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评委打分时，讨论时间更久。
原因是，我们从来不汇报进度，有作弊的可能。
有的评委认为，我们的作品太好，争议太大，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顾晚菲就是第一个站出来的那个：「评委，他们三组，一直神神秘秘的，最后拿第一名，对我们所有人都不公平，谁知道有没有暗箱操作。」
她的话音刚落，裴时渊的眼神传来。
那神情里，明明都是，你看你，跟着他都学会了什么？
光照在脸上，温柔缱绻。
仿佛爸爸的手。
「我该做的对不对，爸爸。」
「你教我的，你身上有刺，别人才会顾及，如果你总是软绵绵的，谁都想上去捏一把，踩一下。」
下一秒，我睁开眼，重新拿起话筒。
把手机录音放了出来。
顾晚菲刻薄刺骨的声音传来：喂，你们的新内容到底强不强，你拍过来我看看。
我倒是也想，可是那个新来的一直呆在屋子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上次我给你我们的技术你尾款还没给我呢？
一共就十万块，等事情成了，我和时渊要，我说我要捐山区，他肯定愿意，你就放心吧，尾款肯定给你，只要你把事情办成。
……
「不……不……不……」
「时渊，你听我说。」顾晚菲吓得瘫软在地。
录音结束，裴时渊的脸色越来越黑。
「阿赞，我不知道。」
「你也不用知道。」
突的，大屏上是顾晚菲在酒吧搂着男模喝酒的视频，那是大学室友差内鬼身份时的意外收获。
她没有酒精过敏，还喝的很欢。
那个在裴时渊眼里，特别的学生，现在更特别了吧。
顾晚菲抬头看见，疯了般的尖叫起来。
「你污蔑我，沈赞，你恨我，就是因为时渊喜欢我，你想搞垮我。」
大厅里，全是项目组的人。
天之骄女顾晚菲，年轻的大学老师，最优秀的设计师。
此刻，穿着高定的礼服，却满身红尘气。
我没理她，转头把抄袭作品的原版放在了评委桌上。
「你好，我要申诉八组顾晚菲，勾结我组成员买卖我方私有研究成果。」
这比赛，就是上流社会举办的高级人才选拔赛。
奖金多，赛事高档。
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最怕抄袭。
最后，顾晚菲一群人又被警察围在了中间。
不知道是谁翻出了我准备的臭鸡蛋。
啪。
「阿，臭死了，谁的鸡蛋！」
哦买噶，第一颗正中靶心，顾晚菲的头便的黑黄黑黄的。
连带着裴时渊黑色礼服上，也满是绿色的点点。
「滚出比赛，滚出中国！」
「也幸好，代替国家比赛的，是我们。」
所谓，邪不压正。
20
顾晚菲破坏比赛规则，有资本介入，最后她被关了一年后遣送回国。
裴时渊不知情，只是丢了工作。
听说去了山区教书。
再次见他，是一年后我回国离婚。
我和他在民政局见面时，他满脸沧桑，一年就老了许多。
「确定了就签字吧。」
工作人员把回执单放在桌上，我写上自己的名字。
裴时渊的呼吸沉重，他还不动笔。
「对不起，阿赞。」
「我辜负了你，辜负了老师。」
他不敢看我，却身体颤抖的不停。
「裴时渊，我们领证那天，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可你说，你接受不了师生恋。」
「所以，我毕业了，我申请留校，我和你做同事，你会不会把我介绍给别人，不是以你学生的身份，而且以你的妻子。」
「可我等啊等，直到毕业那天，你搂着顾晚菲，替她挡酒。」
我笑着看他，声音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裴时渊张了张嘴，他想解释什么。
我却打断了他。
「我们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因为别人，是你给了别人机会，你其实没有你想象爱我的，只是承诺罢了。」
「签字吧，体面的分开，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
最后，我笑着出了民政局。
那天，天气不错。
21番外
