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温婉沈御的小说咸鱼小妾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婉:“……老师傅,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是来买送心上人的呢,就不能是送长辈?”老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玉扳指,就适合年轻人用,要是送长辈,不会挑这个。”果然有眼力见。温婉很是佩服,不过还是解释了只是送朋友。“朋友不朋友的,老朽管不着。不过我店铺里的玉扳指,是边城出了名的好,以前很多姑娘都买去送过心上人。”老师傅将架子上的玉扳指取下来,“不是我吹牛,这东西送出去,普通朋友都得变成意中人。”边城民风开放,男女之间送点儿定情信物,老师傅见得多了。解释没人信,温婉就索性不解释了。原本五两银子的玉扳指,老师傅给了个友情价,优惠了一两。于是温婉美滋滋的拿上装着玉扳指的锦盒,走出了铺子的大门。不远处,刚走下马车的高翎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咦,那...
温婉:“……老师傅,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是来买送心上人的呢,就不能是送长辈?”
老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玉扳指,就适合年轻人用,要是送长辈,不会挑这个。”
果然有眼力见。
温婉很是佩服,不过还是解释了只是送朋友。
“朋友不朋友的,老朽管不着。不过我店铺里的玉扳指,是边城出了名的好,以前很多姑娘都买去送过心上人。”
老师傅将架子上的玉扳指取下来,“不是我吹牛,这东西送出去,普通朋友都得变成意中人。”
边城民风开放,男女之间送点儿定情信物,老师傅见得多了。
解释没人信,温婉就索性不解释了。
原本五两银子的玉扳指,老师傅给了个友情价,优惠了一两。
于是温婉美滋滋的拿上装着玉扳指的锦盒,走出了铺子的大门。
不远处,刚走下马车的高翎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咦,那不是小婉姑娘吗?”
高翎思忖一番,对身后的长随交代。
“你去那个铺子问问,小婉姑娘买什么了?我也有好几家首饰铺子,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居然不去我铺子里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长随领命去了,不过些许功夫,就问清楚回来。
“店铺里的伙计说,小婉姑娘买了一个玉扳指送心上人。”
高翎瞪大了眼睛,“心上人?你确定?”
长随点头,“店铺伙计这么说的。而且这家铺子里的伙计我认识,他们匠人做的玉扳指,是我们边城有名的定情信物。”
高翎听完,好一阵唏嘘,“这玉扳指,她肯定是拿来送沈御的。口是心非的女人,前几天才拒绝了他,现在又巴巴的去送定情信物,还真是诡计多端。”
他眉头也拧了起来,呢喃道:“我兄弟这回怕是遇到厉害的了。”
*
温婉回到偏院以后,直接找到了哑婆。
她不知道沈御在哪里,但哑婆肯定有和他联络的方式,所以她开门见山的告诉哑婆,她有要事要见沈御。
哑婆倒是个实诚人,直接带她出了偏院后门,沿着一个小胡同走到尽头。
那里居然是一间鸽棚。
哑婆拿钥匙打开鸽棚的门,从一个小笼子里抓出一只信鸽,又将信鸽塞到温婉怀里。
温婉惊讶的问:“你们平时就用这个联系的?”
哑婆虽然听不见,但猜到了她在问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温婉得到了一只可以联系到沈御的信鸽。
她实在是不习惯这种交流方式,发散的思维总能想到鸿雁传书四个字。
似乎是有些暧昧了。
书桌前,她斟酌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下笔给沈御写信。
*
半个时辰以后,携带着信筒的鸽子,落在了沈御的书房窗台上。
金木看了看信鸽的编号后取下信筒。
“是偏院里过来的信鸽。应该是哑婆。”
金木将信笺打开,刚看一眼,表情就僵住了。
沈御还在看文书,听了他上半句,却迟迟没听见后续,不禁抬眸睨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难不成又是那个白眼狼做什么了?”
