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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徵

    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流徵纯昭仪的女频言情小说《畅所欲言全文小说楚流徵纯昭仪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楚流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寿自然要送礼,谢指挥使没准备,随手解下腰间的玉扣往礼桌上一放,充作贺礼。负责记录的账房:“……”打发叫花子呢?他正要出言挤兑谢辉两句,却见一旁的顺郡王不停地给他使眼色。账房只得把话咽回去并送上一个笑脸,认真记下谢指挥使的贺礼——一枚普通的玉扣。至于楚流徵和周元德他们几个,早就在一众大臣谦让来谦让去怎么都不肯进府的时候装作户部司务的家眷混了进去。被他们当挡箭牌的户部司务僵着一张脸很想死。如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不来顺郡王府凑这个热闹!“主子爷在那边。”周元德眼尖,于一群人中精准锁定萧靖凡的位置,对众人道,“分头行动,悄悄靠近主子爷,仔细别被发现。”众人一点头,迅速散开融入人群当中。被抛弃的户部司务:“……”有一句MMP不知当...

章节试读


贺寿自然要送礼,谢指挥使没准备,随手解下腰间的玉扣往礼桌上一放,充作贺礼。

负责记录的账房:“……”

打发叫花子呢?

他正要出言挤兑谢辉两句,却见一旁的顺郡王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账房只得把话咽回去并送上一个笑脸,认真记下谢指挥使的贺礼——一枚普通的玉扣。

至于楚流徵和周元德他们几个,早就在一众大臣谦让来谦让去怎么都不肯进府的时候装作户部司务的家眷混了进去。

被他们当挡箭牌的户部司务僵着一张脸很想死。

如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不来顺郡王府凑这个热闹!

“主子爷在那边。”周元德眼尖,于一群人中精准锁定萧靖凡的位置,对众人道,“分头行动,悄悄靠近主子爷,仔细别被发现。”

众人一点头,迅速散开融入人群当中。

被抛弃的户部司务:“……”

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不知其他人打算怎么伪装,反正楚流徵发现顺郡王府的丫鬟们穿得跟自己这身有点像,都一个色系的,她打算就装丫鬟了。

找了个托盘,楚流徵拿了两盘果点放上面,朝萧靖凡所在的位置靠近。

唉!有个任性的主子真要命,都出宫了还得客串丫鬟。

嗯?祝大小姐正在花园假山和癫公世子互诉衷肠?

现场教学!!

那什么,反正暴君不让跟着,又有那么多人保护,缺我一个没问题吧?没问题吧?那肯定没问题呀!

芜湖!竟然有过去的路线,在此感谢这对偷偷溜去假山幽会的小情侣。

楚流徵果断抛弃某暴君,端着托盘脚步一转。

我看看啊,先左拐进抄手游廊,看到亭子右拐,直走,然后……

楚流徵一边在心里念叨一边跟着路线走,中间碰到几回盘问,她随便拉了位来赴宴的官家小姐当挡箭牌,说自己是那位小姐的丫鬟。

左右逛园子的人不少,盘问的见楚流徵一脸坦然回答得也头头是道,便也没细查,放她通过。

终于来到花园,楚流徵给自己今天这身素净的打扮点了个赞。

装丫鬟果然是个好主意,哪里都能去。颜色鲜亮的衣服还是别做了,反正穿的时候又不多,还能省下一笔银子。

听到心声悄悄尾随而来看热闹的萧靖凡:“……”

不都涨月银了吗?

这女人到底多缺钱,竟连身衣裳都舍不得做!

尾随萧靖凡而来的周元德等人屏气凝神,自认藏得非常好。

周元德想:陛下果然很想跟流徵姑娘独处。

谢指挥使想:陛下特意派暗卫去引开那些丫鬟小厮和侍卫,肯定要干一番大事!难道顺郡王想谋反?证据就埋在花园里?

小安子想:暗卫会发现我们跟着吗?陛下会不会知道?担心!!

其他锦衣卫神经紧绷,随时准备为自家英明神武的陛下赴汤蹈火。

(萧靖凡摊手:朕就是跟着某女人吃口瓜看个热闹而已,你们要不要脑补这么多?)

同样找了各种借口悄悄跟来的朝廷大员们:今天肯定有大热闹看!

戏台那边,看着空了一半座位的顺郡王:“……”

怎么都闹肚子?

