,还想说,桌下被丈夫踢一脚。
“你踢我干什么?”
秦渊哑口无言,夹菜给她,“今天的鱼不错。”
秦渊是个粗人,性直,一家三口都是直筒,不藏事,他说完又给姜晚笙和秦蓁蓁各夹一块鱼腹。
干笑着缓和氛围,饭桌上的气氛还是微妙。
姜晚笙察觉,但不解,她发现舅舅偷瞄了一眼外祖。
“快到上巳日,礼部可有为你审批?”秦尚书饱经沧桑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化,语气也没什么波澜。
却是悄然间换了话题。
秦渊:“回父亲,已然准了。”
秦尚书面容肃穆,看一眼姜晚笙道,“今年祭祖,你带上笙笙。”
“外祖?”
姜晚笙手微一顿,内心感触良多,缓慢地抬头。
秦尚书掷地有声:“笙笙虽姓姜,但也是我秦家人,自然祭得。”
姜晚笙鼻子一酸。
舅母叮嘱些祭祀礼节,说说蓟县的气候。
晚膳在闲谈中结束。
姜晚笙没再梦到那离奇的梦境,白日同秦蓁蓁学骑马乐得清闲。
伴读名选在廿四公开,无非是礼部户部尚书小姐,三公九卿御史大夫家的千金。
命运在悄然间和她擦身而过。
沈沁雪上了十来天课,按长相给伴读们划分座位,仍旧无趣。
倒不是没闹过,太子和皇后都不理她。
坤宁宫。
沈沁雪刚撒娇过一遭,得不到结果,怏怏地走了。
“还是皇儿让母后省心。”
宁皇后斜倚软榻,单手支着脑袋,很是疲惫的模样。
左右四名宫婢给她揉腿揉肩。
前头站着位白净细致的,手执玉轮为她滚脸按摩。
沈卿玦端坐下方,姿容玉色,执着一杯贡茶并不言语。
“行简此去有十日了?他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早日成家立业才对。”
话说成这样,必然是心里有了人选。
沈卿玦拈着杯盖,细细撇去茶沫,等皇后的下文。
“本宫看姜远舟遗女,姝色绝艳,与他最为相配。”
“皇儿以为如何?”
宁皇后慵懒抬眸,看向下方太子,若他点头,这婚事便可定下了。
又是这个人,沈卿玦眉梢动了动。
沈卿玦放下茶盏,捋平袖袍,“回母后,儿臣以为不妥。”
宁皇后些微讶然,皇儿的反应略有些过激。
“功名未立,何以成家。”
“况,此女先前唆使皇妹,心术不正,不堪为配。”
贬责的话说出口,沈卿玦内心也有异样,不知怎的,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要他阻下这婚事,不是宁行简他也必然会拦下。
沈卿玦为这份感触略略皱眉。
皇后笑说太子不为美色所动是家国之幸。
自坤宁宫出来,沈卿玦直觉心上蒙着一层阴影。
但不知这阴霾从何而来。
宫墙高深,天空被切成整齐的四方块。
行至隐蔽处,沈卿玦抬袖,“西风,宣何太医寅末去东宫一趟。”
西风拱手应下。
姜晚笙的骑术愈发精益了。
秦蓁蓁抽那一鞭子,让她被迫挺直腰杆后,进步神速。
“去蓟县咱俩个一定要骑马去!”秦蓁蓁不知哪找来一根狗尾巴草,在嘴里叼着,“路上去看看泗水河,大雁塔,多快活!”
她枕着手,躺在草皮上,高高翘起二郎腿。
草皮上铺着黑色披风。
姜晚笙在她边上坐着,眼里生出向往。
秦蓁蓁说的这些她只在书上见过。
马场没旁人,她不必装温婉,拂拂披风上的落灰,也躺下来。
但也不多豪放,细细的一条,微屈着腿。
“多亏师父教的好!”
