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脏衣服瞬间让我被拉回过去那段屈辱的记忆。
之前她把我的新衣服都拿出卖，从垃圾桶里给我翻了些破布条做了个衣服。
寒冬腊月，我只能穿一件单衣，住在牛棚里。
我紧紧捏住双拳，指尖都嵌入手掌。
“跟你说话没听见啊？快点，小畜生！”
她边说着边想上手扯我的衣服，我和她力气过于悬殊，不能正面硬刚。
于是我乖巧顺从地把衣服脱下递给她，李艳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算你识相。”
说完她就抱着一大包衣服准备去镇里卖掉，我目送她离开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听着听筒另一边男人暴跳如雷的怒吼，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我带来的衣服都是名牌，虽然小镇上的人不认识牌子，但都能认出来是好布料。
李艳梅大赚一笔，又用王天霸给的的生活费狠狠消费了一把。
直到天黑了才美滋滋地赶回来。
院子里一片漆黑，她哼着小曲，换了一身新行头，拎着几个馒头扔到灶台上。
“小畜生，出来吃饭，老娘今天心情好给你吃馒头，不吃饿死我可不管。”
她一转身，眼前是一个直挺挺的人，两眼闪烁凶光。
“啊啊啊啊！哎呦喂，我的心脏！你这个小畜生，你要吓死老娘啊！”
李艳梅反手打开灯，抄起扫把就要往对方身上抽。
转身瞬间，她却直接愣住了，脸上瞬间一片惨白。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艳梅的赌鬼老公。
上一世后期我才知道，李艳梅不是这个村的村民。
她是为了躲赌鬼老公的打骂才选择接下王天霸这个没人愿意接受的苦活，从大城市来到这个穷乡僻壤。
没想到歪打正着她靠着我发了财。
她看着我的尸体笑嘻嘻地数着兜里的钞票。
“小畜生，这辈子遇到我算你倒霉，仔细点下辈子别栽在我手里！”
本来就此收手，她可以躲到赌鬼老公找不到的地方安享晚年。
但当听说王天霸又培养了天霸二号她就急匆匆地赶来想要再大赚一笔，没想到如意算盘就此毁了。
“大......大军，你......怎么来了？”
李艳梅全身抖成一个筛糠，说出来的话也连不成调。
“我来要你命了！”
对方一个巴掌就把李艳梅掀翻在地上，拳脚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落在对方身上，疼得李艳梅嗷嗷叫。
“臭婆娘，你他妈的继续跑啊！骗老子玩消失，来这享清福了是吧！”
我躲在黑暗中，爽得翘起二郎腿。
“哎呦，哎呦喂，大大大军，别别别打了。”
“我在这穷乡僻壤能享什么清福，我不告诉你......是......是不想你跟着我吃苦啊！”
被打得鼻青脸肿李艳梅挣扎着狡辩，吓得尿了一地。
听到这，对方身形顿住。
李艳梅以为这一招奏效了，连滚带爬地起身，一脸阿谀奉承的讨好样。
“大军，我......”
