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的盯着我：“莫云鸢，你是不是不识好歹？！我们见你晚饭没吃多少，才好心去买糕点来给你……”
我眼角滑落的一滴泪落在了秦峥的手上，抬眼看他：“秦峥，我们自小青梅竹马，你忘了莲子对我来说无异于是要命的毒药吗？”
秦峥手彻底松开了，有些无措的开口：“我……只是一时间忘记了，每天事情这么忙，我哪记得这些。”
“你开口提醒我一句能要你命吗？我又不会硬塞给你吃。”
他一句歉意没有，却反而先来指责我没有实现开口。
他每天所谓的忙就是隔三差五带着陆芷儿逛街听曲和游山玩水。
想到这里我忽然就冷静下来了，对这样一个人我又还能说什么呢？
与其花时间与他争吵孰是孰非，不如多花一些时间早点休息。
可秦秦峥却不罢休：“芷儿特地提醒我让我给你买的糕点，不吃你好歹去跟她道个谢。”
这下我真的被气的笑出了声，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峥：“是我求你们去买的吗？她真好心啊，好心到差点想把我害死了。”
秦峥直接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走几步路能要你命吗？”
我感到一阵腹痛，额前开始冒冷汗。
强忍着想把手收回来，全身开始使不上力气就这么被秦峥拖着出去。
好像早知道我反抗不了一定会被拖着来，已经是亥时了陆芷儿却身穿半透的纱衣在院中踱步。
他们才子佳人相会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拖上我？
陆芷儿亲切的拉着我坐在她的床边，我手上的银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陆芷儿拿过我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我的手腕，一脸羡慕：“这是峥哥哥送你的么？我都没收到过如此精致的银饰。”
银铃铛是当初秦峥在我们成亲之前，亲自去城外万寿山的寺庙求来的，意在保佑我岁岁无忧，欢喜一生，
虔诚在庙中跪拜，手抄佛经，方丈也感念他的一片痴心才将铃铛给了他，上头巧妙的刻满了“佛”。
秦峥连忙说：“那我改日也去庙中替你求一个。”
我白着脸勾起嘴角：“别麻烦了，这个送你吧。”
取下铃铛系在她手上，秦峥脸色微变不悦的看着我，但也没说什么。

不知道。
到了傍晚，秦峥将我叫醒，弄得我头疼欲裂，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秦峥的语气是少有的温柔：“芷儿收到你做的护肤膏那些很开心，一直夸你做得好。“
他这副样子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可他的温柔是有代价的。
只有我让陆芷儿顺心了才能有，显得我可笑又廉价。
04
很快到了陆芷儿生辰那日，秦峥早早就将我叫醒。
他穿上了新做的衣裳整个人从头到脚是止不住的欢喜，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去迎亲。
趁他去备礼我正准备服药，却发现药瓶已经空了
我摸了摸越来越瘪的肚子心好像被割开似的疼的我忍不住流泪，也没了梳妆心思草草洗漱便上了马车。
见到我眼眶通红秦峥不悦：“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我合上眼竟忍不住在心中想象秦峥要是知道孩子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他回事什么样的表情。
在跟着侯府的下人来道后园的一路上，碰到了许多相识的世家公子小姐，看我的眼神无一不是带着同情可怜。
有些大胆的甚至还没走远就在我身后窃窃私语，秦峥快步走在前头根本没理会我。
“你说陆芷儿不会真的要去平国公府做小吧？”
“别瞎说，到时候实际上谁是小还不知道呢。”
“堂堂护国将军的嫡女竟落得如此下场，唉。”
我闻言手一碰到一边的墙，手上的镯子不知怎的就这样碎了。
那是秦峥刚成亲时还有心思在我身上时送我的生辰礼。
陆芷儿打扮的像只花蝴蝶，看到秦峥就扑了上去。
我环顾四周，看到了好多熟悉的物件。
都是价值千金的东西，看来秦峥快忍不住把家底都掏给她了。
陆芷儿款款走来，摇曳生姿，秦峥的眼中满是欣赏。
“我特地为嫂嫂留了个好位置。”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天空的日晕越来越大。
我像个提线木偶被她带到靠近湖边的位置，脚下的青苔清晰可见。
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陆芷儿阴测测看了我一眼，我心下咯噔。
陆芷儿自己脚一崴跌进了湖中拼命挣扎，秦峥第一个推开我跳下去将人救上来。
陆芷儿瑟瑟发抖蜷缩在秦峥怀里：“峥
眼。
陆芷儿从衣袖中拿出一条云锦帕子递给秦峥：“峥哥哥，这是我特地给你绣的，你看好不好看啊？”
秦峥捧在手里仔细观赏，明明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手绢他好像得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
我也曾亲手画了三个月的时间几乎快熬坏了眼睛为他绣了满幅的烈马奔腾图，换的秦峥在世家公子中名声大噪。
可还是被他轻易丢弃了。
想到这里心口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就在我伸手准备拿一碗燕窝粥，秦峥见勺子就要碰到一掌打在我的手背：“那不是你的，是厨房专门知道芷儿要来特地一早做的。”
看着微红的手背我晃了神，呵呵，什么厨房给她准备的，没有主人家的授意，谁敢私自动燕窝这等珍品。
我在烈日下跪了许久也没见厨房有这么贴心准备燕窝，方才厨房才说少爷在那为我准备了燕窝。