姜晚笙躺下后,一根草在脸颊边晃,秦蓁蓁那根原是这来的,她也拔掉,倒没叼嘴里,缠在手上把玩。
秦蓁蓁往常早得意跳起来,这会儿却反常,她歪头问:
“姑姑和姑父原来真没给你请过师父吗?”
姜晚笙也疑惑。
狗尾巴草在手指上缠绕,细细绿绿的一根,动作变迟疑。
“没有过。”她最后笃定地回答。
秦蓁蓁奇了,最后大笑道,“那我们笙笙真是天赋异禀!”
姜晚笙望着蓝天白云,眼神变得很慢很慢。
她不觉得自己对骑马有天赋。
第一次本来还是挺怕的。
可是上手之后熟练得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明明父亲母亲没有培养过这方面……
太阳落山,俩人在马场收拾,准备回府。
姜晚笙心头的疑惑没解开,但也没在意,两天后回蓟县,是外祖父的宗族旧址,也是母亲的祖籍。
东宫。
西风西岭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抱剑站在书房门口。
圆形洞门走来一位白发老者,红袍,清瘦,背着医箱步伐稳重。
双方互相点头致意后进书房内。
久久无声。
只见老者紧皱眉头,沉思良久,半晌拿开号脉的手,缓缓捋胡须。
沈卿玦抬了下眉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绝症。
“何太医?”
何太医被叫回神,拱手行礼,而后才答道,“殿下,老臣才疏学浅,诊不出来您患了何种病症。”
沈卿玦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何洪江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太医,整个太医署大半都是他的弟子。
说他才疏学浅那太医院没人堪用了。
何太医自觉答得不好,缓声把话补充圆了,“不过,您脉象流畅,不像有疾。”
沈卿玦依旧没什么表现,神色莫测。
何太医明白过来,还是没答到主子心上去。
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频繁梦到一个人是为何?”
这事根本不是商量。
姜晚笙从此除了上课外,更多一桩事。
她对宫宴一点不了解,顶多学过一些家宴事项,可这两桩事规模和性质都不一样。
姜晚笙还是没有去麒麟阁,做完课业去礼部报道。
东宫。
沈卿玦在忙着推行梯田制度,带领一帮下属,制定,推改,各个方面忙得昏天黑地。
乍得闲,想起有一个月没见着人了。
他之所以退一步,不再逼紧,也是因她识趣,侍卫说她那日后没再去麒麟阁,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她既识相,也不用逼得她喘息不上。
“她近日在做什么?”
沈卿玦端坐案前,揉揉眉心,嗓音慵懒地问了一句。
冷面侍卫不懂。
西风眼尖地知道在问谁,拱手上前,“回殿下,姜姑娘在忙着给公主操办生辰宴。”
沈卿玦眉一皱,那丫头倒真会使唤人。
礼部。
姜晚笙接受生辰宴之事,有十来天了,因此事,她上个休沐日都没机会出宫。
倒是在宫内碰巧见过裴景一次,心里一软,说在忙寿宴。
恰好当做她不再去麒麟阁的理由。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不想在裴景面前提沈卿玦,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太危险。
裴景告诉她可以参考往年布置。
此刻,她着一袭沉香色软裙,穿行在桌案间,后头跟着两个儒生模样的侍从,抱两摞书挤进议事堂。
“王侍郎,例年筹办宴会的记录,可否给臣女看看?”
议事堂里,五六人一桌,十来人一桌,在图纸上勾画,或对面争执,讨论得热火朝天。
被她唤住的王侍郎四十来岁,面白无须,圆头圆脸。
“姜姑娘,事分轻重缓急,眼下太子选妃才是头等大事。公主寿宴既交给你,老夫也不便多插手。”
一个未来天子,一个是说不准哪天就得和亲的公主,该讨好谁他清楚得很。
王侍郎说了一句,又跟人掰扯,争说选妃地点要在凤凰台。
他对面的右侍郎则口沫飞溅争执要定在青雀台。
姜晚笙头一痛,“往年寿宴记录在哪,我自己去翻。”
两个侍从答说在礼部库房,钥匙由刘尚书保管。
“刘尚书呢?”