小白眼狼,枉他担心她的安危,亲自上门去帮她试探那个奴隶,没想到却吃了她一顿挂落。
金木满脸为难,“应该是吧,属下没看懂信上的意思。”
“没看懂?”沈御挑眉。
作为他的副将,金木虽说文墨比不上正经读书人,可也绝非连封信都看不懂的人。
金木说不清楚,索性将信笺递过去直接给他看,“将军,您自个儿看吧。”
沈御狐疑的将信笺打开,只一眼,他就将信笺一扔。
“这鬼画符,谁看得懂!”
信笺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的字,他只勉强能认得出里面的几个。
金木:“属下觉得,这信应该不是哑婆写的。”
“废话。”沈御烦躁的将信笺放下,“能写出这种狗爬字的,除了她还会有谁?院子里其他几个孩子都比她强上半分。”
金木没接这话头,只是强忍着笑,“将军,我琢磨着,是不是小婉姑娘在跟你道歉啊。”
沈御不置可否。
金木:“小婉姑娘是个聪明人,就算当时在气头上说了几句重话,事后肯定也能想明白。”
“属下觉得,也许是姑娘家脸皮薄,就算知道错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找哑婆要了信鸽给您写信。”
分析得很有道理。
至少,沈御对这个分析很满意。
不过面上,他依旧是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强看看吧。”
沈御弯腰去捡地上信笺,坐在轮椅上不方便,指尖碰到信纸,却没能捡起来。
金木看见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
沈御:“……”
后悔刚才动作太快,把信笺扔太远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了金木一眼,金木赶紧把信笺帮忙捡起来。
只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沈御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懂信上写了什么。
金木:“将军,小婉姑娘是在道歉吗?”
沈御嘴角抽了抽,木着脸回答:“当然。”
金木欣慰点点头,又问:“那您要给她回信吗?”
沈御眸中晦暗难明,“不了。你去一趟偏院,就说……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
金木哪里敢耽搁,当即就动身往偏院走。
*
“然后呢?”温婉躺在摇椅上,“他说他明白了以后,就没说其他的?”
金木不明所以,神色茫然。
温婉坐正身子,“那我说的事,他答应了吗?”
金木懵懵懂懂的,按照将军的习惯,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再说,如果是小婉姑娘要办的事,将军应该也会答应才对。
“答应了。”金木斟酌后回答道。
温婉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声嘀咕,“倒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如此通情达理。”
她顿了顿,笑道:“行吧,既然他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和温恩去找院子,我们会尽快找到院子搬出去的。”
“找院子?搬出去?”
金木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您在信里写的是要搬出去住?”
糟糕,好像误会大了。
大清早,温婉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房间。
沈舟在院子里浇花,瞧见她的模样就愣住了。
“小婉姐姐,你没睡好啊?”
温婉欲哭无泪,一时之间感触颇多,有种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的茫然。
“别提了。”
许是温恩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着实吓了她一跳。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一会儿是温恩追着她要抱抱,一会儿是被人莫名其妙的绑上了花轿。
“对了,温恩呢,他还没起床吗?”
沈舟一脸疑惑,“他不在房间里啊。我刚才去叫他了,可他房间里没人。”
温婉脚步一顿,“不在房间里?那他能去哪儿?”
“要不,我去找找?”沈舟提议道。
温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分头找吧,这样快一点儿,一会儿该开饭了。”
偏院地方不算大,沈舟往东,温婉往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却都没找到人。
“他不会不告而别了吧?”
温婉摇摇头,“不可能。昨天还怕我不要他呢,今天怎么可能自己走了。”
沈舟猜测,“难道他回烤羊铺子了?那老板差点儿把他打死,他又不傻,应该是不会回去的。”
温婉:“你确定所有地方都找遍了?”
沈舟想了想,“倒是还有个地方,不过那里应该没人去才对。”
“什么地方?”
沈舟:“旧马房。以前阿柴哥在那里养过马,后来那些马病死了,马房就空了下来,马房偏僻,平时基本上没人会去。”
“我们去看看。”
温婉让沈舟带路,两人往马房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垮塌了。
她神色一凝,加快脚步。
刚过转角,她就见坐在轮椅上的沈御满脸阴沉。
温恩跪在沈御跟前,沈御的手正扼在他的脖子上,许是呼吸困难,他憋红了一张脸,脖子上青筋暴露。
他们旁边,金木还举着长剑,剑尖直指温恩的方向,似乎只要温恩敢乱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住手!”