难道厨房采办买的东西不干净?

糟了!茅房的坑位不够用啊!

他招手叫来管家,吩咐道:“赶紧多准备几个恭桶送去茅房!”

管家:“啊?”

顺郡王眼睛一瞪:“快去!”

管家顾不得说茅房根本没人,赶忙跑去准备恭桶了。

与此同时,花园这边,一番七拐八绕狗狗祟祟,楚流徵终于找到了系统描述的那座假山。

鬼知道顺郡王府的花园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假山!

看到了!在那边!

楚流徵在心里激动地喊了一嗓子,看看四周,矮身往视角最好的花木后一藏,然后……对上了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卧槽!!!

楚流徵瞳孔一缩,嘴巴刚张开,两人立刻扑上来,一个控人,一个捂嘴。

穿着宝蓝色束袖锦袍的青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喊,我们没有恶意。”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示意自己不喊。

青年立刻松开她,“事急从权,方才唐突姑娘了,还请姑娘莫怪。”

楚流徵摇摇头。

见她真的不喊,抓着她手臂的黄衣青年也松开她,重新将眼睛凑到方才的缝隙往外看。

敢情这俩也是来偷看的啊。

楚流徵瞧了眼两人撅着的屁股,感觉脚丫子有点痒。

不能踹不能踹不能踹!!

在心里默念三遍后,楚流徵控制住了蠢蠢欲动的脚丫子,学着二人的动作,将草叶扒拉扒拉,一边往外看一边打开系统。

我看看啊,在花园偷看的人是……

蛙趣!这俩竟然就是太常寺左少卿之子裴云谏和中军右都督之子任轻峡,祝大小姐就这么翻车了??

不对啊,这俩看到祝大小姐和癫公世子在一起怎么不醋啊?竟然还有心情偷看,奇怪……卧槽!!

刚才那对溜去假山幽会的小情侣就是这俩!

这!俩!竟!然!是!一!对!儿!

猝不及防吃了口大瓜,楚流徵缓缓瞪大眼,转头看了眼还撅着屁股的两人,默默翻系统。

两家世交,这俩竹马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到了青春萌动的年纪,顺其自然就……弯了,很快便互通心意在一起。

可是担心家里人无法接受便一直藏着掖着,到了议亲的年纪各种推脱,直到听说祝大小姐同时钓了三个男人便主动被钓,还时不时把祝大小姐约出来,以此拖延议亲时日,糊弄家里。

啊这……海王遇上同,比谁演技好?

这俩甚至还帮祝大小姐遮掩,比祝大小姐还害怕她翻车。

楚流徵咽了口唾沫,信息量略大,她得缓缓。

跟着听完的萧靖凡……也得缓缓。

他低声吩咐:“十一,把太常寺左少卿和中军右都督带过来。”

不是想看热闹吗?一起看啊。

“陛下。”

在两人行礼之前,萧靖凡摆手免礼,“蹲下,不许暴露。”

两人立刻蹲下,甚至从花盆里薅了两朵花放在脑袋上当伪装。

萧靖凡等二人蹲稳了才压低声音道:“朕提前恭喜二位爱卿。”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满脑袋问号。

太常寺左少卿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臣等何喜之有啊?”

萧靖凡唇角勾起:“两位公子深情厚谊,即将喜结连理,难道不是一桩大喜事?”


两刻钟后,金吾卫指挥史吕飞带着两队金吾卫先后闯进闻府和孟府。

闻尚书嫡次子闻纪被两个金吾卫抓着,冲着吕飞大喊:“吕飞你个狗贼!瞎了你的狗眼!敢带人擅闯我闻府,还敢抓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闻尚书匆匆赶来,听到儿子威胁吕飞,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吕飞可是陛下的心腹,也是这小子能骂的?

“住嘴!”

闻尚书喝骂住儿子才朝吕飞拱拱手,“吕大人深夜前来,不知我儿所犯何事?”

吕飞回了一礼,面无表情道:“贵公子当街纵马致使两人伤残,此事闻大人不知情?”

闻尚书一噎,这事儿他不都把尾巴扫干净了吗?吕飞怎么会知道?