「喂，君越，你不要教你女儿学三了，她已经学会了，今天该学四了！」
君乐宝咿咿呀呀的叫着：「麻麻，三三。」
我无语的扶额，「叫妈也没用。」
不知怎么了，这个丫头和他爹一样，喜欢三这个数字。
「老婆，三可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侣名字。」
「你忘了，你叫打三神，我叫三。」
我……
好吧，但愿他一生都不知道真相。
「乐宝，别念三了，喝奶啦！」
君越一个狗头凑过来：「老婆主人，我先喝。」
玛德，谁知道这家伙人前人后这么不同。
「gun你奶奶的二股劲背心。」
……
生命是有光的，在我熄灭以前，遇到了。
——
（全文完）

15
回到酒店，我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
核心技术需要静下心来设计，除了吃饭君越会送上来。
其他时间，我没有打开过大门。
直到比赛日前一晚，我才去楼下的花园晒了晒太阳。
「君越在屋子里养了个女人你听说了吗？」
「就是，明明是团队的项目，他顶着所有压力不给组委会透露，还真以为她一个人能行。」
「要是输了，最后丢的是我们大家的脸。」
……
我坐在凳子皱眉听着。
我从来都不知道，外面竟然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听说君越堵上了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和学校赌，就是为了给那个女人争取时间。」
「她叫什么来着？」
「打什么神。」
「三。」
「打三神？」
「原来君越叫三是因为这个。」
……
他们切切私语着。
我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君越一身高定西装从远处走来，脸上还有那天打架留下的青紫。
「你们在说什么，明天的稿子都背好了？」
他声音沉沉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男人，恋爱脑，给自己叫三。
「你不给我们看核心技术，我们怎么准备，好的都让你的心上人拿走了。」
「就是就是……」
我的位置正好在树后，君越没看见我，还真是越说越离谱。
「难道奖金你们不分？」我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
「保密技术的原因是，我们团队现在有内鬼，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看向那个最刻薄的人，眯着眼打量她「难不成，你就是内鬼。」
「拼了命的想要技术，然后再去通风报信吗？」
「胡……胡说。」
她终于慌了，我也知道就是她。
16
人群终于散了。
我勾了勾唇，不好意思的看着君越：「对不起君越，害你受伤，还替我承担了这么多。」
君越伸出手想摸我的头，我下意识的躲开。
他有些失望的笑了笑，随后掏出手机，里面是医院里顾晚菲抱着裴时渊的胳膊，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配不上这样好的你。」
「你要是真不好意思，不如以身相许。」
君越声音淡淡的，却说的我不敢回应。
我对裴时渊，真的爱过。
现在的我，心里已经不敢再放下任何一个人了。
爸爸那么厉害的人都会看错，我不敢再把自己陷入泥沼。
我没回应他，只低低的转移话题。
「我在内鬼手机里，放了监听病毒。」
「他们已经联系了好几次，只是没说重要的，今天这样一炸，会有好消息的。」
君越的眼神复杂，却没戳穿我的小把戏，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入夜，比赛就在这里进行。
所有参赛选手都需要去。
但可以戴面具。
这里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代号。
君越替我准备了白色的面具，我没选择带。
今天，我要彻底做个了断。
掀开顾晚菲的面目让裴时渊好好看看，到底变坏的是谁。