温婉冲到两人面前,抓住沈御的胳膊往后扯,“周校尉!你给我松开他!”
沈御瞳孔晦涩,睨了她一眼,似乎犹豫了一瞬,才缓缓卸了力气。
温恩得以喘息,大口呼吸之后禁不住一阵呛咳。
温婉看他难受的模样,顿时脸色一沉,转头怒气冲冲的低吼:
“周校尉,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相识以来,沈御眼中的温婉,总是聪慧又俏皮的,就算生气起来,也是鼓着腮帮子,跟小松鼠似的可爱。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动怒的她。
一时之间,沈御愣住了。
“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沈御目光冷冷的盯着她。
温婉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虚,却固执的说: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相信我眼睛看见的!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他是不是就要死在你手里了?”
“他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让周校尉你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还是说,一个奴隶的性命,在你周校尉眼中什么也不是,所以你想杀就杀?”
许是刚才那一幕,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来不及思考,一股脑的将愤怒发泄了出来。
她一个接一个的质问,让沈御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散去。
也让他原本想开口解释的冲动一点点的熄灭。
“呵,”沈御白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温婉抿着唇,没吭声。
沈御冷着脸唤了一声,“金木,走了。”
金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温婉,“校尉……”
“我说走,你听不见?”
沈御锐利的视线扫过去,吓得金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大将军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金木不敢再多说,沉声领命,“是!”
金木推着沈御走了。
温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没能收回目光,还是温恩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没事吧?”温婉轻声问。
温恩摇摇头,胆怯的往她身上贴了贴。
温婉心里装着事,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问:“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别跟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吐,我知道你能正常说话。”
她表情严肃,和平时笑嘻嘻的时候很不一样。
温恩犹豫了一下,才说:“他们把我带到这里,逼问我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接近你有什么目的。”
闻言,温婉眉头紧紧的拧着。
温恩:“姐姐,我没有故意接近你。”
“我知道。”
温婉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在烤羊铺子里,他那绝望的眼神做不得假。
一个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的人,哪有心思来故意接近别人。
她安抚的拍了拍温恩的肩膀,“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温恩应了一声,扶着她的胳膊站起身,又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看她。
他越是小心翼翼,越是让温婉心疼。
“温恩,你别怕。刚才发生的事,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疑心太重。”
温婉扶着他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温恩疑惑,不解的看向她。
温婉轻声说:“温恩,其实……周校尉他,不是个坏人。他可能只是在吓唬你而已,应该没有真的要你命的意思。”
冷静下来的她,很快想明白了沈御的举动。
刚才在气头上,他又死鸭子嘴硬,连解释都不屑,她才一时冲动失了分寸。
仔细一想,若他真的要杀温恩,哪里用他一个半残废的人亲自动手,金木一剑就把人砍了。
温恩没想到,经过刚才那一幕之后,她居然还替那个男人说话。
他眼神一暗,低低的应了一声,“哦。”
温婉又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们温恩最乖了,我一会儿带你去买好吃的糕点怎么样?”
温恩点点头,“好。”
温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刚才那马房怎么突然塌了?”
“我推的。”温恩随意的说。
“哦……嗯?”温婉满脸狐疑,“你推的?你瘦胳膊瘦腿的,还能把房子推倒?难道……你会武功?”
床上的小娘子,和衣而睡,粗布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却丝毫不显土气,反倒给人一种出自山里的朴实质感。
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美梦,那红唇轻轻开阖,温润的唇瓣像极了成熟的草莓,似乎只要咬上一口,就会浸出甘甜的汁水来。
沈御眸光一暗,垂在身侧的拳头稍稍握紧。
他一定是被昨晚上的梦给餍住了,所以才生出这种龌龊的心思。
怪就怪这丫头色胆包天,动不动就口出狂言撩拨他。
“大猪蹄子,别跑……”
温婉挣扎着挥舞双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一夜安睡,她满足的伸个懒腰后,缓缓睁开眼。
然后,就对上沈御十分嫌弃的眼神。
“把口水擦擦。”沈御拧眉说。
温婉抬手摸了摸,尴尬瞬间袭来。
还真流口水了。
不过有句话说,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所以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拍了拍肚子,“有点儿饿了。”
沈御:“……嗯,看出来了。”
都能梦见啃猪蹄了,可不是饿狠了?