半个时辰后姜晚笙拿到了库房钥匙,额头都冒汗了,打开库房眼前一黑,数量堪比藏书阁。
凭着编号找到永安公主寿宴记录,整厚厚的十四簿。
礼部供她支使的有十来人,姜晚笙欲带人寻一处清静,目光一抬,看见日光中四角尖尖的阁楼。
千鸟阁是先帝为宠妃所建,人去楼空,景观依旧。
姜晚笙给各人安排任务,有统计每年菜品的,有统计举办地点的,宴客名单,中场节目等等。
她自个儿捧着书,一页一页翻账单,合计预算。
千鸟阁没人来,姜晚笙在这儿忙碌了半个月。
沈卿玦这边,梯田制强硬地推行下去,事情算暂告一段落。
焚香沐浴,更衣修面,要去见见比他还忙得不见首尾的人。
姜晚笙将寿宴大致布局定下,只剩一项宴客地点悬而未决,现下忙里得闲,和裴景在风台赏景。
“裴哥哥你看,这里纵观整个御花园!”
“笙儿怎么发现此处?”
“……偶然发现的。”姜晚笙视线一偏,避而不谈那一整个下午的棋局。
她倚栏凭风,笑说,“花繁叶茂,使人观之清心。”
她半张脸浸在日光里,午时刚过,阳光不燥,吹动几缕发丝。
美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但裴景更心疼她。
他突然朝她倾轧过来,她整片视线都看不清了。
嘴上被两片温凉的唇封住。
白玉杯掉在地上,砰的一响,惊得她心跳也跟着动荡。
他修长的指骨触上她的脸,指尖攀到耳后,凉意遍布颈项,没进青丝里。
她往后躲,无奈背脊碰上了椅子扶手边缘。
他另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也许有几分温柔,但她感受到的力道强势而不容抗拒。
将她禁锢在方寸之地。
姜晚笙忍不住喉间溢出一道细声,手掌不安地抵在他身前,中衣细腻的料子光滑柔软,仿若无物。
她惊觉他胸腔铿锵的跳动,肌肉紧绷,而充满力量感。
她一点也推不动他,避又无处可避。
整个神经都绷紧了。
沈卿玦错开些,手指轻拂过她微烫的脸颊,目光盯住她湿润鲜红的唇,“别再躲着孤了。”
“好……”
姜晚笙颤抖着答话,眼神很慌,呼吸都是凌乱的。
她的手无措地抓着雕椅光滑的扶手,根根指尖用力泛白。
唇瓣微张着,喘一口气,牙齿抵在嫩红的下唇,模样又乖又带点不自知的媚色。
沈卿玦眼眸一黯,准确无误地覆了上去。
姜晚笙惊惧难抵,被侵。略得猝不及防,唇齿相接,她的脑袋嗡的一下。
眩晕感,强烈而紧张的心跳,让她几乎窒息。
她梗着纤细脖颈向后躲避,被他追上来,大手扣在她后颈,指节穿进发丝里,迫她仰头。
两人喝的是同一杯茶,清甜的,温热的,在舌尖回甘。
却又是滚烫的,让人无力招架的。
姜晚笙有些捱不住,眼睫簌簌颤,便有泪珠滚落下来。
温热的泪沾湿她的脸,也沾湿他的。
沈卿玦退出来,剑眉微拧,垂着眸子意味不明地睨她。
姜晚笙红唇上一片水色,微微露出雪白的贝齿。
她湿漉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眨着,此时的脸上白里透红,泪痕清亮亮挂在上面。
沈卿玦指腹轻轻拭掉她的泪,盯她一会儿。
姜晚笙缓过劲儿了,平复心绪,抬眼时不小心和他对上,慌张地移开去。
他捉住她小巧白皙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
姜晚笙又看见了他的眼神,暗的,深幽的,他徐徐地低下头来。
唇压上来的一刻,她看见他锋利的下颌,线条流利,危险且凌厉尽致。
她被抵在木椅弧形的弯折里,脖颈后仰,喉咙滚动了几下。
渐渐感到了逼仄和压迫,快要喘不上气。
呼吸稀薄时,沈卿玦似乎有察觉,离开她的唇,眼眸深黯,微张着嘴平复呼息。
姜晚笙也将脸移开。
沉默一阵,沈卿玦起身,她像被关联似的,慌得一批。
却见他走向桌案。
烛火跳跃,姜晚笙感觉松了一口气,心也在慢慢放回肚子里。
沈卿玦捡起落在椅上的外袍,对她说,“陪孤睡一会儿。”
姜晚笙刚落下的心脏又猛地被提上,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挤压着让它一下撞一下猛烈的跳动着。
她瞳孔瞪大,满眼惊愕惶恐,头皮发麻。
“殿下,臣,臣女得回府,若是夜不归宿家里人会发现……”
“那你怎么出来的?”
