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 女频言情 再睁眼!高冷女知青在我怀里哭唧唧陆野侯晓芸前文+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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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伐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野侯晓芸的女频言情小说《再睁眼!高冷女知青在我怀里哭唧唧陆野侯晓芸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九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梦瑶一走,屋内就只剩下陆野一人。还不待他重温这间旧房的记忆,帘子掀开,一个老汉提着烟袋锅子走了进来。“没相上?”“啥也不是!”老汉看了陆野一眼,抽着烟从陆野身边走过,失望之色不加掩饰。陆野静静地望着这道熟悉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在陆野的记忆里,他没有任何关于父亲陆振东好的记忆。他母亲活着的时候,既要操持家里,还要下地务农,把自己累得跟牲口似的,而他父亲只在家里喝酒、抽烟,活得像个老爷。不仅什么都不干,还经常对母亲拳脚相加。后来母亲积劳成疾,早早地就撒手人寰,去世还不到一年,陆振东便领着那对母子进了家门。陆野也对自己的这个父亲,更加的失望。从那以后,这个家就彻底变了。老爷一样的父亲,被继母训成了听话的奴才,让刷碗不敢喂鸡,让锄草不敢...

章节试读

苏梦瑶一走,屋内就只剩下陆野一人。
还不待他重温这间旧房的记忆,帘子掀开,一个老汉提着烟袋锅子走了进来。
“没相上?”
“啥也不是!”
老汉看了陆野一眼,抽着烟从陆野身边走过,失望之色不加掩饰。
陆野静静地望着这道熟悉的身影。
心中五味杂陈。
在陆野的记忆里,他没有任何关于父亲陆振东好的记忆。
他母亲活着的时候,既要操持家里,还要下地务农,把自己累得跟牲口似的,而他父亲只在家里喝酒、抽烟,活得像个老爷。
不仅什么都不干,还经常对母亲拳脚相加。
后来母亲积劳成疾,早早地就撒手人寰,去世还不到一年,陆振东便领着那对母子进了家门。
陆野也对自己的这个父亲,更加的失望。
从那以后,这个家就彻底变了。
老爷一样的父亲,被继母训成了听话的奴才,让刷碗不敢喂鸡,让锄草不敢松地,温顺得如同绵羊。
继母当家,嫌弃学费贵不给交,逼着自己辍学。
让自己跟大人一样下地挣工分,那一年他才11岁。
而他的父亲,甚至连一个字都没帮他说过。
班级前三名的自己辍学,可是学习倒数的陆天赐,却能一直念到初中毕业,因为什么都没考上,这才无奈罢休。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都是可着陆天赐吃,自己连看一眼都要被骂。
别人家都是弟弟捡哥哥的衣服穿,在他们家,却是哥哥捡弟弟的衣服穿。
这一切,他这个当爹的看在眼里,却是从未管过。
有时候陆野真的想问,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可每次看见父亲在继母面前,被训得连头都不敢抬,陆野还是把这个问题给咽了回去。
上一世,
自己走后,陆振东给这对母子当牛做马,再加之烟不离手,没过几年也把自己给抽死了。
陆野回来吊唁,继母连家门都没让他进,还是在同村发小的帮助下,才找到陆振东的坟墓。
一个半米高的小土丘,连块墓碑都没有。
这一世再见到父亲陆振东,陆野是既恨他对自己无情,又有些可怜他。
院子外,嬉笑的声音不断。
“那就这么定了。”
“5天以后,就办事......”
“孩子们情投意合,早办早好......”
“亲家慢走啊。”
......
声音断断续续。
继母和陆天赐,掀开门帘走进了堂屋,母子俩就跟捡了钱似的,笑的格外爽朗。
只是见到陆野,侯晓芸的脸子顿时又拉得老长。
侯晓芸,整个大队里有名的刁妇,在陆家当后妈,苛待陆野的事,全村都皆知。
多少人戳她脊梁骨,她也浑不在意。
“刚才苏知青闷头就走了,也没说上句话,你知不知道,我们把她拉来家里相亲有多不容易?你怎么就那么不知道珍惜呢!”
“真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养你都浪费粮食!没用的玩意!”
