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轩辕凤燃阿宝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女帝重生,皇叔他独得恩宠by轩辕凤燃阿宝》,由网络作家“一朵高贵的棉花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宝的父皇,是轩辕老皇帝。老皇帝在朝堂上,是大启朝颇有作为的一代明君,但唯一的污点便是年轻时夺嫡,杀了许多兄弟姐妹。大概是人伦惨剧,杀孽太重,以至于老皇帝子嗣凋零。阿宝出生时,有五个皇兄,等阿宝十六岁时,还是只有五个皇兄,且这五位皇兄一直把亲父皇当榜样。老皇帝晚年,五位皇兄明枪暗箭,招招致命,防不胜防。杀来杀去,最后竟然杀得只剩下了阿宝一个。老皇帝当初杀兄弑弟也要夺下皇位,如今,自然死也不肯将皇位拱手让给其他轩辕皇室宗亲。于是,一道圣旨,阿宝从皇女变成了东宫皇太女。阿宝茫然望着铜镜,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回到从前?按照温贵妃的话,这个时候,是她刚刚成为皇太女,老皇帝想起她还没成亲,而皇室子嗣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于是,着急忙慌下了圣旨,...
阿宝的父皇,是轩辕老皇帝。
老皇帝在朝堂上,是大启朝颇有作为的一代明君,但唯一的污点便是年轻时夺嫡,杀了许多兄弟姐妹。
大概是人伦惨剧,杀孽太重,以至于老皇帝子嗣凋零。
阿宝出生时,有五个皇兄,等阿宝十六岁时,还是只有五个皇兄,且这五位皇兄一直把亲父皇当榜样。
老皇帝晚年,五位皇兄明枪暗箭,招招致命,防不胜防。
杀来杀去,最后竟然杀得只剩下了阿宝一个。
老皇帝当初杀兄弑弟也要夺下皇位,如今,自然死也不肯将皇位拱手让给其他轩辕皇室宗亲。
于是,一道圣旨,阿宝从皇女变成了东宫皇太女。
阿宝茫然望着铜镜,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回到从前?
按照温贵妃的话,这个时候,是她刚刚成为皇太女,老皇帝想起她还没成亲,而皇室子嗣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于是,着急忙慌下了圣旨,为她择夫。
今日,便是各世家子弟入帝都,在御极殿前比武。
阿宝紧攥的手心冒出了冷汗。
也就是在比武场,她对裴归尘一见钟情,从此万劫不复。
裴归尘换子,篡位,辜负她,杀她。
整个轩辕皇室宗亲,因她识人不清,无一例外,尽皆惨死。
无论如何,一切惨剧尚未发生,她还来得及阻止。
皇太女的软轿仪仗已在长乐宫外等着了。
阿宝又被温贵妃拉着手叮嘱良久,这才启程前往御极殿。
接下来发生的,和记忆里一样。
被买通的苏公公一路提起了好几位红单上的世家公子,最后,装作不经意的,着重夸了好几遍裴家的大公子。
阿宝听得很敷衍,心里盘算着找理由把苏公公贬出宫。
到了御极殿前,那座刚翻新的比武台,富丽堂皇。
比武台边,尽是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场面极热闹。
“父皇。”
阿宝恭敬行了宫礼,准备入座,突然,一公子提剑朝她刺来。
刺杀突变,禁卫军反应再快也来不及救她。
眼看她就要丧命剑下,一袭白衣掠过,生生替她挡下那一剑。
阿宝只听噗嗤,鲜血四溅。
一瞬间,她的鼻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殿下别怕,没事了。”
这声线温润却坚定,透着对她格外的珍惜。
但,阿宝浑身发冷。
裴归尘比她高许多,奄奄一息倒下时,她抱不住他,同他一道跌倒在地。裴归尘心口的剑伤还在流血,他惨白着脸抬起头,那双温润如月的眸子里透出一抹失而复得的欢喜。
仿佛他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终于走到她身边。
四周刀兵纷纷,嘈杂混乱,她怀里的裴归尘,白衣染血。
天本就冷,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御极殿前那株沧桑老树停着一排哀啼的乌鸦,此情此景十分悲伤,而裴归尘那一身玉骨风华。
美人落难,本就美不胜收。
而且,这美人还是因保护她,才生生受的一剑。
再铁石心肠,都会感动的。
阿宝前世,亦是被这一幕震撼落泪,身心皆相付。
但此刻,阿宝默念色即是空,果断在脑海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又响亮。
多年前,三皇子起兵逼宫失败的时候,所有和三皇子有牵扯的世家都受到了老皇帝的忌惮。
淮南裴家也是其中之一,早已渐渐败落。
这次她择婿,钦天监卜卦,算出一轮玄月落在裴家。老皇帝一听,便特意开恩,允裴归尘进了她的择婿红单。
疑心重如老皇帝,也没想到,这都是裴归尘设下的局。
今日刺杀,裴归尘暗中安排了一出舍命相救。之后,那名刺客会一口咬定主使者是凤燃王。
再后来,她会因救命之恩,留裴归尘在宫中养伤。
裴归尘会写下《卿卿赋》,再装作不经意让她瞧见,赫然发觉,他其实一直默默衷情她。
再再之后,便是她想尽办法,不惜忤逆圣旨,也要收他裴归尘为东宫正夫,一生一世只他一人。
而,这只是裴归尘的第一步。
“回禀公主殿下,裴大公子的药粉里被恶意掺了毒,导致伤口溃烂,流血不止。”
“什么毒?祛毒了吗?”