17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让我们抽签决定谁是一号。」
最后，我们是抽到五号，裴时渊和顾晚菲一号。
他们的中心设计一出，评委都暗暗吸气。
这原本是我们的设计，一群小偷罢了。
身后的组员纷纷叹气，只有那个内鬼，高高的抬着头。
我瞟了她一眼，她立刻也装作难过。
还真是校友。
会演。
展示完，顾晚菲作为主角上台演讲，她一身高定礼服，灯光聚集在台上，她看着的一直都是裴时渊方向。
君越担心的看着我，怕我吃醋吗？
我好笑的咧了下嘴角，一个小偷，什么烂偷什么。
我怎么会吃醋呢？
我想的只是现在她多么光鲜亮丽，一会就得摔得多惨，还真是可惜了这高定的裙子。
我准备了一筐臭鸡蛋，就在舞台后面。
18
很快，比赛轮到我们。
君越站起来，他替我上台。
裴时渊看到君越，面具下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盯穿。
随后，他来找我。
我没给他眼神回应，只看着台上的人。
刚刚我才知道，君越为了把我的身份保密，甚至还动用了他爸爸的人脉。
他，一个最不喜欢靠家里的人，愿意为我做到此，我无以为报。
只能用我的研究成果，让他赢。
「大家好，我是三，也是三组的队长，本该由我来替大家讲解我们的项目。但是抱歉，这个项目是一个人的成果。」
突然一束光打在我的身上，君越不知什么时候准备了一束红玫瑰：「她勇敢，坚韧，聪明，热烈，我替三组所有人感谢她。」
我还没反应过来，裴时渊突的站起来：「你叫三？」
「还真是个好名字，配你。」
裴时渊气的浑身发抖，他看着我，眼神变得警告。
仿佛，我接了那花，他就要毁天灭地。
君越站在台上，他要我上去。
「这该是属于你的荣耀。」
「好。」
「那今天，我就让大家好好看看。」
我把项目讲完，顾晚菲脸色通红，她像是没有想到我也在这，更不会想到我会出这么大风头。
我们本就是最落后的组，上报内容的时候君越都替我压着。
所以这是我的第一次首秀。
也是绝杀。
我没什么扭捏的。
戏台子已经搭好，也该上场了。

5
冷漠又疏离。
对，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
即使没有离婚，他也不会承认我。
我转身对上他的眼睛，突然就释怀了。
「是，我也不认识您，年纪又大，又没品位，和一群死三八坐在一起的教授能是什么好人。」
「嫁给你的妻子才是触了天大的霉头，我真是心疼她，有你这样管不住麻雀的老公，只会随意招惹。」
我盯着他，一眨不眨的看着。
彻底失望。
裴时渊喉结动了动，我看到了他眼里的不可置信。
再乖的人，也会变的。
我知道，他不认我，是想让我离开这个圈子。
不会因为他的出现改变现在的生活。
他老是用他以为可以保护我的方式，可他错了。
我不需要做他的金丝雀。
一个无名无份的人，都闹到了离婚的地步，除了顾晚菲没人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妻子。
还真是失败的彻底。
6
他不认我，我也无需再躲。
三瓶威士忌送上去，裴时渊喝了一杯又一杯。
顾晚菲坐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
「时渊，少喝点，明天还有交流会呢。」
她声音娇滴滴的，一旁的男教授眼睛也亮了起来。
「顾老师，你和裴教授是……」
顾晚菲立刻面色红润低着头：「裴教授是我的老师，我的研究生是他带的。」
「哦～」大家起哄的声音传来。
「那你可得敬裴教授一杯。」
酒杯还没递到顾晚菲脸上就被裴时渊抢了过去。
「她酒精过敏，我来喝。」
就是这样，裴时渊从来都不觉得他一个有妇之夫替别的女人喝酒有什么。
他内心坦荡，却把我伤的透彻。
好在，我不在乎了。
顾晚菲害羞的低着头，眼神也不断飘向我这边。
「渣男贱女，喝呗，谁能喝过他。」
我看了眼手机，还有三十分钟才能下班。
三瓶威士忌已经见底，大部分都是裴时渊喝的。
果然，他少见的醉了。
「酒保，送我去厕所。」
裴时渊手指指着我站的方向，还有十五分钟，我就下班咯。