侯晓芸上来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陆振东只坐在马扎上,默默地抽烟,一声不吭,早就习以为常。
陆天赐满脸得意,见陆野立在那里跟个受气包子似的,他的心情就格外的舒畅。
“妈,你也太高看他了,苏梦瑶可是有名的大美女,又是城里人,心气高得很,他就一个乡下土渣子,苏梦瑶能瞧上他那才怪了。
改明个你去问问老赵家,他家二闺女不是也要开亲了么,你再给陆野问问,赵二姑娘腿脚不好,应该能成。”
刚才苏梦瑶出门就走了,没跟院子里的任何人说话。
所有人都以为苏梦瑶没相上陆野。
陆天赐也觉得是苏梦瑶没瞧上穷酸的陆野,心里还多了那么一丝得意,上一世自己好坏不说,还和苏梦瑶相上了,没想到轮到陆野这连相都没相上。
还真是,没了老杜家的帮忙,他陆野啥也不是。
陆天赐想要进一步奚落陆野,这才想起了同村里,又丑又瘸的赵二姑娘,憋着坏地提起。
经儿子这么一说,侯晓芸也想起了同村赵家的二姑娘。
自顾自地说道:“那姑娘小儿麻痹是个瘸腿,赵老蔫说过不要彩礼,谁要肯娶,他还给陪送200块钱,配你倒是正合适。”
“妈,明天一早你就去说。”陆天赐急忙怂恿着,恨不得让侯晓芸马上就把这事给定了。
“不用了。”
陆野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说啥?”
侯晓芸一怔,刚才她正琢磨着,要如何说动赵老蔫,让他多加一些陪嫁钱,陆野冷不丁的一说话,她倒是没听清楚。
“我说不用了,我和苏知青已经相上了,明天就去公社扯证。”
“你相上了?”
陆天赐也是一怔,随后马上明白了,肯定是陆野也答应苏梦瑶的条件。
心中暗道:“老苏家一家势利眼,瞧不起农村人,等你娶了苏梦瑶,便宜沾不到,白眼少不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念及于此,陆天赐笑得更加阴险。
阴阳怪气的:“呀,那可得恭喜你了,苏梦瑶可是个大美人,你娶了她,以后你可有福享喽。”
陆野心中也在冷笑,谁有‘福’可享,那还真不好说呢。
“弟,你也别灰心,上门女婿虽然磕碜,遭人闲话,但是杜梅她爸是大队书记,家里不愁吃穿,你‘嫁’过去,准保也是享福的命。”
陆野咬着字,那个‘嫁’说得格外刺耳。
以前他在这个家里,无依无靠。
为了吃口饭,不论是侯晓芸还是陆天赐,他都是逆来顺受,如此才让这对母女更加肆无忌惮。
如今重生,陆野可不会再忍气吞声,当场讥讽回去。
“小畜生,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当哑巴!”
侯晓芸护犊子心切,见亲儿子被陆野嘲讽,劈头盖脸地又骂了过来。
“我告诉你,你就算是相上了,家里也没钱让你给彩礼,东西也没钱给你置办,你要是有能耐,是偷是抢你自己去弄,我们可供不了你。”
一直坐在马扎凳上抽烟的陆振东,半抬起了头,瞅了一眼陆野,又瞅了瞅侯晓芸。
“孩子成亲,咋也不能太...”
“让你说话了吗!”
陆振东的话还没说全,就被侯晓芸刀子似的眼睛给瞪了回去。
“明天你们爷俩把偏房给收拾一下,别说我这个当后妈的啥都不管,我再给你们一床被子,以后你们就在那屋住,吃喝你们自己解决!家里可没余粮给你养媳妇。”
“天赐,跟妈进屋,五天后你和瑶瑶结婚,咱们得抓紧准备了。”
陆天赐得意地瞥了陆野一眼,跟着侯晓芸进了东屋。
堂屋里。
陆野失望地看了一眼陆振东:“想多活两年,你就少抽点烟吧。”
陆振东嘴巴开合,吐出了一口青烟。
“等晚上我再跟她说说。”
“呵~!以前我妈在的时候,你可不这样。”
“你也不用同她说什么,等我扯了证,咱们就分家!”陆野哼了一声,扭头退出堂屋。
分家两个字犹如两道重锤,砸在陆振东的心上。
习惯性地将烟嘴喂在嘴里,下一口烟却是怎么都吸不上来。

刘卫国身上不知挨了多少脚,脸上挨了多少拳。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猪头的模样。
此刻的刘卫国恨极了陆野,那些男知青走后,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揍陆野这个王八蛋一顿,给自己报仇!