沈卿玦双眸直视她,淡淡反问。
借口都不知道找好点。
眼下秦家阵脚大乱,莫说她半夜出府,夜不归宿,她消失个两三天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姜晚笙嗓子干涩。
他穿成这样见她,一件就寝时的中衣,里面还有没有都不知道,又能跟她谈什么光明正大的东西。
姜晚笙输了半子。
就差半子,姜晚笙咽不下,斗志昂扬。
“再来。”
沈卿玦薄唇勾笑,不动如山。
不知不觉日垂西山,红红的挂在檐角,像一枚硕大的柿子。
姜晚笙再次险些扳回一局,却两子只差输给他时,明白过来,他的棋艺远超表面。
而她在一局一局里看似能赢,最后惜败,全是赌徒心理。
“不来了?”
沈卿玦拈着一枚白棋,见对面完全没有落子的意思,闲散问。
“愿赌服输。”姜晚笙不得不认。
他很会拿捏人的心理,只有差一点胜利,才能激发一次又一次尝试。
那么回到两个时辰前的问题,她打算输给他点什么?
“殿下金玉堆砌,不知缺什么?”
“旁的不缺,姜姑娘名门闺秀,想必女红了得,便绣一只香囊好了。”
沈卿玦抬眸看着她,容颜似玉,如琢如磨,凝着她的眸闪闪熠出光华。
乍一看,当真是个陌上人如玉的贵公子。
姜晚笙惊愕,被吓到般,下意识拒绝,“殿下,殿下兴许不知,香囊是民间男女定情之物……”
“孤知道。”
沈卿玦嗓音沾着几分凉薄,为她的惊惶,指骨抵在棋盘之上,撩眼看她,气势压人。
姜晚笙的脑袋霎时一空。
扑通,她下一秒折膝跪下来,埋头,声音清亮,“殿下,臣女已有未婚夫,还请殿下莫开玩笑。”
未婚夫,三个字让沈卿玦凤眸一眯,隐隐射出寒光来。
搁在棋盘上的手指微屈,掌背上青筋脉络尽显。
好一会,两人这样僵着。
姜晚笙腿有些酸了,余光里,沈卿玦走到她面前,弯腰,扶她。
姜晚笙未起身,跪着往后退。
沈卿玦脸色一僵,站定半晌,被气得发笑,伸手拉她起,“孤怎么你了?”