“吕大人,那日家母突然晕倒,纪儿也是担心他祖母才着急赶回来,骑马确实快了些,但无心伤人。”

“不巧伤人之后,纪儿也很是懊恼,当即便命人将伤者送去医馆好生医治,也给伤者家中送去银钱补偿,已有悔过之心。”

“吕大人也是京中出了名的孝子,还请吕大人看在小子纯孝,心忧祖母的份儿上,宽宥他这回。”

“闻大人,下官奉命前来。”吕飞不听解释,依然板着脸,“还请大人莫要为难下官。”

吕飞一个金吾卫指挥使除了奉皇命之外还能奉谁的命令?

闻尚书的脸色顿时比吞了苍蝇还难看,不敢再阻拦,眼睁睁看着吕飞将儿子带走。

“老爷,纪儿呢?”闻夫人穿戴齐全匆匆赶来,却连金吾卫的影子都没看到,也没看到她的宝贝儿子。

“让金吾卫带走了。”

闻夫人急了:“老爷,您怎么能让纪儿被金吾卫的人带走呢?万一他们对纪儿用刑该如何是好?”

“你还有脸说!”闻尚书眼睛一瞪,“若非你惯着他,宠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他怎么会为了同人争抢一个花魁便做出当街纵马伤人之事?”

闻夫人表情讪讪:“我这不是心疼儿子嘛,等纪儿回来,我一定严加管教,必不让他再生事。老爷,您还是赶紧将纪儿救出来吧!”

“救什么救?陛下亲自下的令,你想让闻家背上抗旨的罪名?”

闻夫人哪里敢?

闻尚书冷着脸:“左右不会死人,顶多挨几板子,在大牢里关两个月,让那小子受些教训也好。”

老管家偷瞄一眼自家老爷光着的那只脚,心道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连鞋都跑掉一只赶来拦人的究竟是谁啊?

“可是大牢艰苦,纪儿怎么受得了?”闻夫人还是心疼儿子。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心疼的?

“受不了也得受着!”闻尚书看着闻夫人这样就来气。

以前夫人是个拎得清的,不管是操持中馈还是教养子女都是一把好手,可偏偏对这个得来不易的嫡次子,一直宠着惯着,不忍苛责。最终娇惯出一个无法无天的二世祖来。

自己收拾小儿子,夫人还总是拦着护着,如今就让那小子在大牢里待着,吃点苦也好长记性。

“此事你别管了,我自有计较。”

话是这么说,但闻尚书还是差人去顺天府打了声招呼。

等老管家领命离开,闻尚书暗骂:谢辉,你最好别犯在老夫手里!

谢辉便是锦衣卫指挥使,负责监察百官。显然闻尚书以为闻纪当街纵马这事儿是被谢指挥使捅到顺光帝面前去的。

与此同时,孟府二老爷也因强抢民女一事被金吾卫抓走,打了三十板子关进顺天府大牢。

孟尚书也赶紧命人去顺天府打招呼,同时在心里暗骂:谢辉,你最好别犯在老夫手里!

连续被吵醒两次不得安眠的顺天府尹在心里骂骂咧咧:谢辉,你个搅屎棍!

天降三口大锅的谢指挥使于睡梦中打了个寒颤,默默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深秋的天儿可真冷啊,明日得让人加床厚被子。

*

皇宫内。

“姑娘,事成了。”小夏子跑来和楚流徵会合,难掩激动地道,“月红听到消息,跑回华清宫禀报了。以贵妃娘娘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能将真正下毒的凶手给揪出来。”

“成了就好。”楚流徵轻轻吐出一口气,递给小夏子一个荷包,“这事儿估计得明天才会出结果,荷包里有十两银子,你拿着跑一趟慎刑司,打点一二。”

紧要关头小夏子也不和楚流徵客气,先保住人要紧。

他揣了荷包要走,楚流徵却突然伸手将他一拉,二人重新躲回暗处。

不远处,周元德带着一队侍卫急匆匆跑过。

这方向……楚流徵在脑子里回忆了下后宫的布局,最大可能是去云妃的瑶华宫。

大晚上的,周元德不在暴君身边伺候,领着侍卫跑去瑶华宫做什么?