身后的打斗声消失,陆野回头瞄了一眼,正瞧见刘卫国冲着自己这边过来。
陆野眼珠子一转,当即高声喊道:“老弟,谢谢你帮我,这下他以后再也不敢惦记你嫂子了,还是你的计策厉害!”
陆野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陆天赐有些懵。
“你说什么呢?”
陆野上前一步,一把将陆天赐搂在怀里:“做兄弟在心中,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和你嫂子先进去开介绍信,晚上回家再说。”
松开陆天赐,陆野也不顾苏梦瑶反应,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快步进了大队部里。
“这家伙有病吧?”
陆天赐嫌弃似的弹了衣服,正要和杜梅走出大院,迎面就瞧见猪头似的刘卫国,正一脸凶悍的在盯着自己。
“刘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啊这是?”
刚刚陆野的话,刘卫国在大院外听的是一清二楚。
昨天夜里,陆天赐冒黑去了知青点,特意将陆野和苏梦瑶要扯证的事告诉了他。
他这才赶早带人过来堵着。
没想到,一时大意,他竟着了这对兄弟的道!
瞧见陆天赐身边的杜梅,刘卫国心中最后的疑虑也都消失了。
名额的事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杜梅肯定知道。
明白了!刘卫国全都明白了,陆野娶苏梦瑶,以后就是这陆天赐的嫂子了,他们哥俩这是联手祸害他呢!
“陆天赐,你他妈的敢设计我!”
回城名额的事败露,自己又挨了一顿打,刘卫国将所有的憋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冲着毫无防备的陆天赐,就是一闷拳。
打在了陆天赐的嘴角上。
陆天赐倒在地上,捂着嘴角,略带惊恐地看着刘卫国:“我好心提醒你,你打我干嘛?”
“我去你妈的好心!”刘卫国怒极,对着陆天赐又是一脚。
杜梅见陆天赐被打,忙喊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打人了!”
杜梅这一喊,刘卫国也不敢再动手。
“你给我等着!”
撂下一句狠话,刘卫国扭头就往外跑,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陆野拉着苏梦瑶躲在大队部屋门里。
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苏梦瑶全程看着陆野操作,直到此刻才算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你弟弟吗?”
“继的。”
陆野只用了两个字,便道明了一切。
开完了介绍信。
陆野和苏梦瑶又一起去了公社,在公社的民政局领取到了属于他们的结婚证。
红底烫金的结婚证,像是一张奖状,十分的喜庆。
有了它,陆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分家。
再也不用再和那对恶心的母子,一个锅里搅马勺了。
“你东西多不多?我陪你去知青点取一趟?”
苏梦瑶略微沉吟后道:“也行,两个人的话,搬一趟就够了。”
二人回到女知青点。
陆野在门外等着。
苏梦瑶方一进屋,便被几个女知青给拉到了床边。
“梦瑶,你真的就这么结婚了?”
“是啊梦瑶,你也太想不开了,咱们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你这一结婚以后可就回不了城了,你这不是犯傻吗!”
“就算你要嫁人,那也要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啊,外面那个人我认识,村里老陆家的,家里有个继母和继弟,就是个受气包子,你嫁给他,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呢吗。”
······
几个女知青叽叽喳喳地说着。
苏梦瑶微微摇头,她本就是假结婚,只是不能和大家说而已。
“我们两个已经扯完证了,现在这样就挺好,我搬走以后,那些人估计也就不会再来了,你们也能安生不少。”
几个小姐妹面面相觑,此刻都有些不忍心了。
苏梦瑶动手将自己的铺盖卷成一卷,用一根草绳捆了起来。
一个搪瓷洗脸盆里装着毛巾牙刷,几件薄厚不一的衣服裹在一个被单子里,外加十几本书,这便是苏梦瑶全部的东西。
“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走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
陆野扛着苏梦瑶铺盖,拎着包袱,苏梦瑶则是端着搪瓷盆,就这么一步步的走了。
一个女知青喃喃道:“她就这么走了,我怎么有种负罪的感觉呢。”
别人家娶妻,就算是再穷,也终归是要热闹一下。
穿红带花,走一走流程,敬拜一下天地。