姜晚笙埋首不发一语。
明明逼人到那份上,却还要平静地明知故问,仿佛是她胡思乱想一般。
沈卿玦嗓音里多了一丝不耐,“不想绣便不绣。”
“别跪了,伤膝盖。”
姜晚笙终于站稳,却为这句关心心惊胆战。
她根本不敢看沈卿玦的眼神。
直接的,像是要剥开她,即使她有未婚夫,他竟然也一点不顾忌。
午后的阳光融融泄泄,洒在肩头,胸前,姜晚笙心底却一丝丝的发寒。
自那日后,姜晚笙没再去麒麟阁修书,怕再撞上沈卿玦。
她打算着在休沐日见一见裴景,商讨书中细节,不要在宫里见面了,总是碰上沈卿玦,不吉利。
在休沐前一日,皇后娘娘把诸位伴读叫去,陪着饮茶。
期间说起选妃,姑娘们或含羞,或低头,八位伴读中有五位都在名单之上。
其余的都是定了亲的。
这事跟姜晚笙无关,她只期盼选妃顺利进行,这样她的婚事就少了隐患。
夏日庭前,宫女呈来鲜果,摆盘精致漂亮。姜晚笙拈了一颗葡萄,听到上头说:
“这件事就交给笙儿吧。”
她狠狠被噎了一下。
什么事?宫女递来帕子,果茶,她漱口把果肉咽下。
“我生辰呐!”沈沁雪一袭红色华丽宫装,开得比荷塘里莲花还艳,她笑意盎然,满脸期待。
姜晚笙才知自己一个走神,落头上件大差事,压力颇重,“娘娘,公主,臣女从未经手过……”
沈沁雪半是撒娇半是命令,就指定要她来操办。
皇后含笑嗔了沈沁雪一眼,戴甲片的手抚摸她手背,亲善抬头:“沁雪跟笙儿投缘,你来办,她更开心。”
沈沁雪点点头,眼睛小兔子似的发亮,依偎在皇后边上乖巧可人。
姜晚笙红唇微张,再看眼前豪奢的院落,顿时觉得不能理解了。
这场小宴来的人不少,个个有头有脸,姜晚笙甚至看见灵州知州,见舅舅时那老头两袖清风。
现在居然左一个右一个。
一面之缘,姜晚笙怕被他认出来,略慌地往后头走。
撞上一位美人姐姐,姜晚笙嘶一声。
“怎么了?妹妹。”冲着她年纪小样貌动人,冲着“陆老板”身家富裕,美人姐姐们都待她挺亲善的。
“……撞马车横木上了。”姜晚笙忍着痛蹙眉扶腰。
细白的手扶到腰后,轻轻揉搓舒缓。
“?”
她一抬眼,发现几位美人姐姐交换眼神偷偷捂嘴笑。
粉衣姐姐擅长推拿,说给她按按,姜晚笙想,正好躲闲。
粉衣姑娘原是专门学过的,手法极好,半盏茶功夫化开淤血,姜晚笙立刻不疼了。
美人们七嘴八舌地交谈着。
“年轻人就是火气盛,陆老板一看就是个生猛的。”
“马车上什么姿势能撞到横木?”
“前天也是被妹妹骗了,怕我们觊觎陆老板不是?”
“妹妹是头回就跟了好的。没见过那差的,哎,别提了就三息功夫。”
姜晚笙伏在美人榻上,衣裙柔软地垂下,青丝顺滑,头皮发紧。
她居然,诡异地,差不多都听懂了。
外间酒过三巡,美人回场,姜晚笙在衣香鬓影间最为夺目,鹅黄本是小家碧玉的颜色,却被她一张脸衬得惊艳。
美人们的目光重新地落在沈卿玦身上,缠绵炽热。
姜晚笙内心欲哭无泪:这些姐姐们呐!