又被他冷嘲热讽,温婉很不高兴,她眉头一皱。
“你大清早的,站在我床边做什么?偷看一个姑娘家睡觉,你礼貌吗?”
沈御表情很淡,顿了顿,笑容加深。
“我这不是被你啃猪蹄的声音吵醒了吗?”
胡说!
她梦里的猪蹄明明飞走了,她压根儿就没啃到,怎么可能发出声音?
沈御看她气呼呼的模样,又是嘴角一扬。
“行了,吃完饭还得赶路,你收拾收拾后下来吃饭。”
他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温婉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背影消失以后,她才收回视线。
她总觉得他刚才的理由是在糊弄她,可他为什么一大早站在她床边看她睡觉?
总不能是终于察觉到了她的美貌?
做惯了咸鱼的温婉,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钻牛角尖。
想不通的事就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她都死过一次了,现在的日子都是捡来的,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无所屌谓,爱咋咋滴!
*
小镇上的客栈,吃食没有多丰盛,早餐就是简单的包子、馒头和稀饭。
温婉是真的饿了,一口包子一口咸菜,吃得美滋滋。
高翎和沈御坐在她对面,眼睁睁看着她一口气炫了五个包子。
“厉害。”高翎被她影响,也食欲大开,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温婉鼓着腮帮子咀嚼,跟个小松鼠一般,眼神和表情都很是满足。
她咽下食物,才摆摆手说:“还好,我年纪还小,正在长身体呢,所以吃得比平常人多那么一点点。”
她话声一落,沈御便凉悠悠的看过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贪吃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温婉瞪了他一眼,随即计上心来。
她看向高翎,“高大哥,你家里有妻子吗?”
高翎点头,“我这把年纪,自然是有妻子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温婉装模作样的叹气,仰着脖子傲娇的对沈御进行了反击。
“没什么,就是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有时候也不对。有些人啊,就是因为生了一张嘴,到现在都还没娶上媳妇儿,可怜哟。”
某些人,特指沈御。
沈御:“……”
沈御没笑,高翎咧开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
一顿早饭,在吵吵闹闹中结束,饭后,商队重新启程往继续往逐洲的方向走。
路上,温婉不断的观察周围的山势地形,从堪舆学的角度来分析有可能存在古墓的地方。
正所谓前人照书埋,后人照书挖。
多读书还是有好处的。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山路上,山风夹杂着野花香气飘来,不甚浓烈的味道,却浸人心脾,连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温婉眺望着远方的山势,沈御握着缰绳赶车,不经意间回头,就见她眉眼含笑,一副享受的模样。
在风餐露宿中,还能享受人生。
沈御觉得这样的温婉,真不像一个养在后宅里的商贾小妾。
他轻声问:“除了堪舆学,你师傅,还教了你些什么?”
心情好,两人难得的没有抬杠互怼,所以温婉也乐得多说几句。
“历史。”她吐出两个字。
沈御愣了一下,似乎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温婉思绪飘远,上辈子那些熬夜爆肝学习的记忆,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我主学的是历史。很多人一听历史,就觉得历史而已嘛,有什么好学的,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死记硬背记住历史事件的时间节点就可以了。”
“可是,真正的学历史,是要了解那段历史发生的原因,和那些事件里每一个看似微不足道,却又足以改变历史进程的细节。”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谈论过这些了。
和煦的风吹来,她突然涌出倾诉的欲望,冲动的打开了话匣子。
“历史里,有无数场战役,也有无数个传奇故事,每一场战役,每一个传奇故事里,都有让后人总结经验的地方。”
“上次我们以少敌多的良策,就是一位伟大的历史人物面对同样境地的时候,使用过的计谋。”
“而我学过的堪舆术,也是历史上一位传奇人物曾经钻研出来的经验。”
沈御习惯了她古灵精怪使坏的模样,突然见她表情认真说起这些故事,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温婉浑然未觉他探寻的目光,倒是突然注意到天空一道黑影飞速掠过。
她一惊,面露喜色,激动的抓住沈御的胳膊。
“快看,是乌青鸟!”