可是陆野和苏梦瑶结婚,却是啥都没有。
陆野扛着苏梦瑶的铺盖在前面走,苏梦瑶抱着脸盆跟在后面两步远的地方。
二人方一进村,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一些好事的人,更是跟在他们二人后面,指指点点的,活拿他们两个当成了笑料。
也不知道是那个大人教的舌,四五个小孩围着陆野他们跑,嘴里还不停地欢声唱着:“娶媳妇,没新装,讨个老婆,没喜糖,呕呕···”
青山乡最美的苏知青,竟然就这么嫁给了陆家的大小子,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生产队。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跟随的队伍。
最后更是堵在了老杜家院门外,趁着脖子看热闹。
众目睽睽之下,陆野神色泰然。
领着苏梦瑶走进了自家大门。
外人看见苏梦瑶竟真就这么走进去了。
纷纷议论起来:
“嘿!还真没见过,谁家头婚这么娶媳妇的,这不是白捡的嘛。”
“苏知青糊涂啊,老陆那个继妇尖酸刻薄的很,她这是往火坑里跳呢。”
“陆野这个穷小子有啥能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
院子里,陆振东正在浆洗着衣服,满满的一大盆,都是那对母子的。
见到陆野扛着铺盖,领着苏梦瑶进门,陆振东忙甩了甩手。
“叔。”苏梦瑶唤了一声。
“你们这是?”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媳妇了。”
听见这话,陆振东先是一喜。
可是笑容没坚持几秒,却又变得紧蹙起来。
双手无力地在衣服口袋摸了摸,却是什么也没掏出来。
“姑娘,那个...我......”
拿不出见面礼的陆振东显得有些羞愧。
“先进去吧。”陆野叫了苏梦瑶一声。
苏梦瑶冲着陆振东点了下头,端着搪瓷盆跟在陆野后边。
或许是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侯晓芸如同夜叉一般从房内杀了出来:
“小畜生!你给我站住!”
“我问你,天赐为什么会挨打!”

翌日清晨。
天刚放光,村里的雄鸡报晓。
陆野睡在偏房里彻夜难眠,听见鸡叫便起身来到了院子里。
乡下人大都起得早,不少人家都已经冒起了炊烟。
陆野望着远处被薄雾笼罩的大青山,一轮旭日虽隐在山后,却绽放出万道霞光,美得像一幅画。
陆野取下挂在墙上的镰刀出了门。
穿过记忆中走过无数次的田间小径,陆野攀上了青山。
一路向上,陆野来到了母亲的坟前。
将周围的荒草割下铺在一侧,陆野顺势坐到了地上。
“妈,我来看你了......”
重生回来,陆野最想念的还是母亲,哪怕是天人永隔,陆野也总要在母亲的坟前坐一坐,将自己的心事说给母亲听。
祭奠完母亲,陆野如约来到了大队部。
离着老远,他就看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矗立在队部门外。
身边还有几个人,堵在大队部门前,像是在争论着什么。
刚刚走近一些,远处的那伙人便发现了他,一个个都跟斗鸡似的,顿时冲过来将他给围在中间。
“你还真敢来!”
说话之人陆野也认识,正是知青点的刘卫国,据说是从北平来的,因为任性,才故意跑到他们这远地方来插队。
刘卫国疯狂追求苏梦瑶,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他带人堵在这里,必然是因为苏梦瑶。
果然,挡箭牌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为没什么不敢来?”
苏梦瑶立在大队部门前,看着陆野被刘卫国等人围着,并没有半点上前的意思。
她想看看,陆野这块挡箭牌,是否真的能够帮她挡贱!
刘卫国红着眼,指着陆野威胁道:“别说我没警告你!苏梦瑶是我的,你要是敢跟她开介绍信,我今天就废了你!”
陆野伸手拨开刘卫国的手指,问道:“你和她扯证了?”
“没有。”
“苏梦瑶答应要嫁给你了?”陆野又问。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她只是现在还没答应而已,早晚会是我的人,我刘卫国今天把话放在这,谁要是敢娶苏梦瑶,我就弄死谁!苏梦瑶只能是我的!”
“像你这种土狗,你也配娶苏梦瑶?”
刘卫国那模样,像是吃定了陆野一样,眼神中满是狂傲与不屑。
陆野轻哼一声:“说得好听,她现在要是敢跟你扯证,你敢娶她吗?”
刘卫国挤着眉,以为陆野是在嘲讽他:“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不敢的?”
“知青在乡下结婚就不能返城,我听杜主任说,你为了这个返城名额跟他争取了很久,他已经把你的名字上报到了公社,估计一周之内你就能接到返城通知。”
“你要是真能为了苏梦瑶放弃回城,那咱们现在就进去找杜主任。”
“你告诉杜主任你放弃返城名额,我就不跟苏梦瑶开介绍信。”
“咋样?你敢嘛?”
