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地凑上去。
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忽地笑了，眼眶里却盈满了泪。
抬头看向傅子明，沉吟道，“我们离婚吧。”
傅子明拿着水杯的手一颤，严肃道，“舒舒，只是一次疏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没必要用离婚来跟我赌气。”
“乖，先喝点水。”
“今天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话音刚落，那串熟悉的刺耳的提示音再次传来。
傅子明变了变脸色，重重地将水杯甩在桌上。
“我有点急事，一会儿回来！”
水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伸手抹掉溅在我脸上的水珠，拿起手机，给律师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最后一瓶水，夜幕再次降临，我径直走出医院，没有做任何停留。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回来。
第二天，傅子明回到家，我正在做早餐。
他从身后抱住我，在我耳旁喃喃道，“舒舒，对不起，昨天我……”
我将煎蛋塞他嘴里，“没事，公事嘛，我理解。”
然后顺手将手边的一沓文件递给他，“今年的续保单。”
许是愧疚，他看也不看，一股脑全签了。
签到夹在保险单里的离婚协议时，我轻声道，“你不看看吗？”
傅子明笑着看我，“我可不像你，整天疑神疑鬼的。”
签完，他将文件递给我，盯着我看，“真的没生气。”
我耸耸肩，“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见我要出门去公司，傅子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压下去，“正好我跟你一起。”
我没有拒绝。
出了门才发现霍盈盈在车上，她笑吟吟地看着我，“今天蹭傅总的车上班，我坐后面晕车，只能委屈卫舒姐了，你不怪我吧。”
“不会。”
我利落地坐上后座，傅子明却一直通过后视镜看我。
霍盈盈咳嗽几声，他才收回视线，“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两人若无其事地你来我往，眉目传情。
我手指轻抚着压在包里的离婚协议，嘴角微微上扬。
到了公司，径直
和傅子明婚姻的第十年，
我收到一个在线共享文档 。
他写给霍盈盈的爱，密密麻麻铺满整个页面。
可笑的是，文档是公开的，
所有人都见证着他们的幸福，
只有我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
可他不知道这个文档最开始的发起者是我，
他每去陪霍盈盈一次，我就删一条从前为他写的情话，
一百条删完，我们也该结束了。
……
将在线文档里写给傅子明的第九十九条情话删除的时候，他出差回来了。
客厅只开了一盏小黄灯，有些昏暗。
傅子明试探的声音传来，“舒舒？”
我关掉电脑，轻“嗯”了声。
“啪！”
傅子明打开灯，手里拿着一条星星项链，笑意盈盈地站在我面前，“我给你带了礼物，喜欢吗？”
不等我回答，就要替我戴上。
我偏过头，他的笑意滞了半瞬。
“不喜欢？”
我接过项链，敷衍道，“喜欢。”
然后随意放在茶几上。
傅子明的视线随我的手看过去，看到我没有摁灭的手机屏幕，上面是霍盈盈刚发不久的朋友圈，随即变了脸色。
“你是太阳，我是月亮，即便我们一个在白天，一个在黑夜，但我知道，相爱就够了。”
配图是一张在车里拍的照片，女人好看的锁骨上戴着一条月亮项链，不露脸的男人笔挺的西装上别着一枚太阳胸针。
我和傅子明十年夫妻，怎会认不出他的身影。
更何况，他身上的西装，还是我前段时间专门托国外的设计师朋友给他定做的高定。
那么，此刻他将星星送给我，是为了表达什么呢？
是指在这场三个人的电影里，他们两个才是主角，我只是一颗黯淡的星星吗？
我淡定收起手机。
傅子明声音里却带上些愠怒，“我出差两个月，大老远回来还记得给你带礼物，你就知道疑神疑鬼。”
我偏过头，脸上尽是不解，已经坐实的事情，是不需要再去质疑或取证的。
至于为什么点开霍盈盈的朋友
，泪情不自禁流了满面。
傅子明却忽然踩了急刹，将车停在路边，一脸着急地看向我，“盈盈忽然联系不上了，我有点不放心，你先下车，我去看看她！”
不等我拒绝，他已经将我拉下车，我的外套还在车上。
天上下着飞雪。
我给他打到第十个电话的时候，他终于接了，尽是不满，“我跟盈盈在公司处理紧急事宜，别总是疑神疑鬼的。”
挂完电话给我发了他的定位，的确在公司。
可他给霍盈盈买的三百平大平层就在公司边上，那个位置寸土寸金。
他和霍盈盈每一次逾矩，都用在公司加班做借口。
见不得光，都成了义正言辞。
雪越来越大，我身形不稳几乎要摔倒在雪地上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我。
跟程冼告别后，拿药出院时，正好撞见横抱着霍盈盈疾步走进来的傅子明。
那一瞬间，我和他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随后他脸色不算好，沉声道，“你怎么在这？”