楚流徵立刻打开系统,翻找最新八卦。

飞速略过什么吏部尚书嫡次子被抓,户部尚书胞弟因强抢民女入狱等不重要消息,一直往下翻。

顺光帝不慎遗失玉佩,命周元德带人寻找,最后在华清宫一个名叫秀兰的宫女柜子里找到,还找到了半瓶夹竹桃汁。

查问之下,此宫女称受云妃指使,趁贵妃沐浴时,悄悄往贵妃的养颜膏中混入了几滴夹竹桃汁。

顺光帝震怒,褫夺云妃封号,贬为从四品婉仪,责令移出瑶华宫主殿,搬到后殿华音殿抄经自省。

蛙趣!暴君竟然阴差阳错做了件好事,这玉佩丢得也太及时了!

楚流徵想为暴君鼓掌,咋就这么会丢东西呢?

此事现在已经闹到暴君跟前,即便是为了在暴君心中的形象,贵妃娘娘也会放巧茹一马,说不定还会赏些东西安抚一二。

“小夏子,走,咱们去慎刑司接巧茹。”

“啊?”小夏子很懵,“不是明日才会出结果吗?”

“听我的没错。”楚流徵拉着他往慎刑司赶去。

与此同时,周元德和一行侍卫来到瑶华宫前,叩开了殿门。

云妃还以为顺光帝来了,特意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妆容妥帖才扶着宫女的手,袅袅娜娜地出门迎驾。

没看到顺光帝那心心念念的身影,云妃脸上的笑容一滞,一双含水妙目疑惑地看向周元德:“周公公,陛下呢?”

周元德没答话,抬手往后一挥:“带上来。”


为了方便随叫随到,御前伺候的宫女都住在文华殿后的弄云苑中,两个人一间屋子。

楚流徵推门进屋,点亮桌上的油灯,对翠云指了指左边的床铺,“你睡这儿,床上的东西都是晚棠的,她如今不在了,这些东西随你处置。”

江晚棠已经被杖毙,她的被褥枕头全都在原处没人动。

“好。”翠云答应一声,开始着手收拾。

楚流徵则打开墙边的立柜,把江晚棠留下的东西都拿出来。

东西不多,三套衣裳、两根银簪、一对银镯、一个玉扳指,还有五两碎银。

“先别忙活了,过来分东西。”楚流徵朝翠云招招手。

翠云走过来,扫了眼桌上的东西,“这些都是晚棠姑娘的?”

楚流徵点点头,熟门熟路地开始分遗产。

不是楚流徵不念旧情,江晚棠是触怒皇帝被皇帝下令杖毙的,连她的家人都不敢帮她收尸,遗物什么的就更别想了。

即便她楚流徵不拿,这些东西最后也会便宜了别人。

谁拿不是拿?

她还要攒钱出宫养老呢。

楚流徵对翠云道:“衣裳我不要,我要二两银子,一根簪子,一只镯子,还有这个玉扳指。”

翠云多瞧了两眼那个玉扳指。

白玉做的扳指,水头不错,烛光下散发着玉石独有的温润光泽,一看就很值钱。

翠云也想要这个玉扳指,但她初来乍到,不想得罪楚流徵这位前辈。

她乖巧地点点头,将分给自己那份划拉到身前。

首饰和银子不用说,她伸手翻了翻那三套衣裳,发现底下那套还是新的。

翠云将新的那套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发现尺寸还挺合适。

楚流徵瞧了一眼,笑道:“颜色挺衬你。”

在她这里,没有死人衣裳不能穿的忌讳。

穷苦人家出身,有衣裳穿都不错了。

在家的时候没钱做新衣裳穿,她还穿过大哥的旧衣裳呢。

不过,江晚棠这三身衣裳的颜色都偏鲜亮,属于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属实不符合楚流徵在宫中低调做人,平安苟到二十五岁的原则。

她瞧着翠云还挺喜欢这些鲜亮的颜色,今日穿的就挺扎眼。

比划来比划去,翠云将三套衣裳都留下了,脸上也多了两分欢喜。

楚流徵将首饰和银子放回自己的柜子里,张嘴打了个哈欠。

今晚不用她去文华殿值夜,她可以早点休息。

刚把盆拿上想去打点热水洗漱,关着的房门突然被敲响,“流徵姑娘在吗?”

是小夏子的声音。

楚流徵快步过去拉开门,果然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身量不高,长得精瘦精瘦的小太监,正是在太医院药房打杂的小夏子。

瞧出小夏子面有急色,她蹙眉问道:“出了何事?”