陆野此言一出,四周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刘卫国一脸的愕然,他不明白杜主任怎么会把这种事说出去。
那几个男知青也是惊愕万分。
不少人看刘卫国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怨毒!
“刘卫国,你不是说你不想回城,不会跟我们争名额吗?”
“刘哥,你不是说只要我把钱借给你,你就帮我争取名额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陆野看向那人:“你也太实在了,他那是拿你的钱,办他自己的事呢。”
前世陆野刚入赘杜家,杜大伟就曾亲口说过刘卫东会做人,把回城的名额给了他,也就差不多三五天的时间,刘卫国果然接到了回城的通知,连夜开了介绍信,逃离了青山乡。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人反过劲来,当场便质问起了刘卫国。
被同伴质问,刘卫国一僵,眼神也有些飘忽。
只有在乡下吃过苦的人,才知道回城有多么的难得!
为了一个名额,所有人都是明争暗斗。
刘卫国耍了一些手段,表面上跟这些兄弟说他不想回城,暗地里却一直在给杜主任送礼。
原本他打算悄悄地拿了名额,然后悄悄地走。
却不成想,此刻竟被陆野给当众说了出来。
“假的!你们别听他瞎说,他这是故意挑拨。”刘卫国当即矢口否认着。
“是真是假,咱们进去找杜书记当面说,只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放弃返城名额,那就是我诬赖你,你敢说嘛?”
“走!咱们一起进大队部!”
陆野说完,一点思考的余地都不给刘卫国留,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大队部的院子里拖。
可刘卫国的双腿就跟生了根似的,一动不肯动,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走啊,怎么不敢了?”
刘卫国使劲挣脱开陆野的手。
“我现在跟你说的是苏梦瑶的事,你少给我瞎扯别的。”
陆野呵呵地笑了起来,反指向刘卫国,笑骂道:“你说你这个人多不要脸,又要骗兄弟们的回城名额,又要霸占苏知青不让她嫁人,一张嘴两边吃,我都替你臊挺慌。”
刘卫国早就已经恼羞成怒,恨不得把陆野的嘴巴给缝上。
当即喊道:“哥几个给我干他!”
“我特么先干你!真他妈拿我们当傻子耍了?”
随着一声吼,围着陆野的一名男知青顿时跳了起来,四十三号的胶鞋越过陆野,直接踹在了刘卫国的肚子上。
刘卫国不敢进大队部,已经向现场所有的知青们,证明了谁在说谎。
大家同是一个点的知青,这刘卫国却跟他们阳一套阴一套,把他们当傻子耍,这让这群血气方刚的知青们如何能忍。
一个人动手,其他几名知青也纷纷加入,刘卫国瞬间淹没在人潮中。
“别!你们听我说···”
陆野赶忙让开位置给那伙知青,好让他们有施展的空间。
随后悠闲地走到了苏梦瑶跟前。
“你是想再看会戏,还是跟我进去开介绍信?”
苏梦瑶明亮的眼眸落在陆野身上,刚刚陆野仅凭几句话,不仅轻松摆脱了刘卫国那个难缠鬼,甚至还挑拨的那一伙男知青内讧。
这让她对陆野产生了些许的好奇,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我也不知道刘卫国为什么会来,这事和我没关系。”面对陆野的目光,苏梦瑶竟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
可是说完这句话,苏梦瑶就有些后悔了。
这可不是她的性格。
大队部里,陆天赐和杜梅并肩从里面走了出来,陆天赐脸上那得意的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停下过。
看见陆天赐,陆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多半又是他这个继弟在使坏。
果然,当陆天赐见到陆野完好无损地,和苏梦瑶一起走进队部大院里,原本的笑容顷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很意外的表情。
“你没事?”