“老臣已命医士着手祛毒,先内外服药止血,再剜掉腐肉,重新包裹伤口。只是这毒,十分诡异,见所未见。”
寒风呼啸,阿宝裹紧了狐裘披风,“裴归尘会死吗?”
老太医据实道:“虽然裴大公子体弱伤重,好在此毒被发现得及时,日后好好将养,不会有大碍。”
阿宝心下了然,似笑非笑的扫了苏公公一眼。
苏公公打了个冷颤。
阿宝随即借口准备午膳,打发了苏公公,单独留下老太医。
“此毒交与谢无碍,告诉他,查清来历。”
老太医以为阿宝欲一查到底,替救命恩人裴归尘出气。
不疑有他,当即应下。
但阿宝心里却盘算了许多。
裴归尘前世杀她的七根镇魂钉,手法恶毒诡异,不像来自中原。她重活一世,调查七根镇魂钉来历本就在谋划中,裴归尘此番给他自己下毒,加重她的愧疚感,恰好给了她突破口。
她倒要追根究底,查清这毒和七根镇魂钉究竟来自何处。
这时候,太医们处理好裴归尘的伤口,纷纷退下。
阿宝一进屋,苦涩药味扑鼻而来。
光是闻着,她都要苦得将胆汁吐出来。
而床榻上的裴归尘睡得浑浑噩噩,似乎做了极其可怕的噩梦,喃喃着,“殿下别怕,没事的,没事了。”
阿宝心底冷笑。
淮南裴家大公子,麒麟榜首,不光学问好,剑术也是一等一。
他自幼习剑的底子并不孱弱。
而刺客那一剑算准了,不伤及要害,只是皮肉伤。
裴归尘装孱弱,装得像极了。
前世被骗过一次的阿宝,咬痛舌尖,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
“这宫城禁苑,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我从小活得如履薄冰,只知人心险恶,我想活,就得送别人去死。”
“但不曾想到,你裴归尘竟不顾性命,替我挡剑。”
阿宝十分配合裴归尘的戏码,在床榻边坐下,握住裴归尘的手,含情脉脉道:“裴归尘你快点好起来,别离开我。”
适时的,裴归尘茫然睁开了眼睛。
他清冷却温柔的嗓音,藏着小心的欣喜,“公主殿下。”
阿宝努力装出关心,“你感觉好些了吗?”
裴归尘的眼睛却亮了亮,满是欣喜,“公主殿下愿屈尊来此探望,在下伤得再重,也会好的。”
阿宝很想演娇羞,但她演得很差劲。
活像面部受损,尴尬抽搐。
诡异的沉默里,她无话可对裴归尘说。
裴归尘却突然问,“公主殿下适才所言,都是真的?”
阿宝诧异,惊愕。
佯装一副内心阴暗面被裴归尘知晓,难堪的模样。
她低下头,“你,你都听见啦?”