“姑娘,您快去救救巧茹姑娘吧。”小夏子急声道,“半个时辰前,巧茹姑娘被抓进了慎刑司,再不救怕是活不了了。”

楚流徵面色一白,察觉屋内翠云在往外张望,便脚一迈跨出门槛,反手带上房门,带着小夏子走到院中那棵桂花树下。

“你先别急,将事情说清楚。巧茹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被关进慎刑司?”

小夏子压低声音道:“窦家托人送了张养颜方子给刘太医,让刘太医照着方子调制药膏献给贵妃娘娘。可是,贵妃娘娘昨晚用了药膏之后今早起来长了一脸红疹,使了嬷嬷来问责刘太医,说刘太医害她。”

楚流徵皱眉:“窦家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刘太医又是贵妃娘娘的人,怎么可能害贵妃娘娘?”

“正是这个理儿。”小夏子苦着一张脸,“太医院诸位太医都看过了,那方子没问题,常用确实有养颜亮肤之效。”

“所以,问题出在药膏上?”楚流徵心生不妙预感,看着小夏子,“你别告诉我,巧茹就是那个给贵妃娘娘送药的倒霉鬼。”

小夏子点点头,“可不就倒霉嘛。那盒药膏里被人混入了夹竹桃汁,刘太医说他将药膏交给巧茹姑娘的时候检查过,药膏没有问题。”

“送药的路上只有巧茹姑娘接触过那盒药膏,华清宫的钱嬷嬷便认定是巧茹姑娘要害贵妃娘娘,巧茹姑娘喊冤,可钱嬷嬷根本不听,命人将巧茹姑娘送进了慎刑司,说要严刑拷打。”

“巧茹姑娘对我有恩,我怎能看着她冤死在慎刑司里?我让小允子帮我顶班,赶紧跑来寻姑娘救命。”

“姑娘,您与巧茹姑娘情同姐妹,可一定得想法子救她出来啊!”

“别急,你让我想想。”楚流徵攥着手左右踱步,悄悄打开系统翻找。

夹竹桃汁、毒害贵妃……

找到了!

云妃嫉妒贵妃貌美,得知太医院单独给贵妃送养颜膏而心中不忿,命眼线在贵妃沐浴时往药膏里混入夹竹桃汁,想让贵妃毁容失去圣宠!

蛙趣!华清宫里竟然有云妃的眼线,云妃不是走傻白甜路线吗?深藏不漏啊!

现在眼线屋里还藏有夹竹桃汁,只要将这消息透露给华清宫的人,等抓到真正谋害贵妃的凶手,巧茹就能无罪释放。

楚流徵走来走去,眉头深锁。

可是,要怎么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将消息给透露出去呢?

*

毒害贵妃……

批奏折批累了出来散步解乏的萧靖凡脚步一顿,转头望了眼不远处的宫室。

这个距离,正好能听到那女人的心声。

那女人竟然想要毒害贵妃,谁给她的狗胆?

“周元德……”正想吩咐周元德去抓人,萧靖凡眸光一闪,仔细听完传过来的心声之后,眼前晃过云嫔那张秀丽可人,单纯无辜的脸。

竟也是个蛇蝎美人!

萧靖凡神色冷沉,眸中划过厌恶之色。

这些女人,当真一个比一个会装。

周元德还躬身等着皇帝示下呢,半晌没听到下文,不由抬起头来,疑惑地唤道:“陛下?”

萧靖凡:“附耳过来。”

周元德连忙靠近,听清楚萧靖凡的吩咐后,脸上划过一抹惊讶之色。

萧靖凡冲他摆手:“赶紧去办。”

“奴才遵命。”周元德领命离去。

萧靖凡在原地站了会儿,没再听到心声传来。

他脚步一转,往另一条岔道走去。

他不高兴,自然不能让别人太高兴。


楚流徵飞快将刷过的八卦拉回来,盯着那行字看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没看错,死的确实是顺郡王妃。

这人上午还好好的,一没病二没痛,再伤心左不过晕过去,一夜白头啥的,怎么会暴毙身亡?

她点开看详情。

服毒……嗯?卧槽!!

顺郡王你个王八蛋!也忒冷血了!好歹做了二十年夫妻呢,竟然因为想要换一个王妃给自己生儿子就给现在的顺郡王妃下毒。

虽然没了嫡子,但好歹还剩两个庶子,过继到嫡母名下也行啊,怎么着也不至于杀妻吧?