“聊什么了?”沈卿玦抬起手臂,牵她在身侧落座。
姜晚笙拼命摇头。
“没什么。”前天丢掉的里子给你挣回来了。
场上载歌载舞,美人们个个多才多艺,给姜晚笙揉过腰的那位姐姐,弹得一手好琴,如听仙乐,耳清目明。
有说要晚晚姑娘展示才艺的,不待她开口,就有人说陆老板舍不得。
一群人又是哈哈笑成一团。
灵州知州醉意熏熏,枯树枝似的老手磋磨着,眯眼瞧,“晚晚姑娘好生眼熟……”
李朗哈哈笑着打混,“那可是陆老板的眼珠子,别乱攀。”
酒再过一巡。
姜晚笙鹅黄衣裙坠地,屈膝坐在沈卿玦边上,他手臂始终横在她腰侧后方,单独地把她圈起来。
因此,各位美人姐姐们都被灌了酒,只有她一滴没沾。
李朗却在最后端了杯酒来,祝她和“陆老板”早日喜事成双。
没有一个小妾不想扶正,不想生个儿子稳地位的。
姜晚笙拿着这宠妾剧本,只能合情合理地道谢,含笑接过。
但她没有酒量。别说一杯,半杯也不行。
她对沈卿玦的事情隐约知道一些,宴席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她怕自己醉酒乱说。
姜晚笙接过酒盏,细白手指端着,盈盈地举到沈卿玦面前。
“晚晚不胜酒力,公子替人家喝了吧。”
宴席间的氛围微妙地一顿。
弹琴,跳舞的美人们,漏了一拍,错了一步。
有看好戏的,有为她揪心的。
这欢场,从来只有美人给金主挡酒,还没有见过要金主给美人挡酒的。
李朗目光锐利,隐着冷光,也看看“陆锦”会怎么选。
姜晚笙举着酒盏,其实只是一息的事情。
沈卿玦眼眸含笑,微微勾起唇角,低头,衔住酒盏边缘。
两个人距离如此近,呼吸洒在她手背上。
姜晚笙以为他会接过酒盏的。
这会儿,只觉得他呼吸烫人,灼得手背发痒。
心脏被陌生的情绪把控着,她抬起手臂,就着他仰头的动作,喂酒。
有一丝酒液沿着他棱角分明的唇,缓缓淌下,欲色横生。
酒液淌下杯壁,沾湿她白嫩的手背。
场中笑声起,四处鼓掌,说笑。
“美人如此知趣,难怪陆老板这么宠着!”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漫过,姜晚笙像失聪似的,听不见,心底的喧嚣更重。
缠绕的感触贴上脉搏,她低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拿起她皓白的腕骨。
又捏着一方丝帕,细致地给她擦手。
姜晚笙掀起眼帘,沈卿玦没看她,视线只在下方,他面色冷白,鸦羽长睫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好了。”
在他收起帕子抬头看她前,姜晚笙移开目光。
并没和他撞上。
一遍歌舞一遍酒,姜晚笙称职地听歌赏舞,鼓掌陪笑。
琵琶悠扬的曲声落幕,姜晚笙捧场拍手,胳膊却被人捉住,“我们走。”
沈卿玦先是握着她小臂,将她拉得站起来,掌心滑过单薄的袖衫,捏住她细细的手腕,再攥住她的手。
姜晚笙手心一紧,被他牢牢地握住了。
李朗等人热情留客,沈卿玦向来冷淡,说告辞就告辞。
马车在夜市中穿行,停在陆府门前。
一鹅黄衫的姑娘从马车上下来,踩着两阶梯子,手被里面的人牵着。
姜晚笙想抽回,但对方好像误解了她的意思,乖乖由她牵着下车。
夜色清亮,月光投在庭中,似一池积水。
姜晚笙手指动了动,被困缚住的感觉,动弹不得。
“你身体不舒服吗?”
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她并没有细致观察他,唯一的了解是,他今天在马车里比平时更沉默。
空气都被他冻住了,凝结了。
搞得她想问两句妙水寨的情况,都没好时机开口。
沈卿玦居然点头,“有点。”
姜晚笙步子微微顿了一下,很快恢复,两人并肩走在鹅卵石小径上,她仰头看看前面粼粼波光,“去凉亭坐一会儿?”
“好。”
月影下,两人衣袂缠连。
姜晚笙扶沈卿玦走进凉亭里,石桌打磨光滑,反射一道清冷光线。
她打算送完人就离开的。
姜晚笙轻轻把手抽了出来,可才分开片刻,突然又被他攥住。
姜晚笙身形微顿。
沈卿玦力气极大,抓住她的手腕,一扯,她就失去重心地跌坐在他怀里。
“你……”
姜晚笙眼里闪过慌乱,红唇抿了下,她被圈在方寸之间,行动不便,局促地试着起身,重一跌,更亲密的姿势坐在他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