沈御怔了怔才回神,“乌青鸟?”
温婉解释道:“简单给你说吧,乌青鸟建造鸟窝的一种树枝,来源于乌青木。乌青木只有大型的墓地上才会生长,所以……”
“周围有大墓?”沈御沉声道。
温婉点点头,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后,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半山腰上。
“咦,乌青鸟飞过去的地方,怎么还有房子呢?”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我们能去看看吗?”
沈御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眺望,收回目光的时候,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还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温婉眼巴巴等着他回答,就见他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话。
“那是……送子娘娘庙。你确定要去看看?”
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火光四射。
率先败下阵来的,当然是温婉。
她眨巴着眼睛,然后眼眶越来越红,接着再狠狠的吸吸鼻子。
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沈舟不是说过,阿柴这人最怕女孩子哭?
姑且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吧。
这样想着,温婉期期艾艾的往地上一蹲,然后埋着脑袋开始耸肩。
“干什么?哭了?”沈御狐疑的低头看向蹲在他膝前的女人。
娇娇小小的丫头,脑袋上两个璇儿,发旋儿周围一圈不听话的小绒毛。
老人常说,两个发旋儿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
这丫头也一样,古灵精怪,活像个小狐狸,使心机的时候,招数层出不穷。
温婉粗声粗气的说:“没哭!”
沈御一听,眉头皱了皱,手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捏着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
于是,温婉的表情就变得很滑稽。
肉嘟嘟的脸颊被他捏得变形,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他的手指上。
温婉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挤出眼泪,这下好了,他手劲儿这么大,捏她脸,直接给疼哭了。
手指似是被她的眼泪烫了一下,他赶紧松开了她的脸。
“还真哭了。”
沈御烦躁的摸索着指尖残留的泪渍,“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哭个什么劲?”
温婉吸了吸鼻子,“你还没说什么?你刚才明明吓唬我,让我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门。你要把我关起来,你要囚禁我,你、你……”
她说着说着,情绪真的调动起来了,顿时哭得稀里哗啦。
哭的时候,她还用余光注意着沈御的反应。
她都打算好了,如果这招没用的话,大不了就说那书还在“师傅”的手里,回头给他们一个乱七八糟的地址,让他们满天下找去。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新身份怕是没戏,边城也待不下去了。
沈御眉头越拧越紧,眉宇间挣扎得很明显。
终于,他冷着一张脸,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粗鲁的一巴掌盖在了温婉的脸上。
“鼻子擦一擦,哭得丑死了!”
温婉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你还说我丑……我哪里丑?你仔细看看,我哪里丑?”
她仰着头,奶凶奶凶的和他对视,似乎即便是哭得停不下来,也要在这个所有女人都非常在意的问题上论个输赢。
沈御就见她双眼蓄积着莹莹水光,偏偏还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说话的时候,嘴唇开开合合,莹润又漂亮。
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好啊,你说我丑,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刺眼……”
沈御:“……”
女人吵起架来,都是这么无理取闹的吗?
沈御回过头,长长的,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别哭了,你不丑。”
温婉:“你敷衍我!”
沈御:“……”
他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有种不知所措的失败感。
温婉见好就收,又小心翼翼的摇了摇他的胳膊,“别关我了,行不行?那本书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别逼我了,好不好?”
沈御抬眸看她一眼,妥协的点了点头。
温婉立刻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周校尉是个好人!”
沈御捡起锦帕,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渍,“说不让你出这道门,的确是吓唬你。”
这点,他不否认。
“不过,连弓弩这件事是真的重要。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参与进来的,你不愿意坦诚相告,我不勉强你,但是……”
顿了顿,他沉声道:“你知道连弓弩来历这件事,不能再泄露给他人,否则,恐引来杀身之祸。”
温婉连连点头,“我知道的。”
“现在可以起来了吧。”沈御唏嘘的问。
温婉应声,却因为蹲太久,腿麻了,起身的时候禁不住身形一晃往他身上扑去。
沈御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他疼得额头上冒冷汗,“你是不是想杀我灭口?”