人顺郡王妃可是怀过三个孩子的,那两个流产的男婴是因为谁没了的你心里没点ABC数吗?

好嘛,现在嫌人家只生了一个孩子。当初担心先皇忌惮而纵容妾室对顺郡王妃下手的时候干嘛去了?

楚流徵以为秦朗和游少云已经够渣了,没想到世上渣男千千万,渣法各个不一般。

气得她手都开始疼了。

哦,压到了。

楚流徵举起来,鼓起腮帮子吹了吹。

虽然没大用,但好歹有点心理安慰。

缓了缓,她继续往下翻。

啧啧,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不看在夫妻情分上,看在那极好的岳家份儿上也不该杀妻啊。

顺郡王妃可是出身赵国公府,即便如今有些没落,那也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比的啊。当初顺郡王能保住爵位继续在京中安享富贵,人赵国公府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因此还惹了暴君……

咳咳,老板……呃,感觉不太对,还是暴君吧,喊顺口了,反正暴君也不知道。

惹了暴君厌弃,这三年就没给过赵家好脸。赵国公府子弟仕途受阻,逐渐成了朝堂的边缘人物,你顺郡王得背一大半的锅!现在开始玩过河拆桥天凉杀妻这一套了,你……靠!

楚流徵看着刚刷新出来的消息,忍不住爆了句粗!

求做个人吧!连夜跑到赵国公府报丧,将人六十多岁的赵老太君气晕了过去不说,竟然在人家府里嚎哭卖惨,话里话外都暗示是暴君毒杀了顺郡王妃,撺掇得整个赵国公府怒火冲天,差点就想豁出去闯宫门了!

看看这些话,什么都是本王没用护不住他们母子,什么圣意难违本王也没有办法,还不忘踩人家的痛脚拱火,人家赵老太君才醒呢,又被气晕了过去,这要是气死了,顺郡王你晚上睡得着吗?不怕顺郡王妃化成厉鬼来找你索命啊?

楚流徵刷八卦是为了开心的,没想到刷了一肚子气。

她都能想像得到明日朝堂上会是个什么混乱场面。

希望锦衣卫给力一点,发现不对查出顺郡王妃暴毙的真相,不然暴君就被动了啊。

楚流徵难得真心实意替萧靖凡担心一回。

赵国公府在盛国的地位着实不一般,先帝还在时对赵国公府颇多照拂,圣眷之浓,京中少有能与之比肩的人家。

也就是新帝登基之后,众人看出新帝的态度,有意排挤,这才让赵国公府渐渐没有了之前的荣光。

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国公府在军中的威望极高,若赵国公府铁了心要和萧靖凡对着干,那将是一桩大麻烦。

*

萧靖凡在文华殿用过晚膳出来散步,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弄云苑附近,然后……将楚流徵的心声听了个全。

平和的神色瞬间由晴转阴,沉郁非常。

他这皇叔真是好本事,连发妻都能杀,他倒是低估了他!

此事一出,恐怕明日御史弹劾他为君不仁的折子能堆满整个书案。

见萧靖凡站着不动,只望着弄云苑的方向,周元德轻声道:“这会子还早,流徵姑娘应该还没休息。”

萧靖凡睨他一眼,这一眼平平淡淡没什么情绪,偏偏让周元德脊背发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将身子躬得越发低,眼睛盯着地面,十足恭顺。

萧靖凡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弄云苑的方向,淡声吩咐:“宣太医院院使。”

周元德顿时抬头,关切道:“陛下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让你宣你就宣。”萧靖凡转身往回走,“再把谢辉叫来,朕要见他。”

“唯。”

*

秋水斋。

“美人,窗边风大,您都坐了一个时辰了,仔细着了风寒。”采珠将窗户关上,转身给祝含玉倒了杯热茶让她捧着暖手。

祝含玉怔怔地看着火盆里那一团灰烬,“采珠,你说他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美人慎言。”采珠吓得去捂祝含玉的嘴,“您现在是陛下的妃嫔,这些话若让有心人听了去,不仅您性命难保,就连整个祝家也会被连累。”

“我只是……”祝含玉抿了下唇,“太意外了。”

采珠担心她钻了牛角尖,劝道:“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大小姐托人送这封信进宫不知存的什么心思,美人可莫要中了她的算计。”

祝含玉一愣:“我在宫里她在宫外,她能算计我什么?”