我懒得理他，尼桑就在远处站着。
一般情况下，男客人喝多会有专门的人来伺候上车。
但今天，就是没一个人上前。
「沈赞，我要上厕所。」裴时渊喝多了酒，高大的身体直直朝着我。
「喂，起来。」
7
裴时渊趴在我的身上，用力的抱着我，仿佛一个没家的孩子。
疯了，怎么会这么形容他。
顾晚菲也从卡座起来，要过来接人。
裴时渊低低的嗓音从耳边响起。
「老婆，带我回去。」
我呆愣在原地，心头却泛上恶心。
「gun你奶奶的二股劲背心，谁是你老婆。」
我把他推在地上，转身就要走，尼桑立刻开嗓。
「Shen，你在干什么！」
我立刻低低啜泣起来：「Boss哥哥，他摸我。」
尼桑爱钱，但是有底线，他的场子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然，以后哪个学生愿意来他这里兼职。
所以下一秒，裴时渊连带着一群人，都被赶了出去。
「结账。」顾晚菲气鼓鼓的看我。
「一万二。」我拿着笔，一眼都不想看倒在计程车上疯狂叫老婆的某人。
「人民币？」顾晚菲掏出手机。
「这是英国，花的是镑啊老姐姐。」
「抢钱吧。」
「明码标价的。」
嗯，就是刚标的。
谁让某人不看价格就点，那就狠狠杀他一次，解解气。
尼桑也是默认的。
顾晚菲拿出手机准备支付。
结果扫了三次都是余额不足。
「啊哦，顾老师，工作一年，连个酒钱也没有？要不也来这里兼职吧，待遇不错的。」
我笑着看她，顾晚菲脸色刷的通红，她狠狠地盯着我，周围的老师也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办，她不会让我们a吧，那酒可大部分都是裴教授喝的。」
「别管谁喝，反正是她拉我来的，我可不付钱。」
……
半天，顾晚菲都凑不够，她急火攻心，只能盯着我缓解尴尬。
「你就是抢劫，三瓶威士忌能有这么贵？叫你们老板来！」
「哦，那我报警了。」

大一那年，我和我的大学教授仓促结婚。
四年来，都是我在舔他。
可最近他变了，他叫我老婆，甚至会主动吻我。
临近毕业，我猜他是不是要公开我了。
可一切幸福都是烟火，转瞬即逝。
毕业晚会那天，顾晚菲回国。
裴时渊替她挡了三杯酒，甚至还搂着她的腰。
可明明我也在会场。
「裴时渊，我要回家了。」
我把信息发出去，心里默念，这是我最后一次舔他了。
1
回家，回我们的家。
我想，如果裴时渊现在从宴会厅出来，那我就原谅他。
毕竟，我是他的妻子。
只是挡酒罢了，或许他有理由呢，我愿意听他说。
可我等了好久，等到这个理由都无法说服我自己了，也没等到。
最后宴会散场，裴时渊才抱着顾晚菲出来。
顾晚菲好像喝多了，面色潮红，两个人贴的很紧。
我躲在一旁，心脏紧紧的缩着。
裴时渊是有洁癖的，我用了一年才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两年我们才圆房。
可现在，顾晚菲只动动手指便成功了。
裴时渊不仅替她拿外套，现在还搂着她。
眼泪吧嗒吧嗒掉，心脏像是被什么捏着，委屈又痛苦。
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给我机会，答应结婚。
「阿渊，我们没机会了吗？」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我看着顾晚菲抬头，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那声音听的人心尖发颤。
想来他也是喜欢这样的。
可我是他的妻子，如果裴时渊点头，我就要和他离婚。
哪怕违背爸爸的遗愿，我也要这样做。
我不敢错过一秒他的表情。
可我在风里太久了，久到连发烧都不知道。
脑袋越来越沉，我嘭的倒在地上，打破了所有画面。
直到那时，我也没能等到他的回答。
「阿赞！」有人叫我。
不一会儿，我感受到了裴时渊的气息，混杂着酒水和香水味。
很讨厌。

3
我不理解裴时渊为什么不离婚。
或许还是因为爸爸去世前的承诺。
他是个好人，却不是好的伴侣。
四年过去，他的真爱出现。