“臭婊子，你死定了。”
现在怀了我的女人名叫秦素素，虽叫素素，但人可不是吃素的。
老妈还没喝药之前她就爬上了王天霸的床。
极尽谄媚之术，但王天霸虽然是个混不吝，却格外看重面子。
纵使外边彩旗飘飘，但只认我妈一个正妻，她不死就不会给别人正统名分。
因此秦素素也记恨上了我妈，没少明里暗里使绊子，导致她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最终自杀。
甚至来欺负我的人也有不少是她派的，想把我置之死地。
想到这，我怒从心中起。
俯卧撑、后空翻，在秦素素肚子里好一番折腾，把脐带当大绳跳，十八般武艺接连上阵。
我一脚踢出去，她的肚皮高高鼓起一个脚丫子。
疼得她满床打滚，一边哭爹喊妈一边夸我皮实。
“哎呦，疼死我了，呜呜，哈哈哈我宝贝这小脚丫可真有劲，太厉害了快要把妈妈肚皮踹破了啊啊啊啊哎呦小祖宗好疼。”
在我的轮番折腾下，秦素素怀孕期间几乎没了半条命。
生产当天我手撕腿蹬，保证秦素素撕裂最大化，鲜血流了满地才肯爬出来。
她的下体烂成一滩泥，从此之后王天霸再也没有进过她房间。
睁开眼后，我看见了那张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脸。
王天霸看着我折腾秦素素而锻炼出来的壮实身体笑开了花，脸上褶子堆得像沙皮狗。
“哎呦这小胳膊真结实，哎呦这大腿肌，瞅着就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我邪魅一笑，紧紧盘住他的脖颈，两个手掌铆足劲，朝着他的脸就是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
王天霸特意请了新闻媒体来拍这一温情时刻，想要塑造他伟大慈爱的父亲形象。
而这一“有爱”画面自然也被几十台长枪短跑清晰记录下来。
记者脸上都挂着尴尬的假笑，王天霸被打肿脸也要充胖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哈哈哈哈哈嘶，你看看......这孩子多喜欢我，嘶哎呦哈哈哈，真有劲。”
对方比之前长高了，肤色也变得更黑了，但眉宇间的嚣张气焰不变，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是刘胜才。
如果说李艳梅让我身体受尽折磨，那刘胜才就是让我精神备受打击最终崩溃的源头。
刘胜才是高中校长的亲外甥，因此他在学校作威作福也没有敢管。
我谨小慎微地活了十几年，一心想着高考之后就可以逃离，但没想到却在高三那年惹到了他。
就因为我没吃饱饭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就一脚把我踹下楼。
指使手下扒光了我的衣服裤子，光溜溜地扔到厕所，把我的头按进马桶里，一群人对着我拉下裤子，又腥又臭的尿液把我浑身浇透......
刘胜才下车，小跑着接出了副驾驶的人，竟然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孩。
“乖儿子，走吧，爸爸送你进去。”
刘胜才本来就因为初中辍学年纪比我们大，这些年竟然不声不响生了个孩子。
小胖墩和刘胜才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就是被惯坏的混不吝，一样的丑陋、无耻。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顺手就撩开身旁小姑娘的裙子，一巴掌“啪”地拍上去。
教室里发出哄堂大笑，小姑娘吓得蹲在地上哇哇哭。
小胖墩哈哈大笑，还要上手去扒人家的衣服，眼看小姑娘要走光时却被我直接隔开。
“蠢货，我要打死你。”
他一双小眼睛聚着凶光，狠狠瞪我，像头牛一样向我扑过来。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当年笑得一脸狰狞，在我身上作威作福的刘胜才。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任由别人欺负的软蛋，吃好喝好加上勤于锻炼，我小小年纪已经生了一身腱子肉。
“哎呦。”
我一巴掌扇过去，对方就像个球一样在原地滚了一圈，灰头土脸地撞在讲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小胖墩捂着被撞出大包的脑袋，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下来。
“你别跑，你完蛋了，我要让我爸打死你！呜呜呜呜。”
混乱间隙小姑娘早就跑出去找老师了。
刘胜才的舅舅早就被抓进去了，是托关系进了这所小学当老师，这时他正在校长办公室点头哈腰地敬烟。
不清楚背后情况的小姑娘一脸哭腔来找到他。
“呜呜呜老师，你快去看看吧，刘耀祖掀我裙子，还欺负同学！”
校长闻言登时变了脸色，背过身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见，刘胜才瞬间眉毛竖得老高。