温婉跌坐在他腿上,尴尬得脸都红了,“误会,误会,真的是腿麻了而已。”
沈御叹气,“还不起来?”
“哦。”温婉撑着他肩膀站起身,却尴尬的发现他腿上的袍子上有鲜血浸出。
他的伤口,被她坐裂开了!
温婉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巴巴道歉,心虚的不敢看他的脸。
沈御瞧她那鹌鹑样儿,气就消了一大半。
“架子上有红木盒子,把它拿下来。”
温婉闯了祸,哪里敢耽搁,立刻取了盒子抱到他跟前。
沈御将盒子打开,原来里面是些小瓷瓶和裹伤口的棉布。
“帮我换药。”
温婉听话的拿起棉布和金疮药,突然想起什么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我帮你换药?”
她没记错的话,他的伤是在大腿根处的,那么敏感的部位。
沈御挑眉,“怎么,难道要叫金木进来,然后告诉他,是你一屁股把我伤口坐开了?”
这话,她好意思说吗?
传出去像什么样?
温婉几经挣扎,在全部人面前丢脸,还是在一个人面前不要脸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
金木在门外等了很久,书房的门才重新被打开。
温婉红着脸冲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跑去。
沈御坐在轮椅上,脸上是金木看不懂的戏谑神情。
“总算是赢了她一回。”
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金木听得一头雾水。
沈御却浑身轻松。
小妖精,每次都逗得他面红耳赤,这一次,总算轮到她不好意思了。
“将军?你的袍子上怎么有血?”金木眼尖的注意到了异样。
沈御清了清嗓子,“伤口破了一点儿而已,不碍事。”
金木:“那属下帮您换药?”
沈御嘴角一扬,意味深长的说:“不用了,已经换过了。”
换过了?
将军行动不便,自己可换不了。
那就是……
金木想明白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难掩惊骇的表情,“将军,连弓弩的事情,您问清楚了吗?”
沈御白了他一眼。
金木懂了,“将军,您不会是中了小碗姑娘的美人计吧?”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的沈御:“……”
他高兴早了,死丫头先前分明是故意的!是个连环计!
连弓弩没的事没问清楚就算了,他还被她看光了?
他哪里赢,分明是又输了!
还把裤衩子都输没了!
温婉从来就不是个大度的人,上次小校尉辱骂她,这笔账她一直记着呢。
她趁小校尉因为震惊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双手捧着他的脸,再次缓缓凑过去。
双唇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温婉吐气如兰,魅惑的要挟,“现在,还敢把我恬不知耻吗?”
她摆出一副只要沈御敢说一句,她就敢再亲一次的架势。
活了这么多年,无论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还是战场上的浴血拼杀,沈御都从来没有不知所措过。
而此刻,他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
你怎么敢的?
他是想说这个的,可他刚说了一个字,温润的红唇再次盖了过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分明是想占他便宜。
沈御终于是找回理智,他一把推开温婉,避如蛇蝎般跳下床。
“从未见过如此不守妇道之人!”