“嗯,都听见了。”
裴归尘眼里满是怜惜,似乎比她还要难过,“若能早遇见公主殿下便好了,公主金枝玉叶,生来便该受尽宠爱,活泼娇憨,不该吃一点苦的。”
阿宝曾被钉下七根镇魂钉的眉间、腕骨、踝骨、心口、喉咙,再次袭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她见裴归尘,如见一条见血封喉的毒蛇。
他嘶嘶吐着剧毒信子,而她的后脊骨窜起一道森寒冷意。
大概是阿宝突然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裴归尘蹙眉,只当阿宝怕幼时吃的那些苦头,便小心翼翼的,试探的,珍而重之的握住了她的手。
似被毒蛇缠住了手,阿宝心底直犯恶心。
她借着端药的机会,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抽回了手。
但阿宝不愿亲手喂裴归尘喝药,只想把整碗药泼他脸上。
一时,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阿宝:“……”
裴归尘:“……”
阿宝端着药碗,“唉,这药凉了,我再给你热热。”
话落,阿宝起身,迅速出了屋。
却猝不及防的,迎面撞见老皇帝的御驾。
金车华盖,宝马银鞍。
阿宝呆愣太久,连裴归尘都瞧出了异样。
他不再期待,反倒扯了扯她袖角,解释道,“殿下莫要误会。那日替殿下挡剑,是出于归尘的本心,归尘从未想过挟恩图报。”
阿宝骤然回神,只见裴归尘眼眸里,满是失落。
在这一瞬,阿宝心里闪过无数念头。
只有她重活一世吗?
若,眼前的裴归尘,是前世的裴归尘呢?
心绪极乱,阿宝在床榻边坐下,握住裴归尘的手。
她装得情深,柔声细语的,“裴哥哥,这几日你高烧反复,深受伤口疼痛折磨,我可心疼了呢。”
“只是我从小到大,从未下厨亲手做过吃食。”
“实在是不知,这骨汤面该如何做。”
话落,裴归尘的脸色煞白。
阿宝佯装懊恼,“若早知裴哥哥喜欢,我定早早学了。”
此言砸下,裴归尘眸底的震愕终于藏不住。
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失控的抓住阿宝手腕,震愕追问。
“从未下过厨?!”
手腕被攥得极疼,阿宝蹙眉。
见状,苏公公着急提醒,“裴大公子,公主千金之躯,自然无需亲自下厨!您快些放手,公主手疼呢!”
裴归尘不放。
他仿佛心口又被捅了一刀,“你怎能不知骨汤面?”
阿宝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装做疑惑,“我为何一定得知道那骨汤面呢?裴哥哥,那碗骨汤面很重要吗?”
话落的那一刻——
裴归尘的脸色煞白得,比被一剑穿胸时,还要惨烈。
“是为我学的……竟是,为我学的。”
阿宝的心覆上了一层厚厚冰霜。
是啊,那碗面,我是特意为你学的,裴归尘你才明白吗?
前世,刺破满手的燎泡时,阿宝仍快乐地想,裴哥哥救了我呢!一碗暖胃的骨汤面算什么,为裴哥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可所谓救命之恩,全是裴归尘算计。
阿宝恶心反胃得厉害,欲抽回手,奈何裴归尘攥得太紧。
他像得了癔症,一遍又遍的喃喃,“是为我学的…竟是特意为我学的。”
阿宝心底冷笑,见他眼里竟有痛苦,更觉讥讽。
她装出一副见不得裴归尘失望的样子,温柔体贴,道,“不就是一碗骨汤面嘛!裴哥哥你等着,我这便请教御厨。”
“但在我煮好面之前,裴哥哥……”