“什么欺负不欺负，那么大点小孩懂什么？不过就是喜欢你，和你开玩笑罢了，耀祖那么乖怎么可能欺负人，大惊小怪什么！”
校长低下头看报纸，喝口茶清了清嗓子。
“那什么，刘老师，没事你就先回去班级吧，孩子们离不开人，我一会还得迎接贵客呢。”
刘胜才像哈巴狗一样和校长连连点头，谄媚地把手里的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
“好嘞，校长，那我先回去，那什么，这是我家里种的茶不值钱，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校长这才露出喜色，刘胜才满意地离开。
他满腔怒气走回教室，一进门就大发雷霆。
“哪个王八犊子瞎说耀祖欺负人？同学之间都是闹着玩，谁那么小心眼！再说了，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你得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整个教室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同学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啪啪啪！”
我微笑着站起来带头鼓掌。
“刘老师说得对，我就是和耀祖小打小闹，根本没有欺负他。”
“什......什么？”
刘胜才一脸呆滞地望着我，眼睛扫视一圈，终于在讲台边上看见他满脸鼻涕眼泪的宝贝儿子。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痛心疾首地大喊。
“乖儿子！”
刘胜才哭半道想起什么，转身提起脚就想朝我踹，我却伸手指了指头顶的监控。
看到我有恃无恐的样子，估计刘胜才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正常小孩早就被他这一套吓破胆了，害怕我有什么背景。
于是他强忍怒气，嘴角的肌肉都在颤动。
“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胜才长大了，竟然变成熟，学会忍气吞声了。
他揪着我的领子把我带到校长室，一张苦瓜脸比窦娥还冤。
“校长，这个小畜生......小学生简直无法无天，你看他把耀祖打成这样，简直是恶魔在世，您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校长被气笑了，眼中尽是鄙夷。
“你他娘的算老几，你让谁破产，你个小孩子年龄不大，满嘴胡话，你个倒霉催的你......”
说到这他却突然顿住。
秀芬拿出身份证和手机屏幕贴在他面前，他失神地看着上边的名字，好半晌才猛地打了个寒颤。
“你你你......你就是李秀芬？”
因为我的匿名举报，校长贪污受贿，挪动学校公款的事情被发现。
如果不及时补齐差漏，打点关系，他估计得在里边蹲一辈子。
秦素素虽然不是什么富婆，但这些年好歹也从王天霸手里薅了不少钱。
而她的钱都被我暗中转移给了秀芬。
我让秀芬带着这些钱联系了校长，说可以帮他渡过难关，只要他好好对我......
校长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见到校长变化的刘胜才一头雾水，急忙上前想要搀扶对方，却被校长一把甩开，他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刘胜才和刘耀祖。
“你们......立刻给人家跪下道歉！”
刘胜才扯了扯嘴角，不明所以。
“校长，我有理我到什么歉，我家孩子都被人打成这样我到什么歉......”
“啪！”
校长一个大耳刮子呼上去，恶狠狠地开口。
“不想被开除，像你舅舅一样进去，就给我跪下！”
刘胜才满脸不忿，但为了这份工作，他还是忍气吞声，不情不愿地弯下腰，嘴里含含糊糊地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
我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说什么，大点声，没听见，还有刘耀祖，为什么不跪？”
刘耀祖转头就想跑。
“不要不要，爸爸我不要跪。”
刘胜才紧紧咬着嘴唇，回头看了一眼校长，对方呲牙咧嘴让他赶紧道歉。
无计可施的刘胜才一把将刘耀祖拽了过来，扯着他跪下，抬头看着我，饱受屈辱的隐忍神情。
“对！不！起！可以了吗？”
我撇撇嘴。
“心不诚啊......”
刘胜才双拳捏得关节都泛白，终于露出一副谄媚的嘴脸，一旁的刘耀祖被他死死按在地上哇哇大哭，又挨了他几巴掌。
“对不起啊天宝，我家耀祖被我宠坏了，给你和你家人添麻烦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我缓缓走到他身前，轻轻附在他耳边。
“刘胜才，你死了我就原谅你。”
“你！”
他抬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用和年纪不符的狠厉眼光反瞪回去。
“还记得王天宇吗？”