可我知道从来只有我为秦峥洗手做汤羹操持府中杂事，还要被他嫌弃年华老去。
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我进厨房。
陆芷儿摇了摇秦峥的手臂：“峥哥哥你好小气啊，就给嫂子一碗吗，我又不是猪，吃不来了这么多的。”
“不行，前段日子你大病了一场，身子都还没好利索，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听话，快吃。”
我讥讽看了她一眼：“是啊，你身子差可不是得好好补补，这可是上好的血燕，你府中哪里会有。
陆芷儿咬着下唇眼中噙泪：“嫂嫂是不欢迎我来吗？也是，我叨扰太久了该回去了。”
随即又转头宠溺的刮了一下陆芷儿的鼻子：“别胡说，有我在你就是府中的小主人，谁敢赶你走？”
我还好好在这里，秦母也健在，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成了府中的小主人了。
陆芷儿低声啜泣我听着心生厌烦起身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我以为陆芷儿在府中秦峥是不会踏入我房中一步的。
正准备熄烛火，秦峥推门而入。
手中拿着一摞子糕点，闻到了莲子的气味我开始浑身发痒。
秦峥走过来将糕点送到我面前：“新鲜做的板栗莲子酥，我特地买来给你的。”
我挥手将糕点翻落在远处才觉得好了许多。
秦峥钳住我的下颏
也不会再在意他去哪儿了。
夜深人静，窗外只剩知了在不停的叽叽喳喳。
我辗转反侧未眠手摸到了枕头下的药瓶，想到几日前大夫对我说的话心便钻心一般的疼。
“小姐，若能尽早堕胎，或许你的性命还有的救。”
“这孩子最多不出一个月也会没有，这药你每日服用便能安然无恙将孩子送走。”
想到这里泪如泉涌，我本想和秦峥商议经此一遭也省了。
说了大约也会换来争吵不休，连腹中他的亲骨肉他都能如此对待，又怎么会在乎我的性命呢？
想到这里我起身倒了水将药丸服下后便开始有了睡意。
秦峥直到隔天清晨才带着满身酒气回来，身后跟着陆芷儿。
她的腰间挂的玉佩和发间的玉簪都是上好的玉石，原来秦峥那日说的竟然是真的。
七日前秦峥罕见来我房中与我同眠，抱着我口中却一直念着的是陆芷儿的生辰他要如何为她准备贺礼。
“几日后是芷儿的十六岁生辰，我这几日冥思苦想也没想到要送她什么，胭脂怎么样？送个胭脂再加些我收藏的那些玉石，明日送去给能工巧匠打成首饰。”
“若是还有些剩余的边角料，你有什么想打的也一并打了吧。”
听着秦峥在自说自话，我不禁想起了一年前我的生辰之前，满心欢喜的和秦峥说我想要他收藏的玉石去雕刻些玉饰。
心想这是我们成婚后第一次的生辰，他一定会答应的。
可那是秦峥看着那些玉石一脸不舍，转头皱着眉冷冷的对我说：“这些都是千金难求的宝石，就这么打成首饰太可惜了，别再说这种煞风景毁宝贝的话。”
但是眼下秦峥却主动提出要拿出玉石给陆芷儿当生辰礼，而我只配用剩余的边角料。
想到这里我心中苦涩，秦峥身上的酒臭味更是恶心到忍不住捂住嘴干呕。
“你先去沐浴吧，身上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
秦峥脸色陡然变了，以为我故意让他在陆芷儿面前没面子
对我厉声呵斥：“莫云鸢，你是越发无理取闹了。“
“哎呀峥哥哥，你喝了一夜的酒嫂嫂心中定是忧心万分的。
“再说人家也觉得你身上很难闻呢。”
秦峥闻言立刻
换上另一副样子，一脸宠溺看着陆芷儿：“好好好，我这就去沐浴。”
看着他的背影我讽刺的笑了笑。
陆芷儿见四下无人也不再装作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嫂嫂竟然还有心思笑，看来果真是为母则刚。”
“比不上你，变脸的速度不去戏班子真是可惜了。”
我闻到她浓烈的脂粉味不适，越过她往外走。
02
回到房中，我的贴身丫鬟春儿拿着一个手帕和一个桃粉的鸳鸯肚兜一脸为难。
见我回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这两样东西是方才从姑爷的换下的衣物中掉出来的。”
我接过一看微愣，手帕和肚兜上各绣着一个“芷”。
直到秦峥匆匆拿了一件外披就要走却被我才回过神来叫住他。
“这是陆芷儿的东西吧，你就替我转交了吧。”
看到这两样东西他脸色微变，讪讪开口：“那是昨晚芷儿不小心弄湿了衣服，我……”
“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解释。”
怎么样衣袖中才会有一个女子的贴身衣物不用想都明白了，偏偏齐整还喜欢自欺欺人。
见我如此冷漠，秦峥忍不住高声：“你又开始闹脾气，我这不是在同你好好说么。”
我看着正中央那副画像却没忍住鼻子一酸，只要我说的不合他心意就会变成我无理取闹。
明明我们也是青梅竹马，可为什么却落得这步田地。
那是秦峥第一次见到刚从杭州来的表妹时便兴高采烈的提出要为她画像。
哪怕是在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他也从未说过要为我画像。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秦峥你还能为我画一幅画像吗？”
秦峥前脚刚踏出门微微愣回头与我对望，微微蹙眉：“你如今这副模样就算画出来也是浪费笔墨，生了孩子以后再说吧。”
我麻木的扬起嘴角：“我们还有以后么？”
可是秦峥没有听到，陆芷儿派了贴身丫鬟来叫他他就头也不回走了。
两人在后院中赏花作诗好不惬意，直到太阳落了山才意犹未尽走进饭厅。
陆芷儿又装成那副乖巧的样子甜甜叫了我一句。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秦峥不满的看着我对待陆芷儿冰冷的态度，瞪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