“好,希望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苏梦瑶声音清冷,将放下的书重新拾起,不再理会陆野。
陆野将袋子放下。
“用下你洗脸盆。”
陆野不等苏梦瑶答应与否,直接拿了便用。
苏梦瑶余气还没消,不想跟陆野说话。
陆野将自己便宜买来的芝麻,倒了一小半在盆里,加水清洗。
将芝麻中大部分的醋冲走以后,陆野打开了那包小苏打,倒在芝麻上开始搅拌。
苏梦瑶时不时地看上一眼,见到陆野用小苏打清洗芝麻,心中暗忖:“还知道酸碱中和?不对,他一个小学都没念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应该是谁告诉他的土办法才对。”
陆野用小苏打漂洗了两遍,随后又冲洗了两遍。
原本被醋泡了的芝麻,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
陆野加入清水将芝麻泡上。
随后出了屋子,将放在墙根下的石磨给刷了个干净,搬进了屋子。
苏梦瑶坐在炕上,秀目转动,看见陆野费力地搬弄脸盆那么大的石磨,既不想帮也不想问,就那么由着陆野折腾。
陆野燃起灶坑。
将泡好的芝麻细细地翻炒着,慢慢将里面的水汽炒掉。
苏梦瑶坐在屋内。
一股芝麻香味飘入她鼻中。
起初她还能不在意,可是随着那香味越来越大,她的舌头不争气地率先有了反应。
咕咚...
苏梦瑶吞了一口津液。
手里的书再也看不进去半个字。
陆野一边不断翻炒着锅中的芝麻,一边控制着灶炉里的火候,小心翼翼地防止炒糊。
“你在炒芝麻,是要做芝麻饼吗?”
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苏梦瑶挡不住香味,从屋里走了出来。
“想吃就过来帮忙。”
“你在上面翻炒,我在下面控制火。”
陆野将手中的锅铲递给了苏梦瑶。
见苏孟瑶没动,陆野又道了一声:“你吃不吃?”
看着陆野那张无所谓的脸,苏梦瑶心底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气。
“明明是我给你的钱。”
“你出钱,我跑腿。一起做,一起吃,公平。”
陆野手中的锅铲,再次往前递了一下。
苏梦瑶接过锅铲,真想一锅铲抡在陆野的头上。
可是那股子香味直往鼻腔里钻。
她已经太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
“炒就炒...”苏梦瑶蹲在一旁,不断地搅动着锅中的芝麻。
陆野看着火候。
一时间,两人的配合竟然无比的默契。
等到锅中芝麻彻底炒熟发黄时,陆野急忙撤火,将芝麻全部倒进回了盆中。
“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
“用这个,把芝麻都磨成粉,越细越好。”
陆野将自己洗刷干净的摆好,看向苏梦瑶。
苏梦瑶一脸的愕然:“你让我用这个把它磨成分?”
“对,想吃芝麻饼,你就抓紧弄,我有事还要出去一趟。”陆野将石磨的手柄塞进苏梦瑶手中。
不等她反对,闪身就出了门。
“这个家伙!”
苏梦瑶想要把手中的手柄丢出去,可是看看那金黄芝麻,还是没扔。
将炒好的芝麻倒进石磨一些,苏梦瑶握着手柄,一圈又一圈地研磨着。
只十多圈下来,她便感觉到自己双手开始发酸。
再看石槽中的芝麻粉,少之又少,要将盆中的芝麻全部研磨成粉,还不定要多少圈呢。
“我怎么这么傻,干嘛听他的啊!”
苏梦瑶看向放在炕尾的面袋子,
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陆野出门后,直奔卫生所而去。
东升村的运气好,因为地处于山根、黄泥坝两个行政村之间,乡里就把仅有一个卫生所安置在了东升村。
可把另外两个村羡慕得不得了。
卫生所里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医生,名叫张宏伟,十几年前响应号召,自学了一些医疗卫生常识和简单疾病诊疗知识,不到二十岁就成了一名赤脚医生,游走在各乡给人瞧病。
后来被公社的推荐,在县医院学习了两个月。
之后就成了一名光荣的,驻村卫生所医生。
白灰刷的房子,房檐上还挂着一个刷着红色十字架的白漆木板。
陆野推门走了进去。
“张叔。”
“是你啊,你小子好福气呦,竟然一分钱没花就把苏知青给娶了。”
“今天来我这里的病人都比平常多了不少,我一看,都是犯了红眼病的,呵呵......”
张宏伟这人性格开朗,总喜欢说说笑笑的,在村里的人缘极好。
“刚结婚,你不在家守着漂亮媳妇,你到我这里来干嘛?”