阿宝探了探裴归尘的额头,装模作样的,担忧道:“你得让太医好好瞧瞧!我觉着你好像烧糊涂了,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很快,得到命令的太医们蜂拥而入。
阿宝顺势挣脱了裴归尘的手,连连往后退。
裴归尘却仍伸手想攥住她,幸好太医们为了施针灌药,强行将他摁住。
紧接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床榻上的裴归尘颇为狼狈。
阿宝没有错过裴归尘泛红的眼里,一闪而逝的疯狂、狠厉。
她越来越看不懂裴归尘了,不知他哪处真哪处假,又哪里挖了坑,只等她傻乎乎自寻死路。
阿宝憋闷,收回裴归尘身上的视线,转身推开门。
寒风夹雪扑面而来,很冷,却足够令她清醒。
阿宝挥手唤来苏公公,仔细吩咐了一番。
苏公公一去一回,很快,食材便悉数被送进了西院的小后厨。
其实,就算裴归尘不提,她也要下厨煮面的。
今日可是一个极特别的日子,谢无碍不久前传来的秘信,已替她打听好了凤燃皇叔的口味。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变得厨艺精湛,为了顺理成章,她特意点了老御厨的名,命老御厨跟着进西院。
老御厨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要教大启的东宫储君煮面。
万幸,公主确实聪慧,糊掉两次锅之后,尊贵的公主殿下的煮面手艺,总算好了许多。
“看来本宫极有厨艺天分呢!”阿宝微笑。
老御厨抹着汗,狂点头:“公主殿下天赋异禀,天纵奇才。”
一切的发生只在短短须臾之间,黑衣蒙面人如来时一般,如鬼魅幽灵,在守卫森严的西狱无声无息消失了。
一个时辰后,阿宝在煮银耳莲子羹时,听说了刺客的死讯。
她看向屋内,轩辕凤燃正靠在窗边擦拭他的剑。
那柄剑,其实也很像刀,通体银光,薄且锋利,削铁如泥。
在人屠王的不败传说里,那柄剑喝过无数人的鲜血。
大概是她视线里的探究太深,他回望过来。
他们两人的剪影隔着一方院落,东院虽不大,但老树积雪,暴雪天里,月色都哀凉。
阿宝不禁想,轩辕凤燃行事缜密,前世究竟如何从暗杀一案中脱身的?
但轩辕凤燃却似乎根本不在乎刺客死讯,蓦地,目光淡淡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她手边的小锅里。
“小阿宝,你那银耳莲子羹再煮,就成灰了。”
一低头,汤底都快烧没了,阿宝这才慌忙提锅,灭火。
张老太医见多识广,被顾七绝请去验毒。
回来之后,便进东院寻公主殿下,将所知细细汇报了,“那刺客死状恐怖,舌头溃烂成肉泥,腹部肠穿肚烂,听西狱的仵作所言,是中毒,只是不知是何种毒药所蚀。”
阿宝默然道:是怨娘。
果然,不过两三刻,张老太医便又有消息传来。
“老夫在古籍上查到了,是一种名为怨娘的毒物。此毒来源于一种稀有毒草,只生长在干旱沙地,越炎热,此毒草长势越好。”
阿宝毫不意外,但却故意问了一句。
“这毒草,长在何处?”
“北边蛮族十六部里,阿诗勒部的圣山赤炎。”老太医答道:“古籍记载,怨娘的提炼秘法只有阿诗勒部的老巫知晓。”
阿宝默然点头,抬头看向天际。
今夜无星,只一轮凉月,黑云沉沉,仿佛天要塌了。
之后,顾七绝带着手下虎卫,挨家挨户彻底搜查可疑者。
闹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鸡飞狗跳。
刺客死后的第三个时辰,阿宝奉诏,进太极殿,面见老皇帝。
刚进宣室,便听见了老皇帝愤怒咆哮——
“贼心不死的蛮族!竟胆敢妄想犯我大启!真是可恶!”