霍盈盈轻笑一声，“傅总，您快把我放下来吧。”
然后她看向我，笑得极大方，“不好意思啊卫舒姐，就是一个小感冒有些晕，傅总非要亲自送我来医院，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别误会。”
傅子明将霍盈盈放下，却满是防备地看着我，将霍盈盈挡在身后。
我没力气，也懒得说话，正抬脚。
霍盈盈忽然扶着脑袋，倒在傅子明怀里，
傅子明急切地抱起她冲到急诊，再没看我一眼。
我转过身正要出门，手机却传来提示音，“记得提醒他吃胃药。”
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裤子口袋里一直随身携带的迷你药盒。
盯着药盒发愣，在原地沉默许久，还是转身追了上去。
“傅子明，你的……”
没等我说完，他却将我推到一边，不耐烦道，“你能不能别在这里碍事！我只是送同事看病，不是出轨，你不用在这里盯梢！”
我垂下眸子，将要放在他手里，淡淡道，“你的药。”
傅子明怔住，抿着唇始终没说话。
我轻轻笑了一声，
密麻麻的文字，被他设置成一个个“爱”字，几乎铺满整个页面。
于是十年结婚纪念日那天，那盛满我的一百条情话的在线共享文档，成了我婚姻的回旋镖。
我发现傅子明出轨了。
傅子明洗澡出来的时候，我还蜷缩在沙发里。
他走到餐桌前，声音喑哑难辨，“你没给我留饭？”
我回过神，哑声道，“忘了。”
“你不舒服？”
他走到我面前，如常温柔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摇了摇头 ，“没事。”
他俯身抱起我，笑吟吟地，“那干脆出去吃，就当给我的宝贝把结婚纪念日补上！”
结婚纪念日那天，我从早到晚忙活了一桌子菜，就因为他随口说的一句，希望今年纪念日在家里过二人世界。
可等我做好饭菜，他却来了个电话，说临时要出差，不能陪我了。
而等他挂断电话，我收到了那个在线共享文档。
在静默的十几分钟后，我彻底崩溃，打给傅子明的几十个电话都是关机。
他下飞机后，只冷冷回了一句，“在忙，晚点回复，别再打电话。”
像一个冰冷的拳头将我身上疯狂滋长的怒意捶回我的的身体里，然后，彻底自燃。
下一刻，霍盈盈更新了朋友圈和在线文档，他在教她滑雪……
整整一个月，他陪着霍盈盈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地游玩。
以情侣的名义，打卡了所有情侣酒店。
他们像写日记一样，更新着在线文档。
而我像个弃妇，每天徘徊在霍盈盈的朋友圈和在线文档里，同样的内容，重复看上千遍。
甚至病态地、每一刻都在盯着他们更新。
整整一个月，他给我发的消息不超过十句话。
见我不说话，傅子明轻吻我的唇角，“舒舒？”
我脑海里闪过那第九十九条情话，只剩最后一条了……
就当是给我和傅子明最后的告别吧，我吸了吸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傅子明的车上换成了桂花香，从前他车上的熏香都是我选的，十年从未换过。
我撇过脸，看向窗外
“今天的晚饭还吃吗？”
傅子明犹豫片刻，脸上多了一丝愧色，“对不起，我以后再陪你，盈盈她……”
没等他说完，我笑道，“好，那我先回家了。”
泪已经在心里流淌成河 ，我们没有以后了，傅子明。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傅子明却给我发来消息，让我将家里炖好的鸡汤拿去晚上约定好的地方。
我看着他与我同样的情侣头像，心思微动，还是决定去赴约。
可我没想到，霍盈盈也在。
傅子明径直从我手里接过鸡汤，“怎么这么久才来，汤都冷了吧，医生说盈盈身体弱，得喝热的鸡汤……”
他一边念叨，一边将鸡汤交给服务员，交代她去热，然后又坐回霍盈盈身边，给她夹菜。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
他没有注意到我头发上还盘着雪花。
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车子抛锚了，更不会明白我决定下车的那一刻在雪中跑过来奔向他的决心。
我试图骗过自己，只要这次他选择我，我就原谅他。
许是我沉默太久，傅子明终于注意到我，给我夹了一个虾球。
“我不能吃虾。”
心底不禁升起一丝嘲讽，一个曾经因为我虾过敏，在我的病床前哭肿了眼的人，如今是以怎样的心态将虾夹到我的碗里。
傅子明顿了顿，赧然道：“对不起，我没注意。”
正要把虾夹走，霍盈盈忽然出声，“卫舒姐，我以前也虾过敏，不过吃着吃着就可以吃了，你看，我现在最喜欢吃的就是虾。”
说着，夹了一块虾球放进嘴里。
“人的身体是可以自我调解的，不用这么敏感啦！”
她说完，傅子明点了点头，将虾肉塞进我的嘴里，“盈盈说得对，你平时就是太挑食了，什么都不吃，就对什么都过敏。”
“吃一块没事的。”
我将虾吐出来，起身欲走，却直直倒了下去…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傅子明守在床边，一脸愧色，“对不起，我忘了你芒果也过敏。”
原来是那杯饮料……
所以这顿饭本就不是为我准备的，我还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