“张叔,我是想跟你要几个点滴瓶子。”
“行,我给你拿去。”
张宏武很是痛快,起身就去了后地药房,取了几个空的点滴瓶子出来。
“就剩这几个了,你要就都给你吧。”
两个大的、三个小的,总共有5个空点滴瓶,上面都还带着胶皮盖。
农村穷,物资匮乏。
像是这种点滴,在农村里好多人家都用它装油,配上胶皮盖特别好用。
来这里索要点滴瓶的人也非常多。
后来还有人收这东西,能卖钱,许多卫生所和小诊所就不愿意再给人了。
陆野将那三个小的分别揣进几个口袋,余下两个大瓶正好一手一个。
“谢谢张叔。”
拿了瓶子,陆野笑呵呵地谢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张宏伟笑着喊了一句:“多注意卫生,晚上好好洗洗再睡...”
陆野:-_-!!!
回到家,苏梦瑶并没有在那里磨芝麻。
而是和了两碗面正在醒着。
“那个东西太沉,我弄不动。”见陆野回来,苏梦瑶轻描淡写地说道。
陆野看看那脸盆一样大的石磨,让瘦胳膊细腿的苏梦瑶磨芝麻,倒是真有点为难她了。
“我来弄,你去把这几个瓶子洗干净。”
陆野将点滴瓶子掏了出来。
“你干嘛那么喜欢指使人,为什么不自己洗。”苏梦瑶秀目微皱眉,她很不喜欢陆野这样,总是让她干这个做那个。
“我这屋里不养闲人。”
陆野坐在石磨前,一圈圈地开始磨芝麻。
苏梦瑶被陆野一句话噎得无话可说,拿起那几个瓶子去厨房清洗起来。

陆野很快就数清了手里的钱和票据。
钱加起来一共是五块二毛六分钱,粮票一共是十五市斤,出奇的是竟然还有一张一市斤的糖票。
这可是好东西。
陆野将钱和几张票分开放好。
闷头走了半个小时,他才来到了位于青山乡的供销社。
没有进门,陆野就听见供销社里面吵吵闹闹的。
“你不能走,今天你必须把这些芝麻都买了,否则就算撵到你们生产队去,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凭什么不让我走!明明是她自己撞倒的醋坛子泡湿了芝麻,关我什么事,你们别想讹我!”
陆野走进供销社,只见一个汉子,穿着带破洞的军绿色外套,被两名售货员堵在柜台前面。
嘴里还不停地嚷着,想要摆脱那两人的拉扯。
“你别想走!我现在叫联防队的过来!”那年长一点的售货员也是气呼呼的,双手叉着腰。
“你叫?我还想叫呢!”
那汉子手里提着一个小面兜。
见陆野进门,忙对他喊道:
“大兄弟你给我评评理!我就过来买点小米,她就非说我打翻了醋坛子,把这一袋子芝麻给泡了,叫我赔钱,这不是坑人吗!”
“你们供销社还讲不讲道理了!”
陆野向柜台上望了望,只见那柜台上确实有一个粮布袋,上面黑的白的一大片,还在往下滴答着醋汁。
柜台上面有个挺高的木盒子,上面摆了一排西瓜那么大坛子,最边上的一个已经打翻在了柜台上。
弄得满屋子的醋味。
布袋子不小,里面的芝麻目测得有20多斤。
这一斤的芝麻就4毛钱,还要外加一张一市斤的粮票,如今全被这陈醋泡了,损失自然不小。
也难怪那俩售货员,死活不肯放这汉子走。
“是谁不讲道理,明明是你打翻的醋坛子,我都没让你赔醋钱,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些芝麻都买走,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娟子你逮住他,别让他跑了,我这就去喊联防队去!”那年长的售货员忙道。
“叫,你快点叫!”汉子扯嗓子喊了一句。
陆野伸手在那布袋中抓了一把,芝麻泡了醋湿乎乎的。
只不一会的功夫,两名联防队员便进了供销社的大门。
那汉子也不见慌乱,站在原地。
一人胳膊上带着袖标,正是一名联防队长。
一进门便问:“怎么回事?”
“同志,他打翻了我们的醋坛子,把一袋子芝麻都给泡了,不赔钱还想跑!”叫娟子的那名售货员指着那汉子,忙对那问话的联防队长道。
“她诬赖人,刚才明明是她自己起身时不小心撞到柜台,把那醋坛子震倒摔在了芝麻上,她看芝麻坏了怕赔钱,就想赖在我身上让我赔。”
那汉子也是急忙给自己开脱。
“谁诬赖你了,分明是你刚才拿粮的时候碰倒的,你别想耍赖!”那叫娟子的售货员也是一点不让,当即喊道。
两边各执一词,联防队的人一时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话。
那联防队长看向陆野:“你刚才看到经过没有?”