采珠摇摇头:“奴婢不知,但大小姐素来颇有城府,美人您在她手里吃的亏还少吗?还是当心些的好。”

“嗯。”祝含玉知道采珠是为她着想,点头轻应一声,托着下巴盯着一旁的细颈花瓶发起了呆。

见状,采珠将火盆端出去倒了。

祝含玉眼前久违地晃过萧文韬那张脸。

进宫的时候,她对萧文韬这个承诺过要护着她宠着她给她一个家,却最终见异思迁嫌弃她伤她最深的男人,悲凉之下只余失望。

在宫里久了,悲凉不再,就连失望都淡了。

如今再听到他的消息,竟然是死讯。

杀他的还是当今圣上,她现在的丈夫。

她竟从中品出了一丝荒诞来。

萧文韬那般自傲不可一世,原来想要了他的命,只需要天子的一句话而已。

“有权势可真好啊。”祝含玉盯着烛火低喃出声。

烛火明亮,似星火落进眼底,呼吸间,星火之光已成燎原之势。

采珠端着银耳羹回来。

见祝含玉还在窗前坐着,连位置都没动一下。

她不由叹了口气,将银耳羹放在祝含玉面前,“美人没用晚膳,且喝些银耳羹暖暖胃吧。”

祝含玉垂眸捏起勺子喝了两口,突然问:“陛下这几日都没宣召我,可是把我忘了?”

采珠一愣,细算了算,确实有好几日了,但这也正常。

“美人莫要多心,陛下政务繁忙,来后宫的时候本就不多。美人这般好颜色,未承宠便获封,后宫中哪个有此恩宠?美人只管好生养着,等陛下过来便是。”

“后宫妃嫔众多,陛下却只有一个。”祝含玉拿勺子搅着银耳汤,贝齿轻咬饱满下唇,抬眼看向采珠,目光灼灼,“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采珠被她眼底迸发的野望惊得心中一跳。

面前这双眼睛也太亮了些。


送走周元德一行,楚流徵怀着忐忑的心情将东西搬回了屋子里。

在系统里没找到答案,她思来想去,决定将这些东西供起来。

她不能控制消息传播,只能暂时不穿戴这些御赐的东西去晃某些人的眼。

若是能把这些东西卖出去换成银子就好了。

彩月从床上坐起来,瞧着托盘里那些好东西,眼神渐暗,被褥里的手悄悄攥紧。

“真羡慕姐姐,聪慧伶俐得圣心,不像我,什么都做不好,就连磨个墨都只会招惹陛下厌弃。”

她眼睫低垂,因还在病中,声音比往常哑些,不复清脆。

这酸气四溢的话,楚流徵耳边仿佛听到了“仇恨值+1+1+1”的声音。

她想了想,拿起一盒香粉递过去,“陛下不喜欢味道太浓的香粉,这个味道清淡,你试试?”

彩月一僵,整个人都绷紧了,目光定在银色的香粉盒上,“姐姐也要嘲讽我痴心妄想吗?”

也?

这姑娘莫不是钻了牛角尖吧?茉香和玉坠都是真心劝她,难不成全被她当成了冷嘲热讽?

“我没那闲工夫。”楚流徵拉起她放在被子外的那只手,将香粉往她手里一塞,“命是自己的,这辈子只有一次。若你真的消不了那心思,我劝你先打听清楚那位的喜好,像香粉这种低级错误就别再犯了。”

彩月捏着香粉,突然反手拉住她的手,“请姐姐助我,待我成……”

“我拒绝。”不等她把话说完,楚流徵拉开她的手,“我不喜欢掺和这些事。”

彩月仰头盯着她:“姐姐难道当真没想过?以姐姐的品貌,未必没有那个可能。姐姐为何不拼一拼?即便不为了姐姐自己,也为了姐姐的家人。你就不为他们想想?”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楚流徵弯眼一笑,“我的家人不希望我去争什么人上人,他们都等着我出宫团聚。”

“可是……”

“好好休息。”楚流徵抬手一按彩月的肩膀,不让她接着往下说,“一副伤寒药二钱银子,看在同住一屋的情分上,看护费用我就不跟你算了,药钱记得还我。”

彩月:“……”

*

文华殿。

“陛下。”

“回来了。”萧靖凡抬眼,“收到东西,她什么反应?”