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我想同他说清楚，顺便回家把我的东西搬回以前的屋子。
主动为我们错误的婚姻画上句。
可一开门，便看到了不速之客。
顾晚菲穿着我的睡衣拿着锅铲，仿佛女主人。
「你就是沈赞吗？」
她笑的坦荡，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我的眼神，甚至还把胸脯挺得更高。
「赞赞，快进来，这几天时渊病了，一会才回来。」
还没离婚就住在一起了吗？
也是，或许裴时渊早就留好了顾晚菲的位置，只等着我腾。
我阔步走进去，无视她的笑容。
直接进了卧室，拉出皮箱就放衣服。
「这是干什么？」
她跑进来就要拦我。
「滚开，知三当三，我给你们腾位置。」
这句话刚出口，门外便传来了换鞋的声音，是裴时渊回来了。
顾晚菲立刻委屈的红了眼眶，像是要掉下泪来。
和电视里演得一样。
「下三滥。」
我暗暗咒骂，心里更加想要立刻离开这个家。
裴时渊，也是个衣冠禽兽。
我气到浑身颤抖，只觉得他虚伪。
就非要恶心我这一下吗！
明明，他才是最想要离婚的那个。
「阿赞。」虚弱沙哑的声音传来。
裴时渊从门外进来，脸色苍白的厉害，顾晚菲立刻躲到了他的身后。
裴时渊皱了皱眉，可眼神却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菲菲，多谢你照顾我，你先回去吧。」
裴时渊要赶她走，顾晚菲立刻委屈起来。
「我不走，时渊，我要和沈赞解释，她怎么能说我知三当三呢？」
「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她怎么能这样说。」
裴时渊听了，眉头更是皱成了小山。
「胡闹。」
我不想听他们打情骂俏，也不想看，即使心碎成了千百瓣，也得忍着。
我收拾衣服的手没有停，嘴里也自顾自不停的说着，像是在遮掩难过和愤恨。
「离婚协议书在我包里，我已经签了，下周一去民政局离婚，三十天静默也不怕，我会住在原来的房子，到时候我可以自己过去，财产分割你的我不要……」
「不离婚。」裴时渊猛烈咳嗽着，急着要打断我。
「我不离婚，阿赞你听我解释。」
「菲菲是我第一批带出来的学生，我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但只是师生之间的，你不要多想。」
「我不在乎，我只要离婚。」
「裴时渊，我毕业了，我不需要你管了，你也不用再考虑我爸爸的托付，是我不喜欢你了。」
「你别逼我，我……嫌你脏。」
他这样说，好像不懂事的人是我。
可顾晚菲呆在我们的家，穿着我的衣服。
所有的所有，都是裴时渊给她的特权。
他并不清白。
我的话堵住了裴时渊的嘴，顾晚菲躲在他的身后，露出胜利的微笑。
我知道我不该哭的，会丢人。
可我忍不住，爸爸去世后，裴时渊就是我的天。
可现在天塌了。
搬行李的时候，衣服太多，根本放不下。
裴时渊看不下去，从后面接过包裹替我装着。
「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他温和的说着，好像我的暴怒只是幼稚。
就是这样的无力，像拳头打在棉花上。
不疼，却无法呼吸。
最后我走了，对着顾晚菲兴奋的脸，上下看了一番。
「顾小姐，你身上的衣服，算我送你了，本就是地摊货，不值钱。就像二手货，我从来都不稀罕，希望你也不要当个宝贝似的。」
我不也包括这薄薄的天。
一个月后，我放弃了留校机会，却也没离成婚。
三十天静默期结束，裴时渊没去签字。
听说他出了车祸，就是我放弃留校的那天。
室友说，是他急着去核实留校名单。
我懒得去想他着急的原因。
或许是他怕我留下。
又或许，是他怕顾晚菲没有留下。
因为那天，我在留校名单上也看到了顾晚菲的名字。
三天后，班级组织去医院看他。
其实我也去了，顾晚菲就在他的身边，喂他吃水果，欢声笑语。
看到那一幕，我到底还是难过的。
所以我没进去，只在门口待了一会。
第二天我就出国了。
我报了伦敦的大学。
机票提前了一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