陆野摇头:“我刚来,没看到。”
那联防队长又看向叫他来的那名售货员:“你呢?”
“我刚才在后面点货,我也没看到。”
没有人证,这就难办了。
陆野站在一旁,看着那联防队长直挠头。
想了想,便轻声说了一句:“一个说是拿粮撞倒的,一个说是人撞柜台上给震倒的。看一下柜台底有没有移动的痕迹,再看看柜台上面其他的坛子歪没歪,不就知道这柜台是不是被撞过了,谁撒谎到时候一目了然。”
那联防队长嘴角微笑,心中暗道这个办法好。
“你俩让开。”
那联防队长拨开前面的汉子和那叫娟子的女售货员,当即蹲在柜台前,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起来。
柜台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缝隙,新痕和旧灰泾渭分明,有明显的移动痕迹。
起身再查柜台上的几个坛子,一个个也都是歪歪斜斜,明显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谁在撒谎,果然是一目了然。
那队长目光冰冷,直直地看向那女售货员。
“柜台和这些坛子都有被撞后的痕迹,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
面对铁证,这叫娟子的售货员急得的跳脚。
随后竟然双手把脸一捂,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
“你还有脸哭,刚才诬赖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那汉子显然仍在生气。
“人家也不想啊,那是今天新到的25斤芝麻,得卖10块钱呢,我们信用社有规定,售货员损坏的货也得照价赔钱,我干一个月才28块钱,我哪能赔得起啊...”
“你赔不起,我就能赔得起?你这娘们的心肠咋那么歹毒呢!要不是这位兄弟聪明,今天我都得被你冤枉死!”
“同志,事情现在查清楚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那联防队长看了看那汉子,又看了看蹲在地上哭哭唧唧的售货员。
“我看这样吧,让她先给你道个歉,之后我们再把这个情况上报给她们领导,怎么处分让供销社的领导做主。”那队长略微思索后道。
“别!千万别告诉我们领导,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工作,要是让领导知道了,肯定会开除我的。”
蹲在地上哭的娟子蹭得站了起来,双手抓着那汉子手臂,双眼泪汪汪的。
“大哥,我给你道歉,要不你打我两巴掌也行,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就算了吧,要是告到我们领导那里,我就真的完了。”
刚刚那汉子还是气呼呼的,可是被娟子抓着手臂,梨花带泪的那么一哭,整个人又软了下来。
陆野站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那...那就算了吧。”那汉子红了连脸,轻声道。
“你想好了,你要是不追究了,那我们可就不管了。”联防队长特意问了一句。
“嗯,算了吧,都不容易。”那汉子道。
“谢谢你啊大哥,你真是个好人!”见这汉子真的不追究,这娟子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可这些芝麻怎么办啊?”那年长的售货员收起粮袋,惋惜道。
陆野突的开口:“要不,5块钱10斤粮票,你们把这些芝麻都卖给我吧。”
“真的?你真的要买?”娟子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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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供销社时,陆野的手里多了两个袋子。
除了先前的那袋泡了醋的芝麻,陆野又买了两斤白面和一包小苏打。
回到家时,
苏梦瑶已经打扫完了,正坐在炕上抱着一本书看着。
干净整洁的空屋子,草编的炕席也被擦得得焕然一新,厨房里的大铁锅,也被刷得光亮。
“这都是你弄的?”
苏梦瑶抬头瞥了陆野一眼:“你爹刚才送了几个土豆过来,偷偷摸摸的,生怕被那屋的人看见,我说不要,他放下东西就走了。”
陆野进屋,这才看到摆在角落里的四个土豆子。
苏梦瑶这时也看到了陆野手中的袋子,黛眉再次紧蹙起来,刺鼻的酸味飘散在屋内。
“你这是买的什么?”
“这是二十五斤芝麻,还有一些面粉。”
苏梦瑶放下手中书本。
本就清冷的脸上顿时更加几分寒气,有些不可置信道:“我给你钱让你买粮,你却买这么多芝麻?你是咋想的?”
看着陆野手中那小小的粮袋,苏梦瑶很生气。
苏梦瑶冷若冰霜的质问,让陆野也有些不悦。
“你放心,我在干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你只管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要是后悔了,我随时可以跟你去办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