龙颜大怒,阿宝整颗心如同悬在钢丝线上。
进了宣室,环顾周遭,竟只有她,老皇帝,顾七绝三人。
老皇帝吹胡子瞪眼,杀意凛然。
阿宝端上玉碗里的银耳莲子羹,孝顺道:“这些日子风雪,又冷又燥,儿臣为父皇炖了莲子羹,父皇您饮些,保重龙体。”
老皇帝怒意未消,但见了那一碗莲子羹,还是被哄得十分舒心,感叹道,“你是孝顺的。”
阿宝一边搀着老皇帝坐回御榻,一边恭敬道:“时时刻刻惦念着父皇,是儿臣的本分。”
老皇帝喝完了一整碗莲子羹,总算稍稍平静。
而这一会时候,阿宝也从顾七绝的口中,听完了整件事。
顾七绝这一通人仰马翻的搜查,只证明——
并无任何可疑者潜入西狱。
而刺客伏诛,被押进西狱看守时,经过了西狱的彻底搜身,绝无可能夹带毒药。
但那残忍死状,确实存在。
因此,唯一可能是,刺客行刺前服了毒,到时候便毒发身亡。
而那诡异毒药来自蛮族,出自蛮族老巫之手。
老皇帝也清楚这一点,才有了阿宝进门时,撞见的龙颜大怒。
宣室内极静,老皇帝威压极重。
阿宝是领了调查刺杀案的,这段日子和轩辕凤燃走得近,虽说今早在藏书阁楼见老皇帝时,给出了一番说辞。
皇陵很安静。
阿宝躺在棺材里,静静反思人生。
十年前,她阴差阳错登基为女帝,娶麒麟榜首裴归尘为皇夫,生下了冰雪可爱的小太子元昭。
眼看就要一手缔造出大启朝的繁华盛世,她却死了。
死在了枕边人裴归尘的手中。
七根镇魂钉,一副青铜棺,再灌满一棺材的滚烫赤红铁水。
裴归尘竟如此恨她,要她的灵魂困在青铜馆中,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后的第二年,裴归尘便册封江南王之女,也就是她的表妹——萧净月为天盛的新皇后。
她听见他们洞房花烛的旖旎声音。
萧净月娇滴滴地喊,归尘哥哥,腻得让她这个死人作呕。
这之后,新皇后待小太子的好,满帝都交口赞誉。
阿宝心底,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虎毒不食子,裴归尘到底没有放任萧净月苛待、伤害他们的孩子。
直到有一日,萧净月身边的侍女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皇后娘娘,这东宫就一座,您以后会有嫡亲皇子的,那小太子是前朝女帝所出,您得防着呀!”
“谁说元昭不是我亲生?”
萧净月得意,“那轩辕贱货的孩子一生下来便死了,元昭是我与归尘哥哥的亲生子。如今归尘哥哥称帝,我成了皇后,元昭是太子,总算是真正的一家团聚了呢。”
作为一个死人,阿宝的脑子没有当女帝时好用了。
但萧净月的话,她还是听懂了。
裴归尘改朝换代如此轻松,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他仍立元昭为新朝的太子,将来的皇室血脉仍旧有轩辕一份。
可真相是,她的孩子早就死了,萧净月的孩子替代她的孩子享受了一切。
她在青铜棺里承受着蚀骨剧痛,生出了怨,恨,和杀意。
但她已经死了,她什么也做不了。
阿宝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她的帝座,如今坐着裴归尘。
接下来的十年里,轩辕皇室宗亲一个接一个,以离奇古怪的方式死去。
她知道,帝都里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是裴归尘的手笔。
却因为裴归尘日渐坐稳帝位,而无人敢反抗。
一直到小太子元昭改姓,从轩辕改为裴。
大启朝最后一位轩辕皇室,轩辕凤燃,她最讨厌的那位皇叔,带着六十万的凤字旗铁骑南下,马踏帝都。
这一仗打得艰难,但轩辕凤燃最后还是赢了。
裴归尘被囚,萧净月被废。
可距离皇位仅仅一步之遥,轩辕凤燃却没有登基。
打胜的那一日,轩辕凤燃为小太子裴元昭改回了轩辕姓氏。
小太子登基大典的那一个前夜,偌大的太极殿上,死寂。
轩辕凤燃提着一壶桂花酿,和小太子对饮。
那白瓷瓶身刻着一行笨拙幼稚的字迹,边缘磨损得厉害,分明是被人日日夜夜用指腹摩挲着。
酒过三巡,脸酣眼热。
轩辕凤燃瞧着小太子,透过小少年,拼命寻找故人的影子。
可最后,轩辕凤燃颓然,“你这眉眼为何一点也不像你母皇?”
话音未落,轩辕凤燃突然拍了拍小少年的肩膀。
小少年看着血迹尚未干透的黑铠,轩辕凤燃腰间一长一短两柄刀,眼底生出了惧意。
轩辕凤燃却把凤字旗铁骑的虎符随意塞进了小少年的手心里,摩挲着酒瓶的笨拙字迹,嘶哑道:“放心,这天下永远是咱们轩辕家的,也就是你轩辕元昭的。”
阿宝发现,她竟从始至终,都未看透这位凤燃皇叔。
他是人屠王,拥兵自重。
她在位时,日日夜夜提防他,生怕他带着凤字旗铁骑杀入帝都,要了她的小命,夺取她的帝位。可是,从她登基为帝至今,他唯一一次踏进帝都,却是带着六十万铁骑来替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