温婉瘫坐在床上,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嘴,“大哥,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走出去问问,这种好事,其他男人可是求之不得的。”
这话倒是不假,可偏偏这人是沈御。
许是他真的动了怒,他浅黑瞳孔缩了缩,随即上前一步,捏着温婉的下巴,往她口中喂了一颗药。
沈御叹气,“你虽是个不质知检点的女人,可到底是我端朝的百姓,所以即便我想利用你,却也从未真正伤害过你。可现在……”
那颗药落入口中立刻就融化,温婉只觉满口苦涩的滋味涌出。
她从小就怕苦,急得眼眶弥漫出层层水汽,质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御:“一种慢性毒药,你乖乖听话,事成之后我给你解药。否则……后果自负。”
温婉也不是个没心没肺之人,她嘴上不说,心里却门清。
小校尉领兵剿灭山匪,却厚待被山匪绑架的百姓,从漠北人包围圈冲出来的时候,他更是几次三番用命护着周围的兄弟。
这样的人,绝不会是坏人。
她笃定只要她没有违法犯罪,他就不会怎么对她怎么样,所以才越发大胆的和他对着干。
这些天,他虽然不让她出院子,却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就像他说的,从头到尾,他其实并没做真正伤害过的她的事。
沈御眸光一暗,“你也别怪我,我没工夫和你胡闹下去。”
说完,沈御拉开房门对金木吩咐几句。
他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温婉委屈巴巴的盯着他,似乎是在用眼神控诉他的奸诈。
沈御眉头微蹙,只留下一句。
“你好自为之。”
沈御离开以后,金木准备送温婉回偏院。
温婉瘫坐在床上,正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金木纠结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进这道门。
他还没娶媳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正在气头上的小娘子说话。
幸好,温婉没让他请,自觉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走吧,回去了。”
温婉没事一样绕过金木走在前头。
金木一怔,这才快步跟上去。
至于大将军和温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金木没敢问。
*
只可惜,他不问,有人却忍不住要主动说。
金木将温婉送回偏院再折回大将军府,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忙了一天,他也累得够呛,他打着哈欠,正准备回屋休息。
还没等他推开房门,长廊尽头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影。
金木着实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要拔刀。
“是我。”
沈御缓缓走出黑暗,他只披了一件月白色长袍,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亮,大半夜的,完全没有丝毫睡意。
“将军……”您大晚上不睡,出来吓他做什么?
金木是敢怒不敢言。
沈御声音很淡,“人送到了?”
金木点头,“送到了,属下亲眼看她回的房间。”
沈御沉默片刻后,才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路上她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金木认真想了想,“小婉姑娘什么也没说啊,和去的时候一样,她回去的时候一直在睡。有时候我还挺羡慕小婉姑娘的,完全不认床……”
话没说完,金木感觉到沈御投来的冰凉视线,顿时浑身一激灵,那点儿困意突然就被吓没了。
“将军,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金木硬着头皮,试探着问。
沈御似乎在挣扎什么,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姑娘突然亲你,你会怎么办?”
金木一怔,突然惊呼出声。
“小婉姑娘又亲您了?”
这个“又”字,就显得十分有灵性。
像是在提醒沈御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沈御脸色一沉,“我是在问你!”
“哦,”金木憋着笑,“如果是小婉姑娘亲我的话,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人家一个姑娘,不能打不能骂的,那她想做什么,就随她吧?”
沈御:“……”
显然,金木的回答让沈御非常不满意。
沈御冷哼一声,睨了金木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
金木等沈御走远,脸上的笑意到底没憋住。
他刚露出笑容,沈御去而复返,正好撞上他在偷笑。
沈御拧眉吩咐,“明天给她送一百两银票去,门口的守卫也撤了。”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背后嘲笑本将军,罚俸禄一月。”
金木闻言,哪里还想笑,他现在只想哭。
*
第二天一大早,温婉就收到了金木送来的一百两银票。
她拿着银票,立刻带着沈舟出门逛街。
既然已经中了毒,那就更要珍惜每一天,好好享受生活才不枉来这里一趟。
沈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直在边城长大,对边城很熟。
在他的推荐下,温婉从东街吃到西街,一整天下来,嘴巴几乎没停过。
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到了晚上,她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得一阵阵的干呕。
哑婆就住在温婉隔壁,听见动静的时候,举着蜡烛过来看她。
当看见温婉捧着痰盂一直干呕的时候,哑婆眼神一亮,突然喜极而泣。
温婉茫然的抬头,突然反应过来哑婆误会了什么。
“哎,我不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只可惜,哑婆听不懂。
只见年过半百的哑婆,健步如飞的去隔壁叫醒了沈舟。
也不知道她怎么跟沈舟比划的,沈舟穿着衣服就往外跑。
温婉:“……”
这大晚上的,沈舟别是去通知小校尉,说她怀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