周元德笑道:“流徵姑娘十分高兴。”

高兴便好。

萧靖凡低下头,一边批折子一边吩咐:“以后每个月都送两盒香粉过去。”

——这些日子那女人也立了不少功,暂时不方便明着奖赏,只能先记着,赏些小玩意儿。

周元德拿眼瞄他,想不明白既然看上了人,圣上为何不直接将人收进后宫?

“周元德。”

周元德一惊,还以为偷看被发现了,忙躬身道:“奴才在。”

将批好的折子往旁边一扔,萧靖凡道:“宣礼部尚书、工部尚书、户部尚书觐见。”

“唯。”

*

顺光帝特意让御药房调制香粉赏赐给一个小宫女的消息,插了翅膀一般,不出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各宫里登时碎了不少东西。

长春宫的小花园里,钟皇后剪下一枝菊花递给一旁的秋穗,“这几日秋燥得慌,让太医院给各宫送些菊花茶,清清火气。”

秋穗一笑,福了福身:“唯。”

钟皇后在玉盆里净了手,接过秋穗递来的巾帕擦干,问道:“再过几日便是母后的寿辰,寿宴要用的东西准备得如何?”

“娘娘亲自吩咐,内务府哪敢不尽心?”秋穗道,“奴婢去瞧过,东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那便好。”钟皇后道,“此次有安南、西夏、高丽等国使者前来贺寿,不可失礼。你多盯着些,那些胆敢偷奸耍滑的一概打入慎刑司。”

“唯!”

……

华清宫。

荣贵妃挥手打翻托盘,盒子里的干菊花顿时散落一地。

“娘娘息怒。”祥露偏头看向跪着的小太监,轻斥道,“还不快下去!”

小太监顾不上收拾,赶忙退出殿外。

祥露叫来两个小宫女收拾地面,扶着荣贵妃去另一边的贵妃榻坐下,转身奉上一盏蜜茶。

“娘娘您喝盏蜜茶消消气,犯不着跟那起子没有眼色的奴才置气。”

荣贵妃接过来,冷哼一声,“皇后多大度呐,时刻不忘彰显自己贤惠。我就不信她听到那消息会不气!”

“娘娘,不过是一个小宫女罢了,您犯不着放在心上。”

祥露给她捶着腿,轻声劝说。

“陛下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您想想那温美人,当时陛下都给宠成什么样了?好东西流水一样往雪香苑送,隔三差五便去探望,如今还不是忘在脑后?”

“那倒是。”荣贵妃低头喝了口蜜茶,心口的气儿顺了两分,“陛下有半年没往雪香苑去了吧?”

“哪才半年?小一年了。”祥露觑着她的脸色,恭维道,“陛下对娘娘才长情呢,什么好东西都往咱华清宫送,那些半路贴上来的小妖精哪比得上您与陛下的情分?”

回忆起刚入七皇子府那会儿的柔情蜜意,荣贵妃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

见她笑了,祥露暗舒一口气,轻声问:“娘娘,还让人查那宫女吗?”

“查。”荣贵妃脸上的笑容一收,“本宫倒要瞧瞧,是哪个小妖精如此狐媚。”

……

“砰!”

好好的鎏金粉彩花瓶摔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瓷片。

“婉仪,那是太后娘娘赐给您的,不能砸啊。”

春莲扑上去抱住许如霜的腰,一边伸手夺那柄玉如意一边劝:

“您消消气,若陛下知道您砸了太后她老人家赐下的东西,连老爷也保不住您啊!”

“自从搬来这华音殿,我照他说的,日日念佛,抄经抄得手都肿了,他何曾来看过我一眼?”许如霜满心不甘。

宠她的时候觉得她什么都好,丢开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犹豫。

她不过是往窦贱人的养颜膏里加了几滴夹竹桃汁罢了,又不会要那贱人的命,陛下未免太过偏心!

春莲抢过玉如意,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

转身放进盒子里,再叫人拿出去,放到库房里收好。

“许是前朝忙,陛下一时不得空。”春莲一边劝一边扶着许如霜坐下,“这些日子,陛下虽没来咱华音殿,但也没去华清宫不是?”

听到这话,许如霜心里的埋怨少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嘀咕,“可是陛下去了茂华宫,让姓燕的一盅鸡汤给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